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事吧？是哪里不舒服吗？”李赞问道。
方闲农从诧异中回过神来，这种意识脱离自己的感受，自己从来没有过，这对于一个修行意识的人来说，是件很可怕的事。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失去了意识的控制，也就等于迷失了自己，一个迷失了自己的人，注定迷失短暂的一生。
何况方闲农身上背负着的不只是自己。
“你叫什么名字？”方闲农看着李赞问道。
“李赞啊？”李赞很疑惑的回答。
“能告诉我你的情况或者向我介绍一下你吗？”
李赞虽然疑惑，但是看着方闲农坚定的眼神，还是说了起来：“我叫李赞，天渡本市人，十岁上重点初中，十七岁就出国留学，二十三岁取得国际医学贡献奖，这个奖是很多医学教授一辈子都无法企及的，三十岁之前我要成为夏国首屈一指的···”
李赞边说边拿出了抽屉里关于自己的报道和相关荣誉证明，这是李赞引以为傲的见证。
恢复了精力的方闲农，摆手打断了李赞，他已经知道李赞后面的话。
“所以，这就是你李赞和你的人生未来对吗？”
李赞疑惑的点点头，自己的经历和未来规划的很清晰，虽然没有说完，但是方闲农读懂一切的眼神让他还是点了点头。
“这是李赞的一生，还是你的一生？”方闲农问道。
“啊？”李赞不淡定了，这话问的有点多此一举，不着实际了。如果不是方闲农身上发生接连无法解释的事，李赞会建议方闲农去看精神科。
“我就是李赞啊！李赞就是我啊！”
方闲农摇摇头：“你对自己很自信，对未来规划很清晰，而且一定能够实现，但那是你给李赞规划的一生，既不是你的，也不是李赞的。”
李赞有点怀疑自己，竟然陪着一个精神分裂的人不知所云的折腾半宿。
“你不知道你，所以你才是你，如果你知道了你，那你就不是现在的你了。”
方闲农既是说给李赞，也是说说给自己。
两个人都陷入了沉思，方闲农想着的是自己的意识是否还在自己的控制，自己是否成了意识的傀儡，那操纵意识的是身体的原主人，还是阴阳戒？如果那团血灵草幻化的血雾有意识，自己的身体内究竟驻扎着几个意识，会是谁操纵着谁？
李赞陷入沉思，是转不过弯来方闲农的话，听着像疯子的疯言疯语，但是最怕深想···
如果父母不是医生，自己会不会对医学产生兴趣，如果没兴趣，自己不是医生那自己是谁？这个兴趣又是从哪里来？谁给的？
自己规划的未来，如方闲农所说，自己也有信心做到，只是时间问题，但一切有了预定轨迹的未来，那未来的意义在哪里？
那些相关的报道和荣誉，未来可以让李赞这个名字享誉整个夏国，自己在国外的导师卡罗尔·霍顿教授，是世界知名的医学家，霍顿教授更是赞许自己，将来的成就必定高于自己，甚至李赞这个名字会轰动世界。
这是一种追求，然后呢？然后李赞就陷入了沉思：“你不知道你，你才是你，你知道你了，你就不是你了！”
这是自己知道的自己，那不知道的自己呢？会是选择怎样的活在这个世界？
换成别人，方闲农这句不着边际的话，只会当作不可理喻的废话，但是李赞不同，或许怪异的人都有相同之处。
“活着是为了这些荣誉和未来的荣誉吗？”李赞怔怔的看着手里的那些过去的辉煌。
破晓之际，病房内手机的响声惊醒了众人。
方瀚面色凝重的接起手机，众人好奇老爷子方瀚是什么时候来的。
方母曾倩揉了一下眼睛，随即一脸惊慌，病床上的方闲农不见了。
方瀚按下接听键，朝着众人比划了一个安静的手势，众人虽万分焦急，还是满眼期待的看着方瀚。
曾倩可坐不住，老爷子接听电话之际，已经独自慌忙的走出病房寻找方闲农。
电话是方闲农的二叔方寸若从过来打来的。
方瀚应和了几句，说了声放心，有情况再联系。
挂断电话后，才朝着方寸灿和方寸河及祝融道：“是老二打来的，他说在米国联系了最好的医院和医生，如果农儿还活着的话，他就安排去米国治疗···”
方家人都知道从那么高的楼上跳下来生还是个奇迹，除非有神仙相救。
但昨天晚上方闲农的状态，似乎没有生命危险。几人都沉浸在方闲农生还的喜悦之中，一句‘如果闲农还活着的话’和‘除非有神仙相救’提醒了众人，这里面或许不是福大命大那么简单。
“昨天我回去以后，想了又想，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方瀚脸色不好看，看得出来昨夜可能也是一直没有休息。
“哎呀，爸，我说闲农活着就比什么都好，这就是老方家的造化，也是闲农福大命大，我看咱们还是赶紧问问什么时候给闲农做手术吧！”
祝融的一句话略带埋怨，老爷子方瀚向来神神叨叨。也是，人活着比什么都强。
“闲农人呢？爸，你进来看见没有？”方寸灿急切问道，感觉弟媳说的有理，儿子活着就比什么都强。
方瀚叹了口气：“闲农在李医生那里。”
几人急匆匆的奔向李医生诊断室，方瀚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事过于蹊跷，干了一辈子扎彩匠的方瀚要用自己的方式一探究竟。
急促的敲门声，让里面的方闲农和李赞都回过神来。
“这样出去不妥吧？”
“会吓到他们”二人不约而同的说。
不过两人的意思不同，方闲农胸口满是鲜血，李赞也好不到哪去，被喷了一脸，一直都没有清洗，这副模样出去确实挺吓人的。
李赞想的不同，如果方闲农这么生龙活虎的出去，真的没有办法解释一个内脏受损将死之人，一夜之间行动自如。
这个伤在元承大陆不算什么，可是在蓝星，这是见鬼了，很不符合常理。
方闲农看了一眼李赞，立马看穿了李赞的想法，自己乖乖的躺在了诊断室的床上。
李赞打开门，方家人急切的进来。
“病人情况不错，请放心，昨天晚上我没有回去，一直在给病人治疗，病人胸中储存了大量的淤血，已经排了出来。”
听李医生这么说，方家人看着两个血人，才放下心来，毕竟李医生是整个天渡市知名留学归来的医学天才。
方闲农朝着家人微笑一下，示意无碍，看得出精神状态比昨天还要好很多。
“李医生，真神了，你是怎么做到的？”方寸河兴奋的问道，毕竟昨天李医生还告诉自己为病人做好后事的准备。
李赞尴尬的不行，长这么大没有撒过谎的他，认识方闲农以后要接二连三的圆谎。
看了看地上那株干枯到看不出原来面目的血灵草，李赞道：“是用的中药。”
“哦？原来李医生不只是西医方面的天才，在中医上也有造诣啊！不简单···”
看着方寸河惊讶的脸说着夸奖的话，李赞红了脸，这事真跟自己没有多大关系，但是没有其他更好的托词。
方寸灿和曾倩怜惜的抚摸着儿子，这一切大起大落的太快了，儿子无碍比什么都强。
方寸河拿着干枯的血灵草问李赞：“这是什么灵丹妙药？这么神奇？李医生正是医神转世啊···”
小张小刘两个小护士，在李医生的安排，一脸不情愿的推着方闲农回病房，搞不懂半夜还跟着李医生私会的方闲农，这会又要让人推出去，这是唱的哪一出？
但方瀚心里认定，孙子方闲农有问题，今天就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