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远见周围树木林立,极为清幽隐蔽,又见屋内无人,陈设极为陈旧,想来已经久无人住,便将这里作为栖身之所暂时住下。
屋外乌云翻滚,暴雨倾盆,如决堤般下涌。屋内杨远毒性发作,他忍受着剧痛将毒针拔出,准备运功将毒素逼出。
杨远先前喝过血食蟒的血,因此灵蛇毒针对他来说毒性比旁人略轻些,他想以内功相逼,将体内毒逼出,但始终无法去除体内的毒。
杨远愣愣的看着手中的弑邪剑,想到自己被赵意从沧玄院掳到钟岐山,险些丧命不说,还被自己所钟情的叶姑娘所骗,登时气血上涌,吐出一口鲜血来,直打在弑邪剑剑柄上。
杨远看着弑邪剑上的龙纹被自己的鲜血浸染,竟有种别样的妖冶,不觉哂笑:这把弑邪剑也不知沾染了多少鲜血,如今又多了我一个,自己无意这把弑邪剑,却将要因它而死,中毒身亡。
想到此处,不觉悲从中来,所有情绪在一瞬间倾泻而出。顿时喉咙哽咽,嘴角抽搐几下,眼泪便夺眶而出。他把脸埋在弑邪剑上,眼泪不可遏制的往外流,心中满是羞耻和委屈,却无人可倾诉。
突然,弑邪剑发出金色的光芒,猛烈的震动了起来,杨远吓了一跳,惊讶地抬起头。只见宝剑上空竟然悬着几行金光闪闪的大字:“弑邪宝剑,凌厉刚猛,无坚不摧,血泪认主,恃之横行天下”,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是弑邪剑的口诀和心法。
杨远天赋异禀,虽不能尽数领会,却很快便记住了。待金字散去,杨远提起剑,微微苦笑道:“只怕他们谁也没想到,这弑邪剑出鞘的玄机居然是以血泪相融。”想到此,愤激悲苦,难以自己,忍不住仰天长笑。
杨远想到刚才所记的剑法,其中境界,远胜世上诸般最巧妙的剑招,也难怪上面写道恃之横行天下了。只可惜自己身受剧毒,即便以内力相抗,也已经没有多少日子可活。
只暗暗思忖这弑邪剑留着也是祸害,不如将它埋了,世间不知少多少纷扰。
一面又想,反正他们又不知道这把剑的口诀心法,即便得了剑,也发挥不出这把剑的威力所在,他们用起来也只是比寻常剑强些罢了,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由得他们去争好了。
杨远思来想去,暗暗看着这把剑发呆,回想起与叶心相处的几天,只觉得如梦一场,泪珠从脸颊上缓缓流下。
正想着心事,只听见窗外一声“咦!呆小子,你从哪里来的,霸占了我的屋子,还在这里又哭又笑的。”
杨远愕然回过头去一看,只见一个瘦瘦小小的白发白须的老人正趴在窗台那里笑眯眯看着自己,也不知在那里看了多久。见杨远回头,立马露出神气的表情。
杨远暗暗吃惊,没道理他在自己身后,自己竟然浑然未觉,想来这老人内力极厚,世上罕见。又见他满面红光,笑容可掬的样子不似有恶意,倒也放下心来。
杨远拱手一拜道:“老前辈,晚辈是沧玄院学子杨远,只是如今身受剧毒,是以在这里借住了一夜,打扰了前辈,我这就离开。”
突然屋门一开,人影一闪,白须老人已移至杨远跟前,杨远没想到此人身法如此之快,实在叫人吃惊。
但见这白须老人欢喜地捧住杨远的脸瞧了好几眼,又将他浑身上下一通乱摸。
杨远被他瞧的不自在,又见他举止怪异,心中暗暗纳罕:这白须老人武功深湛,行事却顽皮胡闹,让人摸不着头脑。忙用轻功跳开道:“老前辈,你这是做什么?”
那老人哈哈一笑,赞道:“好小子,轻功倒是了得!”
又笑眯眯道:“刚才我瞧你眉清目秀,根骨清奇,颇有我当年的风范,想收你为徒,不知你意下如何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