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想图外练是战法,内练才是修炼法。
吐纳术只能算是观想图入门的引子吗?
许福回忆着熊宝宝说过的话,重新沉浸心神,仔细观察风伯。
“要临摹、勾勒观想图的神韵……是眼睛吗?”
风伯双目炽白,满是忿怒之相。
他仿佛听到了呼啸的狂风,刮的人睁不开眼,喘不上气,耳朵颤鸣,暴风声越来越大,直到撕碎一切。
他耳朵一痛,意识瞬间回归现实。
许福揉了揉,发现并没有什么异样,先前的一切似乎只是一个幻觉。
“嘶,有点难呐……”
许福又闭上眼睛,再做尝试。
当风暴声再次出现在耳边时,他心头没由来起了杂念,顿时破功,又回归了原点。
“怎么回事?”
许福暗自皱眉,正要做第三次尝试时,手机闹钟响了。
他暂时不再做尝试,定好早起的闹铃,洗漱完躺到床上,很快进入了睡眠。
今天他也累够呛,大半夜跟人打架,一大早又给带了过来,还跑了四十公里,现在全靠一股兴奋劲儿撑着。
一夜无话。
翌日清晨五点三十,许福就被手机闹铃叫醒了,他强忍住困意,从床上爬起来,穿好练功服,用凉水冲了把脸才算清醒过来。
推开门,夜空依旧漆黑,许福环顾四周,很快确认了这里只有他一个人住,李冬儿并不在。
这很好,那女人太聪明了,要是在一起多待几天,他底裤是什么款式颜色都要一清二楚了。
他调整呼吸和站姿,默念转灵珠,引导炁淬炼脏腑。
一个小时后,他感到了疲乏,精神不再那么集中,直接停了下来。
淬腑并不是轻松的事,需要精神始终保持着高度集中,一点点的水磨工夫。
略微休息,他重新沉浸心神,试图观想风伯。
睡了一觉,他的脑袋清醒了许多,很快发现许多没注意到的细节。
风伯栩栩如生,像是真身亲临,后面的银白色风暴也和他跟大怪物学的那一招呼风尤其相似!
它的手势,也颇为奇特……
许福被它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他的意识飞了起来,仿佛化身成了风伯,驭使风暴,将一切碾平碾碎。
悄然无息中,他体内的炁衍生出了新的运行线路,周游全身,再次汇于心脏,滋养着五脏六腑。
似乎和吐纳时也没有什么差别。
天边翻起了鱼肚白,天空也渐渐变成了浅蓝色。
“铃铃铃……”
六点三十的闹铃响了。
许福从淬腑中“醒”来,第一个感受就是饿,无比的饥饿,饿的头晕眼花,甚至想吐。
可是手边没有吃的,李冬儿可没有给他准备零食。
“刘彪虎说早上也会送肉过来,这都六点半了,为什么还没有来?”
许福大开了大门。
一辆黑色越野车刚好开过来,停在了大门口。
刘彪虎拎着饭盒下了车,上下打量他,问道:“没事吧?”
许福看到餐盒后,眼睛就亮了,他连忙接过去,好奇问道:“我有什么事?”
“昨天晚上给你的肉,吃完了吗?”
“吃完了啊,一块儿没剩!”
刘彪虎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怪异了些。
许福则跑到屋子里,把昨晚洗净晾干的三个饭盒还给他,目送他离开后,才回屋子大吃特吃了起来。
这些肉的口感依旧怪怪的,似乎是为了新鲜,只是粗加工了一下,仍然有血腥味。
许福狼吞虎咽着,以昨天晚上三倍的速度将三盒肉全部吃了下去。
肚子里升腾起暖洋洋的饱腹感。
许福刷净牙齿,洗了洗饭盒,在6:5的时候出了门,向左边三百米外的一处训练场跑去。
第一节课是去找一位姓郑的教官。
6:51分,许福跑到了训练场,望着一群穿着训练服的少年少女,毫无异色走了过去,混到其中。
反正大家穿的都是训练服,而且刘彪虎也说过,这里都是淬腑层次的菜鸟,所以不分彼此,都是好朋友。
6:55分,训练场上响起了预备铃,一个明显是教官的高个子男人站在了所有人最前面,他目光凌厉,盯着一只只菜鸟,最后定格在许福的脸上。
“出来!”
这声音不大,可相当清晰的传入了许福耳朵里。
许福也不犹豫,立刻走出去,站在他跟前,身姿挺直。
教官上下审视着他,朗声道:“昨天,有人给老子打电话!说要塞一只菜鸟进来!每天还只跟老子练两个小时!他娘的,把老子当成什么了?钟点房?”
一阵哄笑声响起。
许福绷着张脸,目不斜视。
郑教官背着手踱了几步,背对着许福,大声道:“不过老子还是欢迎他!对于新来的菜鸟,按照惯例,自然是要开欢迎会!你、你叫什么?”
“报告!我叫许福!言字旁的许,福气的福!”
“许福?确实是有福气啊!”郑教官相当感慨,又引起一阵哄笑。
许福哪里听不出他话里的讽刺,并不回答。
李冬儿安排他来这里,自然不是逗他玩的,这位教官明显很不满,对李冬儿,也对他。
他不能丢人。
“许福是吧?淬腑多久了?”
“报告!今天是第三天!”
“什么?才第三天?”郑教官怪叫了一声:“都这个年纪了,才刚刚淬腑?这特么是菜鸟?笨鸟还差不多!”
“是!”许福仍旧大声答着。
郑教官看着人群,随意指了一个人:“就你了,张钰,出来和笨鸟许福打个招呼。”
“是!”
一个男生径直走到许福眼前,直视着许福的眼睛,大声道:“笨鸟你好!我叫张钰!十七岁!淬腑一年时间!”
“菜鸟你好!我叫许福!十七岁!淬腑三天!”
张钰瘦瘦的,个子和许福差不多,听到菜鸟的称呼,他眼皮跳了跳,目光冷冽了下去。
周围的人瞬间围成一个圈,盘腿坐下,将他们两个围在中央,相当的熟练。
郑教官也走到旁边坐下,吆喝道:“三分钟,不限手段!谁先趴下谁输!不准认输求饶!”
张钰向后退了几步,摆出架子。
许福迟疑了一下,也摆出了散打的架子。
他还不会战法,呼风除外,那算是杀招,刘彪虎都扛不住。
他只会学校里教的拳脚功夫,也包括像散打、自由搏击一类的现代拳术。
这些算是实用、也能拿出手的。
一场“欢迎仪式”而已,犯不着用杀招。
围观的少年少女都是淬腑,一眼就能看出来他的起手式,不由窃窃私语。
“连战法都不会,真的是菜鸟啊!”
对面的张钰挑挑眉,先踏出一步,直接踏到他右侧,攻势凌厉,于瞬息间出拳。
他有着与外表截然不同的灵活。
许福左手臂收回耳边,直接挡下。
巨大的力道传入小臂,震动骨骼。
张钰一击没能得手,立刻后撤,重新拉开距离,可这只是假动作,他以退为进,左脚后跟踩着地面,旋转身体,猛地俯腰后扫,扫向许善腰肋处。
他的连招很顺畅,快的人目不暇接。
这一腿若是扫实了,足够许福断筋裂骨,丧失战斗力。
但许福更快,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在张钰后撤时,他也退了半步,让这一腿扫空。
张钰的主意落空了,倒是有点意外。
他发出一声大喝,拳头如暴风雨笼罩住许福,打算以快取胜。
许福和他碰了几下,心里瞬间有了底:张钰没有炁感!用的战法根本只是空架子而已!
张钰久攻不下,眼睛一瞪,双拳瞬间如同机关枪,朝着许福各个地方打去,快而不乱,让周围的看客们忍不住叫好。
许福深吸一口气,劲炁收缩,迅速做出调整,脑海内勾勒呼啸的银白色风暴,还未成型,已然有了可怕的气势。
轰!
风暴急旋,化作洪流而起。
他眼中抹过一缕银白,右拳似被狂风包裹,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视野。
“嘭!”
这一拳超过了所有人的反应,结结实实揍在了张钰的胸膛上。
张钰眼珠子暴突,整个人不受控制倒飞了出去,飞出围着的圆圈,重重趴在了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一片鸦雀无声之际,许福平复呼吸,直视着郑教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