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山神魈肩上的枯黄身影发出虚弱的干咳声。
之所以说这是一道枯黄的身影，也正是一种对虚弱的体现。
那是一只衰老的猿猴，穿有一条虎皮裙，右手上拿着一把木杖。
浑身毛发很长，脸上的须毛更是有尺长，以至于很难看清他的具体模样，只有眼鼻嘴显露。
眼神微眯，充满了懒散之意，但却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眯眯眼都是怪物！
“魈儿，莫把人吓到了。”
“嘿嘿，没事老马，我就是逗逗他，他没那么脆弱。”
山神魈和老马的对话，可以轻易发现二者的长幼之分。
就连山神魈对老马和其他人的语气和态度都完全不一样。
“晚辈无知，不识前辈…？”
齐尘再次作揖，不过这次是冲着老马拜去。
本能告诉他，这个老马比之山神魈要强大的多，所以基本的恭敬自然也少不了。
“可曾听闻黄烟大圣！想当年…”
还未等老马开口，山神魈便迫不及待的回答道，语气中充满了崇拜的意味。
“魈儿，过去的事，便不要再提了。”
“好嘞！”
老马温柔的制止山神魈，不让它再去提那些陈年往事。
山神魈也是满口答应，此时的它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扫在青铜祭坛那里展现的威严霸气形象。
“魈儿，你将他请上来说话。”
话毕，山神魈点了点头，将手掌放在地面上，示意齐尘上来。
齐尘也是配合的走了上去，而后被山神魈放到他的大脑袋上。
这是齐尘也是发现这山壁上端竟有一些稀奇古怪的壁画，着实算一道人世奇观。
这些壁画在下面是看不清的，也很难发现。
此时，一股黄烟袭来，老马从中出现，仍然是那个姿势盘坐在齐尘面前。
“坐。”
闻言齐尘同样盘腿坐下，当然，心中还是不免有些忐忑。
“你可是住在路村？”
“是。”
“你可是十六岁？”
“是。”
“你可是自小无父无母？”
“前辈，你礼貌吗？”
“…”
夺命三连问，着实把齐尘问得有些迷茫，尤其是这最后一条，更是让他忍不住怼了回去。
老马也是被齐尘的这一举动整的有些语塞，确实问得有些过分了，这不是扎人心吗？
“抱歉，无意冒犯，你可知你的身世？”
老马继续问道。
“自然，我的父母遭到凶兽袭击身亡，被虎叔撞到，救下了我，捡回了村子，自己却丢了一条胳膊。”
齐尘回答的正是路村一直以来的说辞，他只知自己是被捡来的，而不知真正的来源。
“不，不对，你是捡来的不假，而事情缘由却非如此。”
“什么？”
随着齐尘的目光呆滞，老马讲述了那不凡的一天，但石窟之事并未叙述，显然老马也不知晓还曾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齐尘大吃一惊，他从未怀疑过自己的来源，更没想到自己的出生竟能引起这么大的动静。
那既然如此为何自己不能修行？那自己的亲生父母又是谁？
“那因你而死的水焰狮，正是我的徒弟。”
难道是寻仇？
齐尘闻言精神不由得紧绷起来，呼吸都逐渐凝重起来。
老马却是眯着眼睛微笑起来，仿佛丝毫不在意这件事一样，继续说道。
“放心，今日寻你来并非寻仇，反而是想请你来看一看这些壁画。”
说着，老马用右手持的那把木杖尖端指向顶端山壁的壁画。
“壁画…”
齐尘微微松了口气，仰头再次看向那些壁画。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一个没有修为的人如何看得懂如此奇观？
“前辈莫不是在和晚辈开玩笑吧？”齐尘无奈的看着老马。
“你可以。”
老马一直眯着的双眼在此刻睁开，一双混沌的灰色双瞳呈现在齐尘面前。
齐尘只觉一股热意从心头涌出，欲将他整个人点燃。
“啊啊啊…”
真切的炙烤感令得齐尘疼痛难忍，在山神魈的大脑袋上打起滚来，口中不断呻吟。
火烧般的热流席卷齐尘全身，连山神魈命魂都被逼出，热流也同样蔓延在他的命魂上，让得他的灵魂都开始嘶嚎。
“住手！前辈！快停下！”
巨大的痛苦令齐尘不得不求饶。
“我说过我是不会寻仇的。”
老马依旧淡定自若，看着眼前疯狂翻滚的齐尘，嘴角竟还流露一丝笑意。
“我是在帮你激发你的潜能。”
正是欣慰的笑，齐尘越痛苦便证明他是存在巨大潜能的。
“是啊，小鬼你可偷着乐吧。”山神魈不禁插嘴。
“老马的混沌开灵视可不是折磨人的，更能让人在痛苦中变强，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二兽的一番解释也是让齐尘半信半疑，不过即便它们下了杀手，齐尘也得受着，弱肉强食也不过如此。
只要熬过去，真的能爆发所谓的潜力吗？
“啊——”
一声凄惨的长吟，齐尘几近昏死过去，突然他脑海里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里，他的双手稚嫩，他正看着眼前的村长。
村长好像将他举了起来，放到了一座石像的手中。
他看到石像上神韵缭绕，同时一股五彩斑斓的源气自他体内涌出，渐渐汇集成一条巨龙。
巨龙拼命挣扎着，他也开始嚎哭起来，奈何巨龙终究没能战胜石像的力量，最终全数被石像吞噬。
而那座石像此时也有了一道小小的崩口。
记忆！是曾经儿时的记忆！
他齐尘本就是天生感灵！一出生便拥有充盈的源气！而不是如今这个废柴模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村长要剥夺他的力量？他不明白。那石像又是什么？他更不清楚。
因为记忆是画面的形式，所以齐尘只能看到了村长张嘴的动作，并不能接收到声音。
就在此时，痛苦也结束了，一丝微弱的源气自齐尘体内萌生。
“这是！”
齐尘万分惊喜，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闭上眼睛感受着源气所带来的舒适感和它那磅礴的力量。
这是与肌肉带来的力量完全不同的，甚至完全无法相提并论！
扑通一声齐尘便跪倒在地，一时之间竟有些泪目，带着微弱的哭腔道。
“前辈之恩，晚辈无以为报！”
老马见状，满面慈祥的笑容。
它这个曾经的大圣，再一次选择了以德报怨，这一次的因又会有怎样的果，它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