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该回去了。”

    一百零八声钟声响完，但京城上空似乎还回荡着余韵。

    褚钰还未说话，黑豆倒是先不乐意了起来，用头拱她的手，一会儿便将她的手舔湿了一片。

    “太晚了还下着雪，今晚让你来看黑豆，总不好还让你大半夜回去，要是不嫌弃的话倒是可以在首辅府暂住一晚。”

    唔，首辅府是她能嫌弃的吗？

    最后，不想在雪夜奔波，还是选择借住一晚，毕竟是他将她带来的，自然该包吃包住。

    最乐呵的不过黑豆，自己的屋子也不住了，屁颠颠的跟着沈若去了她的房间。沈若也没拦着他，只是没让他上床，他倒也乖，就趴在床边上。屋里烧着暖炉，地上也铺着厚实的毯子，不怕着凉。

    窗外还有零散的烟花爆竹声，屋内的人已经抵挡不住沉沉睡去。沈若一夜好眠，倒是褚钰躺在床上半天没有睡意。这一个晚上太奇怪，他太奇怪了，他很少有这么不理智的时候，但又不反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找到一个兴趣相投的伙伴一样。他将这些异常归结于惜才以及看在她照顾黑豆的份上。

    沉沉的叹了一口气，才听着若隐若现的落雪生陷入梦境。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外面便传来此起彼伏的鞭炮声。已经有许多人家起床放鞭炮吃饺子，等吃完饺子天微亮后便要开始串门拜年。

    沈若是被黑豆湿哒哒的舌头舔醒。

    “嗯黑豆，新年快乐呀。”

    沈若迷迷糊糊的摸了摸他的大狗头，刚睡醒的声音还软软糯糯的。

    “嗷呜，嗷呜。”黑豆在床边叫了两声，看着床上人翻了个身没了动静，便又将头搁在床边，嘴里哼哼唧唧的，逮着手又是拱又是舔。

    果然，上一世那些铲屎官都说，养了狗就别想睡懒觉果然不是骗人的话，这就给她闹腾醒了。

    “行行行，起了起了。”

    昨天晚上束着胸便睡了，今天早上醒来便觉得有点难受，正是发育的年纪，本就有些疼，还要天天束着，她都为她们感到可怜。反正穿的衣服厚，悄悄放松点应该没事吧。

    等沈若收拾好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屋檐下垂挂着的红灯笼点亮一方天地，丝毫不影响黑豆玩耍的热情。

    雪已经停了，但地上却积了到脚背厚度的雪，踩上去便一个脚印。

    黑豆自从上次见过雪之后便爱上了玩雪，门一打开就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跑的那叫一个欢。

    冬天的黎明还是很冷的，寒风拂过脸颊，沈若拢了拢身上的斗篷。

    黑豆是黑狼，跑进夜色中便看不见踪影，直到跑进了才能看到雪地中的那道黑影。

    “黑豆，接住。”

    一个雪球抛出，黑豆腾空跃起接住，但刚一咬便碎裂开来，溅了他一脸。

    “再来一个！”

    沈若和黑豆玩的不亦乐乎，欢声笑语随着夜风传至好远。

    褚钰从演武场回来的时候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沈若裹着厚厚的斗篷，一双露在外面的手因为团雪球而被冻的通红。而黑豆则是在雪地上疯跑，有沈若在，黑豆跑起来都欢快放肆很多。

    “传膳吧。”

    轻声对身后的牧以吩咐了一声，便抬步向他们走去。

    “哎，大人。”沈若转头看到褚钰的时候还有点惊讶，毕竟没想到他会起这么早。

    “沈若在这里给大人拜年了，祝大人在新的一年里心想事成，福遂安康。”

    沈若朝着褚钰弯腰作揖，嘴里说着拜年的吉祥话。

    褚钰闻言勾唇一笑，轻轻点头，花样倒是多。

    “嗯，去吃早膳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