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双手环抱胸前，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以前是高中的同学，也可以说是朋友，没什么差别。”我解释道。
路易耸了耸肩，一副“不用解释，无论怎么就是我都不信”的样子。
“那现在呢？”路易插了句话。
现在？我愣了一下。
“同事。”韩辰昀淡淡道。
我看了一眼韩辰昀，马上反应过来点了点头。
“同事啊，那就好！”路易看了我一眼，“他没追你就好。”
“什么？”我头顶三个问号。
“那我还有机会。”路易慵懒地窝在沙发上，挑衅地看了一眼韩辰昀。
“excuseme？路易你要不要听一听自己在说什么？”
“哦，就算他追你，对我来说也无所谓，我们法国人不在乎这个。”
“……”我直接三条黑线。
“这是法国，法国人的传统。”
“no，你赶紧别说了，我们中国人没那么开放。”
“你完全有机会。”在这个荒唐的对话中，一直不说话的韩辰昀突然语调散漫，听起来毫不在意，然后又吐出一句话：“不过，她可不好追。”
“怎么说？”路易似乎来了兴趣。
“你可以试试。”韩辰昀喝了一口酒，没再继续说下去。
“你们在说什么啊？！”什么意思？我这个当事人，在中间似乎成为了被“研究”的对象。
路易：“薇，我想好了。”
我：“你想好什么了？”
路易：“我……”
我：“你别说话！”
路易看了一眼韩辰昀，一副“你说的对”的表情。
我揉了揉太阳穴，感觉突突的。
韩辰昀看了一眼手表，放下手里的酒杯，“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哦，好的，我送你下去。“我想赶紧结束掉这尴尬的三人对话。
““可以，谢谢。”
“路易，你帮我收拾一下，我下去后马上上来。”
我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这句话是多么容易让人产生误解，知道看到韩辰昀好像呆愣了一下，但是马上又恢复了如初的表情。
我没想那么多。
下楼的时候，没有坐电梯，狭窄的楼道，吱吱呀呀，我走在韩辰昀的后面。
走到楼下，他转过身来，手插在裤子口袋里，跟刚来的时候一样的姿势。
我僵硬地挥来挥手，“那……你，回去路上小心，”我又想了一下，“等下，你能回去开车吗？”
“没事，在法国喝点酒还是能开车的。”
“哦，好像是的，还好我买的酒度数也不高的。“
“嗯。“韩辰昀淡淡地应道。
静谧的街道，韩辰昀忽然出声：“尹之薇。”
我慢一拍地抬头：“嗯？”
我分明看到韩辰昀似乎挑了一下眉：“你的生活，还挺丰富的。”
我脑子一片混沌，一时间没有回过神来，“什么？”
“我是说你的邻居，”韩辰昀稍微弯下腰，对上我的视线，然后似有些嘲讽地补了一句，“挺有意思的。”
我跟韩辰昀的距离片刻间拉近，又随着他最后一句话，韩辰昀又直回去身子，两个人又保持了原先的距离。
那熟悉的，忽而靠近，又突然远离的，冷冷的，距离感。
韩辰昀的眼睛被额前的头发阴影遮盖，我看不清此刻他的眼神，但是能够感受到他审视的目光，高高在上的，此刻，又是熟悉的薄情和冷淡。
“我也觉得他很有意思。”
似乎是厌恶了他话里有话，居高临下的样子，我也冷冷地回了一句。
“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韩辰昀不带温度的一句话，随着他转身离开，独留我一个人在门口。
我保持着克制的礼貌，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目送他离开。
回去之后，我看到路易在厨房洗盘子，房间已经收拾完毕的房间，我直接瘫在沙发上。
““如此干净整洁。”我悻悻地说。
“怎么样？是不是应该感谢我？”
“感谢你？我谢谢你。”
我想了一下今晚做的蠢事和说得蠢话，我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
韩辰昀，会怎么想？
是的，我太在乎韩辰昀，我在乎他的眼神，在乎他一闪而过的哂笑。
但是，我又很擅长掩饰自己。
敏感与脆弱的我，似乎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厌恶。
而我，也会针锋相对。
但是，更多的是失望与落寞。
我好像就是这样，莫名地会陷入一种难以自拔的难过情绪中，没来由地会悲伤。
“薇，你跟那个帅哥有故事，对不对？”路易的话又将我从纠结的内心独白中拉了回来。
“故事？”我缓了一下，“也不算有故事吧，最多算是一些遥远的回忆。”
“你是怎么喜欢上他的？”
路易不带掩饰的，直白的戳穿，让我很不爽。
“你没事别乱说。”
“薇，你不要质疑男人的直觉。”
“男人的直觉？”我白了他一眼，我觉得他在开玩笑。
“一个男人，这么晚来找你，难道就单纯喝酒吗？”
“我们是同学，是朋友，是同事。”
“拜托，这里是法国，这些都是借口。”
“是在法国的中国人。”
路易一脸无语，然后特地强调了一下，他依旧是男人。“”
“所以？”
“这太明显了，男人都是下半身的动物。”
“……”
我沉默了一下，我承认在我看到韩辰昀发的信息的时候，脑子里也有同样的怀疑。
“所以，是我打乱了你们的计划。”路易一副很抱歉的样子，但是语气里又带着点幸灾乐祸。
“那我确实得谢谢你，没让他得逞。”
“不客气。”
“所以，你们之间有什么故事？”
“什么故事？”
记忆，又一次将我拉回了十多年前的高中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