在考生们被传送回里世界的时候,所有人的感觉都与以往几次穿越相同。
在无意识的状态中。
几乎察觉不到传送的开始与结束。
一瞬间就已经回到了里世界。
但这一次。
陈景按照“他”的嘱咐,准备得极为充分,不仅将体内的深空能量活跃起来,以加强与深空的连接,更是在倒计时至最后一秒的时候,瞬间解构自己的肉身使其陷入了“虚无化”……
没错。
就是陈景上次穿越月光领域的时候所用的手段。
虚无化的身体极其难以被触碰,哪怕是密集的能量屏障也难以阻挡其穿越,所以……主考官想要将陈景“搬运”至里世界,那么祂所面临的难度可要比以前大那么一点点。
就这一点点。
足以让陈景将穿越表里世界的维度通道看个大概了。
经历短暂的失神后。
陈景混沌的意识便逐渐复苏。
他感觉自己的大脑从未这么清醒过,仿佛在这种虚无状态下身体都会继续分泌多巴胺,这是一种令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愉悦感……不知道为什么而快乐,但就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很开心是吧?”
此刻,藏在陈景脑海中的“他”,似乎猜到了陈景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第一次看见这个画面的时候,我也很开心,就像是小时候第一次抬头看见了星星,那种莫名震撼而绝美精妙的画面,能让你开心到流泪……”
陈景虽然知道自己身处维度穿越的通道之中。
但这条通道,与他以往见过的都不同。
一正一反,表里世界。
那是两个呈陀螺状的庞大光团,犹如聚而不散的星云一般,悬浮在广袤无垠的黑暗中。
中间似沙漏状的连接处,就是里表世界的通道。
“原来这两个世界真的连在一起……”
当陈景似失神般呆呆注视着那两个巨大的光团时,那其中的无数细节也像变成了放大的画面,在陈景眼中以难以理解的速度播放着……
就像是在陈景眼中播放了两段加速的纪录片。
这两段纪录片的内容十分详细,甚至都详细到了令陈景一时间无法将这些画面信息接收完全的地步。
由于瞬间灌入脑海的信息数据太多,这些明显依照时间线“排列”的画面都出现了错乱的现象,有许多应该出现的画面被直接略过了。
前一秒。
陈景看见的是两个星球在孤寂广袤的宇宙里诞生之初。
而下一秒。
则是快进到了各种异形生物与恐龙昆虫横行的世界。
再之后……
陈景看见了许多曾经想象过的画面。
虽然时间线是错的,但他可以分辨出来。
……
里世界首次出现了第一个人形生物,虽然它是一头如山岳般高大的“野兽,”没有面部五官甚至都没有皮肤组织,在大地上匍匐爬行时就像是一座肉山……
而同一时间的表世界。
则是智人们成群结队在山林中穿梭,一边挥舞着手中粗制滥造的武器,一边发出类似野兽的嚎叫……
历史如流光在陈景眼中不断变换。
忽而看见旧日之后的生物为信仰而发起战争。
忽而又看见有人在黑色玄武岩石柱上刻下了汉谟拉比法典。
陈景看见了那些自称“议员”的生物宣告要将秩序贯彻世界,亦看见了远在泰山之上举行封禅大典的黑袍君王,正命人立石铭记秦之功业。
又是时光如流水。
陈景看见了无面目的佛母在山中复苏,悬空城拔地而起去往高天之上,格赫罗降临世间将月光洒满永夜。
而在维度的彼端。
一个头发花白的醉老头颤颤巍巍地丢下酒杯,口中高呼“噫吁嚱”而纵身投水捉月,似骑鲸羽化搅得水中月光都碎了一片……
……
陈景不知道自己在维度通道中度过了多久。
直到醒来时。
他发现自己早已躺在房间的床铺上,隔壁还传来隗楠与言雀在床上摔跤的声音。
“像是做梦一样……”
陈景下意识抬手在脸上摸了一下,这才发现脸上早已挂着还未风干的泪痕,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便已经泪流满面。
表里世界的历史就那么从他眼前闪过。
一闪而逝。
仿佛那些历史就是这样死在他的眼中。
波澜壮阔,震撼人心。
“我没想到这两个世界的历史会是如此精彩……那根本不是从书本上可以看出来的……”
“嗯……震撼吧?”
“当然。”陈景抓起被子一角,擦拭着眼睛,“能够看这么一次,我感觉这辈子都值了。”
听见这话,“他”也只是笑陈景见过的世面太少。
“像是这样的历史,在宇宙中实在是太多了,以后你见多了也就习惯了。”
“嗯……其实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陈景将右手搭在额头上,望着天花板上从窗帘缝隙间透来的余光,脸上的神色有些疑惑不解。
“为什么里世界的历史缺了一部分……”
“伱看出来了?”
“嗯,我只看见了旧日之后的历史,也就是现在这个文明的诞生与衍变……但我看不见旧日那段时期的画面。”
“所以说那是一段苍白历史嘛。”
话音一落,“他”冷笑了两声,似乎在对某些高高在上的生物表示不屑。
“那段历史并不受祂们喜欢,甚至还让祂们觉得厌恶,憎恨……”
“你说的是那些造物主?”
“其实那段历史是不该存在的,当初有不止一位至高存在想要抹除掉那段历史,甚至还想将这个世界彻底抹除,但最后还是被其他造物主给劝下来了……嗯,差不多只能告诉你这些,等你晋升至更高序列,这一切答案你都会知道的。”
“那得等到猴年马月啊,我这都没看见神启呢……”
就在陈景准备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房间门忽然被人一下子撞开,泪眼汪汪的隗楠顶着熊猫眼跑了进来,抱着陈景的胳膊就开始求助。
“小弟!帮我打她!”
“……你们俩玩得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陈景侧过头看向躲在门边一脸心虚的言雀。
“我们刚开始是打着玩的,但你也知道她输不起,打着打着她就生气了。”言雀可怜兮兮地躲在门后,只敢露出半张脸,“我怕她没轻没重把房子拆了,所以就只能先发制人……”
“有你这样先发制人的么!”隗楠委屈得不行,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我就是吓唬吓唬她!她竟然照着我脸就是一电炮啊!”
“这个疯婆子把遗物都用上了,我也不知道她是吓唬我啊!”言雀弱弱地说道,说话的语气都有些无奈,“更何况你也知道她有时候疯疯癫癫的,我还以为她犯病了。”
“你才犯病了!你才疯疯癫癫!”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