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几句话，”丽塔坚持道，“算不上什么采访，吉德罗。这不会耗费你太多时间的……”

    洛哈特微笑着竖起手指摇动着：“不，丽塔，这行不通。如果所有的记者都想要和吉德罗·洛哈特‘说上几句话’，想想那会发生什么事情吧。”

    他风度翩翩地从她身边绕过，继续朝门厅走去，但是丽塔伸出手，一把抓住了他的小臂。那些围着洛哈特的学生发出了惊讶而压抑的低呼，纷纷朝着丽塔怒目而视。

    “如果我不是作为记者，只是作为一个你的狂热读者呢？”丽塔说，信心十足地盯着洛哈特，“你肯定不会不愿意和你的读者说话吧，吉德罗？我听说你的新书即将发布……”

    洛哈特犹豫了短短一瞬，便又尝试将自己的胳膊从她的抓握中抽出来，但是丽塔已经趁着他的动摇，坚决地将他拉向了大门。

    丽塔说：“和我说说你的新书吧，吉德罗。在当记者之前，我也经常为书评专栏撰稿呢。你为什么想到放弃你的冒险系列，来到霍格沃茨教书？”

    安东尼和布巴吉教授注视着丽塔和洛哈特经过。

    洛哈特看似无奈而胸有成竹地朝他们微笑着：“就像我说的那样……哦，名声……不过，不用担心，我非常擅长处理这种事情……热情的读者……”

    丽塔挽着他的手臂，将他半拽到门厅之外了。几个学生想要跟上去，但是丽塔扫了一眼他们的表情，就挂着虚伪而热情的笑容，坚决地拒绝了。

    “听起来不需要我们打搅。”布巴吉教授抱着胸说。

    “洛哈特教授确实不会有事，对吧？”安东尼问，看着洛哈特和丽塔的身影转了个弯，消失了。

    布巴吉教授说：“以我的常识而言，和热情的读者说几句话不会有事的。但是丽塔·斯基特……”

    她撇了撇嘴，话没有说下去，便被匆匆走来的麦格教授打断了。

    “伱们见到吉德罗了吗？”麦格教授问道。

    安东尼指了指门外：“怎么了？”

    “你知道斯基特小姐来霍格沃茨了吗，米勒娃？”布巴吉教授问。

    “什么？哦，我知道……我正在找吉德罗。我需要提醒他尽快把五年级的黑魔法防御术.Ls成绩预测表交给我。”

    “没错，为了就业咨询。”安东尼了然地说，“我已经整理好了麻瓜研究学的，今天下午给你。”

    麦格教授点点头：“没问题。”

    布巴吉教授说：“别告诉我是你同意了她的入校申请，米勒娃。”

    “如果魔法部先同意了她‘采访高级调查官’的申请，并且送来猫头鹰要求不得阻挠民众‘了解霍格沃茨的真相’，”麦格教授板着脸说，“高级调查官又恰巧非常忙碌，甚至找不到时间去霍格莫德村……”

    “福吉先生在想什么？”安东尼有些困惑地说，“他为什么对霍格沃茨有这么强烈的敌意？”

    布巴吉教授纠正他：“不是对霍格沃茨的敌意，而是对阿不思·邓布利多的敌意……倒不是说这二者有非常大的区别。”她若有所思地皱起了眉，“但是他确实强硬得有些不像他自己。”

    “也许他做噩梦了。”麦格教授说，“不管怎么样，我需要去找吉德罗了。”

    “或许你可以等一会儿。”安东尼说，“洛哈特教授大概正在和斯基特小姐讲述他的冒险故事呢。”

    “斯基特？”麦格教授面色严肃地在他和布巴吉教授之间看了几眼。

    安东尼说：“是啊。”

    “而你居然没有阻止他们，凯瑞迪？”她深深吸了口气，“好吧，谢谢你，亨利。这意味着我需要尽快过去。”

    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我们本来应该阻止他们吗？”安东尼问。

    布巴吉教授平淡地说：“我倒想看看那个女人会写出什么样的文章。说不定她会帮吉德罗推广他的护发产品系列呢。”

    ……

    不管丽塔会写出什么样的文章，安东尼在温室里找到麦格教授的时候，她显然已经不在意这件事了。

    早春的阳光穿过玻璃屋顶，洒在食肉草围成的的小空地上。藤蔓又一次爬上了墙壁，四处蔓延着它嫩绿色的、蜷曲的枝茎。麦格教授和布巴吉教授各自靠在一株食肉草之中，听着弗利维教授兴致勃勃地讲述标准咒语的高明之处。斯普劳特教授坐在倒扣的花盆上，正在劝说斯内普接受一块蛋糕。辛尼斯塔教授双手放在肚子上，沉默地倚在一株食肉草中，无动于衷地注视着一条快要垂到她脸上的疙瘩藤。

    “下午好，亨利。”布巴吉教授直起身子看了眼进门的人，然后又靠回了食肉草中，“下午茶？”

    安东尼笑着朝同事们都点了点头，从角落里搬了一個花盆，坐到了布巴吉教授身边。

    “我很乐意，凯瑞迪——不过我是来找你的，米勒娃。”他把手中的一沓羊皮纸递了过去，“当我发现城堡里几乎没有教授了，我就知道应该去哪里找你了。”

    麦格教授翻动着：“好极了。等等，米德根……伊安·威廉姆斯……安妮·斯科特……亨利，这是不是包含了整个五年级的成绩预测？”

    “我不是应该把整个五年级的给你吗？”安东尼惊讶地问。

    麦格教授好笑地说：“当然不，我只是格兰芬多的院长。”她翻了一阵子，从中挑拣出几份表格，把剩下的递给了弗利维教授，“请自便，菲利乌斯，拉文克劳院长。”

    “我没想到我还会收到变形术以外的.Ls成绩预测表呢。”弗利维教授乐呵呵地说，用魔杖在羊皮纸上点了点。纸张哗啦啦地飞了起来，其中几份飘到了他的面前。弗利维教授把它们收了起来，将剩下的表格递给了斯普劳特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笑眯眯地说：“我也没有想到。”她正忙着替安东尼切蛋糕，因此示意斯内普接过羊皮纸。

    “这不是就业咨询必须的吗？”安东尼问。

    斯内普不情愿地接了过去，低头扫了一眼：“这些基于想象和猜测的东西肯定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价值，我只是遗憾地没有看到它们……哪怕只是一点点。”

    安东尼起身从斯普劳特教授手中接过蛋糕：“没关系，斯内普教授。那里面一个斯莱特林学生也没有。”他将一小块蛋糕放进嘴里，又喝了口茶，满足地说，“很棒的柠檬蛋糕，波莫娜。谢谢你。”

    斯内普发出不屑的嗤笑，把羊皮纸递给朝他伸出手的斯普劳特教授。

    “嗯……理论上来说，确实是必须的。”斯普劳特教授说，“但是我们都知道，学生的真实成绩经常和教授的预测不一样……”

    布巴吉教授告诉安东尼：“我去年只整理了格兰芬多学生的，因为只有米勒娃看重这套规则。”

    麦格教授抿了口茶，仍然在翻看那堆表格：“事实上，我已经建议阿不思修订规则了。不过，我仍然认为这个预测或多或少对就业咨询有所帮助。”她抬起头，“我有提到过查理·韦斯莱最初的职业目标是神秘事物司吗？”

    “什么，为什么？”

    “他想要和亚瑟一起工作，而且觉得‘缄默人’这个名称听起来很帅气。”麦格教授平静地说，“我告诉他，他的魔咒成绩虽然尚可，但是很难满足神秘事物司的要求。他的魔法史看起来也不太合格，更不用说他根本没有选修古代如尼文了。与其选择神秘事物司，他还不如以野兽办公室为目标，或者干脆考虑成为魁地奇职业运动员。”

    斯普劳特教授说：“火龙研究员听起来像是二者的混合。”

    “他很适合当火龙研究员。”安东尼认同地说，不过他更关注另一件事情，“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古代如尼文的教授？”

    斯普劳特教授和弗利维教授都笑了起来，甚至麦格教授的脸上都掠过了一丝笑意。

    “我们有时候会开玩笑说芭斯谢达是霍格沃茨的缄默人。”斯普劳特教授说，“人们很难在教室之外的地方看到她，而且她不给任何敲她办公室的门的人开门，连阿不思也不行。她有的时候会出门旅游或者开会，但是你不会知道她是怎么离开霍格沃茨的。”

    布巴吉教授说：“我只见过她一次。”

    “我见过四次。”弗利维教授说。

    斯普劳特教授转过头：“奥罗拉，你是不是更经常看到她？”

    辛尼斯塔教授凝视着天花板，慢吞吞地说：“五次……大概吧。”

    安东尼关心地问：“你怎么了，辛尼斯塔教授？”

    辛尼斯塔教授叹了口气，没有说话。

    “米勒娃去提醒她.Ls成绩预测表的事情了。”斯普劳特教授低声说。

    “下午两点。”辛尼斯塔教授抱怨着坐了起来，食肉草恋恋不舍地松开了叶片，窸窸窣窣地退了回去，“谁会在下午两点醒来呢？”

    斯普劳特教授替她倒了一杯茶。

    麦格教授从麻瓜研究学成绩预测上抬起眼睛，提名道：“大部分人？”然后她转向安东尼，“你给出了任何一个E以下的预测吗，亨利？”

    安东尼回忆着：“我想我写下了两三个A。”

    “这儿，我看到了。”斯普劳特教授说，“伊安·威廉姆斯先生。”

    伊安是一个非常活跃的学生，大多数时候也挺聪明，但是他的课余时间似乎大部分都被用于去蜂蜜公爵帮忙了，以至于到了五年级，他依旧列不出来超过三个麻瓜日常生活中用到电的地方。在电话、电视和电报之后，他写下了“传送门”。安东尼提醒他电灯和电冰箱后，他拼错了“冰箱”这个词。

    “哦，他。”麦格教授说，“我不知道你有没有看我交给你的成绩预测表，波莫娜，但是说实话，我认为威廉姆斯先生很有可能拿不到变形术的.L证书……可能是P，如果他没有突然又忘记什么东西的话。”

    弗利维教授将装蛋糕的空碟子放回桌面：“他或许能拿到魔咒的证书。威廉姆斯先生很擅长漂浮咒、修复咒和召唤咒。”

    “反正他不需要.Ls证书也可以找到适合他的职业。”布巴吉教授说，“他是那个蜂蜜公爵的侄子，对吗？”

    “是的。”斯普劳特教授笑眯眯地说，“我经常发现他的论文闻起来有股蜂蜜公爵的味道。不过我不确定他究竟想不想在毕业后继续去蜂蜜公爵工作。”

    弗利维教授尖声说：“如果一个人很擅长制作糖果，他在魔药方面大概也不会太差，对吗，西弗勒斯？”

    斯内普考虑了一下，说：“我可能会给他一个A。”

    “那意味着E甚至是O。”麦格教授说，“你给我的预测表里有一半都是P，西弗勒斯。”

    斯内普说：“哦，是吗？我没有数。只有一半吗？”

    麦格教授恼火而好笑地看了他一眼。

    斯内普得意洋洋地说：“除非你希望我预测的是他们能犯下的错误。在这种情况下，那确实可能是超出预期（E）或者超乎常人（O）的。”

    “亨利几乎给了所有人E或者O。”麦格教授板着脸抱怨道，“你们两个人的成绩预测同样地缺少参考价值，谢谢你们。”

    安东尼澄清道：“这些预测结果是我花了时间认真写下的！我不是闭着眼睛随便填的。”

    斯内普干巴巴地说：“我也不是。你不能拒绝相信诚实的预测，米勒娃。”

    麦格教授喝了口茶，重新低下头，没有对他们的声明发表评论。

    布巴吉教授挪动花盆，坐到了麦格教授的身边，感兴趣地探头看着安东尼交给她的表格。

    “塞奥纳·桑斯特？”布巴吉教授说，“我记得她，她就是那个告诉我麻瓜用电点燃电话、然后依靠电路粉从一个电话飞到另一个电话之间的学生。你预测她会得到O，亨利？”

    “桑斯特小姐总是很好奇麻瓜生活的细节，而且在当堂测试的时候经常获得E。”安东尼笑道，“此外，她对我发誓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