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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八章古寺
    孟良丹拿着手缓解身上疲惫,在他看来云峪现在应当休养生息,而不是冒然参加宗门大比。

    当然女帝不太可能听自己的话,也就没说。

    容瑾在一边道:“云峪现在没办法同其他三个门派相比,如果错过这次大会云峪可能直接被除其名。”

    “且自消息发出,世人皆知云峪象征着女帝所在,如女帝未能做出服众的事,百姓会再三避之。”

    “你现在是云峪代掌门,挺过大比,才是最好的选择。”

    容瑾将殇离心中的估量看的清楚,几言下去说的干干净净。

    孟良丹垂着头,想来权衡利弊还是容瑾说的对。

    他重新抱起书籍,要发奋图强。

    在他走后,容瑾回头,殇离已经走来他旁边。

    “须浔最后的良心给了孟良丹,不知道他能将云峪做到哪一步。”

    容瑾没有说话,他跟孟良丹没有特别多的交际,并非须浔所做,孟良丹于他也只是名义上的首席师兄。

    但须浔要杀容瑾时却将孟良丹锁于院中,即使不知孟良丹当时与他们的交易,明显也是不想被孟良丹扯进此事。

    须浔知女帝不伤无辜之人,为此是给孟良丹留了一条后路。

    或许当年拂过稚子头顶,是真心相待以授师业。

    可惜孟良丹不知其意,对他这个师傅可有可无罢了。

    殇离最后又给了孟良丹三天时间,三天过后她就会离开。

    云峪守山大阵依在,经过女帝之手又加强许多,念在半年时间离琼瑶山境路途遥远,殇离最后给他指了另一个方向。

    “司家,他家擅剑。排世家首位,无聊之时可劳烦一二。”

    明摆着让云峪去司家打秋风了。

    对于初入道的少年们,他们师兄还不够格来指导他们。孟良丹握着女帝手谕,掌门一事路远而道艰。

    许清风早早收拾好了包裹,在离开那天追了上来。

    “陛下,我跟你们一块去吧!”

    容瑾好好的心情毁的一干二净,拥有一个没有眼力劲的朋友是多么倒霉的事。

    殇离倒很欢迎说:“刚好小瑾儿缺一个磨剑的人。”

    许清风热情如火的心咔嚓两半,拔凉拔凉坐了上来。

    古寺在洛山一带,不位于城内建于山脉之上。

    山势险峻,只有一条崎岖小道可以走。

    洛山一带很热,要不是酷暑已经过去,瑟瑟秋风快要到来,就今日烈阳是人也受不了。

    僧人早已习惯这样的天气,且他们打水皆在半山腰,肩一提,撩起两边宽袖便踩着路一步一步上去。

    路上还有不少凡人,手上系着祈福红带扶着路上的铁链,往寺庙去。

    路小,只能通行一人。其上到也有休息用的凉台可供人歇息。

    许清风看着蜿蜒曲折的路径,重重的叹了口气,就已经觉得小腿痉挛了。

    “要不飞上去吧?”他问道。

    山脚之下也有僧人指路,闻言看了来。

    僧人低垂着眼过来,先行了佛礼,才直腰道:“既要拜佛,几位施主还是步行为好,心诚则灵。”

    许清风眨巴着眼,再一看容瑾已经踏上了阶梯。

    殇离笑眯眯的对僧人回了一礼。

    “谢师父指点。”

    僧人摇头避开此礼说:“施主缘深,受不得此礼。”

    殇离也不强求,抬腿迈了上去。

    修士练体,这些阶梯看着无边,于他们也算不得难事,这是许清风夸大其词了。

    三人偷偷摸摸进入洛山境内,许清风一路提心吊胆生怕被人发觉。

    但女帝画像甚少流传,对于凡人来说女帝象征着威严和高大,怎么也不像一个有些妖媚的女子。

    对于皮相过好的三人,路上凡人也只是惊叹两声,却也没放心上。

    快到山顶,遥遥可闻寺中钟响,迎着山中松林别有一番韵味。

    僧人引着百姓进入寺庙,寺中香火鼎盛,进入其中鼻尖便萦绕着一股檀香味。

    大堂中,佛像怜悯着看着在蒲团上诵经的僧人们,普度众生慈悲为怀。

    殇离进入其中,一下就注意到那隔着一道墙后冒出茂盛的树顶。

    树只是一颗普通的菩提树,却缀满了红尘滚滚的绕指情丝。

    早注意到他们的僧人过来解释:“痴情人在佛像前述愿,便会到树下丢上一只红绸。”

    “好意境。”殇离不客气的夸道。

    僧人笑了笑,双手置在身前藏于宽袖之下。

    “施主不像是来求佛的,可是有别的事。”

    殇离道:“我来找寂然师父。”

    僧人的笑意瞬褪,指了大堂之外的小路冷漠说:“寂然僧人在后庙中,几位施主可去寻。”

    殇离不在意僧人态度转变,带着两个少年便往后去。

    大堂之外有两条路,一路打理的干净整洁,另一路却又杂草遍野。

    寂然所在的路就有杂草。

    只有一条被人踩出的泥路,实在是生不出来了。

    里面安静,不似外面热闹。

    一个小僧人坐在寂然前面听着打锣诵经声,他太小了忍不住歪了头,闭眼打出鼾,嘴巴一抿流出一滴清液。

    一木锤不偏不倚打下来,小僧人瞬间醒了。

    寂然巍然不动,手指翻过经书。

    小僧人有点委屈,想去外面玩。

    “有三位施主来了,蕴海引他们进来吧。”

    蕴海早早就不想坐着了,立即点了头,拢着衣袍跑了出去。

    他走的踉跄,遇到殇离时才把身后褶皱抚平。

    小僧人还没养出佛性,一双眸子尽是孩童的清澈,看着三个人,他抓了抓头问:“三位就是师父的客人吗?”

    说完才反应此问不符合庙中规定,眼一闭学着往日僧人的做法,侧身说:“三位施主随我过来吧。”

    许清风看着小僧人脸上的未褪婴儿肥,忍住上手去摸的冲动。

    蕴海全然不知身后三位好奇的目光,老老实实带着人进了寂静的小院。

    小院中栽着一颗松树,在侧边还种亩田地培了蔬果,一人一居倒也怡然自得。

    门开了,寂然依旧坐在窗边看着经书。

    蕴海不敢造次,规规矩矩的说:“师父,三位施主领过来了。”

    寂然没有抬头,声音传了出来:“去休息吧。”

    蕴海高兴之下跑开了,没了刚才的稳重。

    容瑾走进屋,寻了椅子给殇离去坐。

    此番举动太过自然,寂然看了一会。

    三个人都坐下后,寂然将书放好。

    他身上已有禅意,全身上下皆是无悲无喜,只有一手拨弄着佛珠和胸前的起伏还像个正常人。

    三人还未开口,他已经先说话了。

    “陛下要是想知云峪掌门一事,我可将事情道来,只是具体预言不可告知。”

    殇离一笑,说:“无非是死之一事,只是我不明白,世上无故惨死之人何多,寂然大师不渡他们,唯渡须浔是什么缘故。”

    寂然安静的看着她,待她说完之后才道:“陛下事后就会明白,只是我现在不能说。”

    若天下之事皆不能说,这哑迷打的就毫无意义了。

    殇离转动指间纳戒,对于寂然这种人威胁无用。

    “那寂然大师能说多少?”

    寂然摇摇头,反而闭上眼,似乎打死也不肯说。

    容瑾看着殇离不免担忧。

    殇离也没说话,似在思索。

    半晌,她冲着容瑾眨了下眼。

    路上来时,殇离画了阵法连通了琼瑶山境脚下的殇行臻。

    一个聪明的大脑,不用白不用。

    殇行臻听了事情原委,幽幽看了眼容瑾,没忍住咳了两声。

    得到了望舒新熬的药水,咳的更重了,缓了好一会说话。

    他道:“引人发狂无非戳人痛处。”

    “须浔对容瑾动手,定是猜测死于你手想拉一个垫背的。”

    “寂然之名我听过,最大的盛名就是预言无错。若他没有说错,须浔也不是死于你手,那就是杀他的人有问题。”

    “灵泽有消息吗?”

    殇离摇头,灵泽想循着林中气味去查,可找了一圈,得到的消息就是:林中只有两人气味,并无其他人。

    殇行臻叹了口气,说:“寂然算来的人应该很重要,不一定会说,你们多注意一下他的动作吧。”

    许清风见到容瑾将殇行臻的话复述出来,那个寂然便顿了一下。

    智多如妖的名头不是白得的。

    寂然缓缓睁眼,将容瑾上下打量一番,才说:“知道了对你们目前也并无好处,望太子体谅。”

    女帝画像甚少流出,更不论太子。

    他两言就道出了身份,可见预言之事并非谣言。

    殇离也不纠结,伸出手来好奇道:“那大师不如替我算算,算我能不能杀了那人。”

    此话太凶,在佛门之中宛如触禁忌。

    寂然立即道了句“阿弥陀佛”。

    “今日不是算卦时机,不如明日再来,寺中有供人休息的客房,陛下可去大堂之中寻主持。”

    “也行。”殇离不急,有的是时间在这里耗着。

    出门时,蕴海蹲在菜苗里抓了一只毛虫在手心玩。

    听见房门声响,他将菜虫丢进土里,把满污的手背在后面,忐忑的看了眼送人出门的寂然。

    把贵人送走后,寂然慢步而来,准确的抓住了蕴海的小手。

    还没说话,蕴海可怜兮兮地说:“师父我错了。”

    寂然瞥了小僧人一眼,身上都有了活气。取出手帕,细细把泥污擦干净。

    他才一敲小僧人额顶。

    嗷呜声还没吐出,看着寂然的眸子他反倒吐不出了。

    “师父是有不开心的事吗?”

    寂然垂着眼帘,转动佛珠,好一会才说:“有些事避无可避。”

    蕴海还不明白,道着童真的话:“不开心还要做也太可怜了。”

    他全身都是孩童清澈,对世间百态都报有最纯粹的想法。

    “就算是女帝也没有办法的。”

    “好吧。”蕴海如同小大人一般叹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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