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大少爷告辞上马,再次对锦云拱手,告之他的住处,将来锦云如有需要,只管去找他,他定鞍前马后,义不容辞。
等他走了,锦云气呼呼的走到叶连暮跟前,把自己的荷包抢过来,转身就要走,结果叶连暮拽了她一下,锦云转了半圈,直接撞他胸口了,还下巴磕着了,疼的正要骂他,一旁的老汉推着车子过去,小心谨慎的看着锦云,生怕锦云骂他,叶连暮瞪了锦云道,“没点警觉也就罢了,连眼睛也不长了?”
锦云揉着下巴,“你也可以当做没看见的,我被撞不正中你下怀,你别告诉我你是怕我把人家车给撞坏了!”
青竹,“……。”
叶连暮听锦云那蛮不讲理的话,顿时无力,转了话题道,“醉香楼对面的铺子成吗?”
谈及正事,锦云也不气他了,揉着下巴,醉香楼对面是卖绸缎的,地段不用说,“可是它小了不少。”
叶连暮看了看,比醉香楼是小了四分,“两间一起,不比醉香楼小。”
“要买两间的话,钱就不够了。”
“旁边的铺子是我的。”
“……。”
锦云瞅了瞅叶连暮,“你没骗我吧,那铺子的生意好像不怎么样,真是你的?”
叶连暮好笑的看着锦云,“为夫的铺子就一定要客似云来?”
锦云瞧他那神色,似乎不像是开玩笑的,“以前我不管,但是以后必须客似云来,不然我不就亏了,走,我们去看看去。”
锦云拉着叶连暮就往前面走,四下不少行人看着两人手牵手的样子,指指点点,“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两个大男人手牵手,卿卿我我,真是世风日下,斯文扫地!”
“那不是祁国公府大少爷吗?前两日才听到点流言蜚语,难不成真有其事?”
“难道真是断袖?可怜了他新娶的媳妇……。”
锦云听得满脸黑线,眼皮跳了又跳,立马把手松了,快步往前走,青竹怕锦云走丢了,忙越过一脸青黑的叶连暮追上去,叶连暮真想去撞墙,这女人,真的要害得他名声扫地才好吗?!
锦云钻进醉香楼对面的绸缎铺子,里面有好几位姑娘在挑选绸缎,见到一个俊朗少爷进来,脸微微红了,装作在仔细挑绸缎,只是眼角余光一直瞄着锦云,青竹扯锦云的袖子,“我们还是回府吧?”
小二忙迎了过来,“公子要买什么?”
锦云眼睛在铺子里扫了一圈,心里有个大概了解,便笑着摆摆手,转身出去了,去隔壁的酒楼看看,只是走了没两步,脚下突然踩到了什么,锦云还没反应过来,对面走跑过来四五个小孩,为首的一个小男孩瞪圆了眼睛看着锦云,“你踩到了我妹妹的宝珠!”
锦云忙挪了脚,只见地上是一粒浅蓝色的圆润珠子,小男孩忙捡了起来,另外几个小孩围了上来,“被踩坏了一点点了。”
小男孩恶狠狠的瞪着锦云,叶连暮迈步走过来,蹙眉,“发生什么事了?”
锦云指着小男孩手里的珠子,才说了一句不小心把人家的宝珠踩坏了,结果那几个孩子中唯一一个小女孩哇的一下哭了起来,声音清脆带着点甜濡,那小男孩先是劝她别哭,然后瞪着锦云,“你把我妹妹的宝珠踩坏了,你赔我!”
锦云抚额,青竹见人家小姑娘哭的那么伤心,忙道,“我们少爷不是故意的,你给我看看珠子,你们从哪里买的,一准赔你们。”
小男孩警惕的看着青竹,其余几个叫他别惹事了,像这样的贵公子,他们惹不起,另外一边,一个中年妇人见他们挡住锦云的路,立马走了过来,“还不赶紧把路让开,挡着人家过去了。”
小男孩气呼呼的,“可宝儿的珠子怎么办?”
那中年妇人把小女孩抱起来,劝道,“宝儿乖,宝儿不哭,你们惹事,宝儿爹爹会被人打,听话。”
小男孩转着手里的珠子,点点头,不再要锦云赔了,那妇人跟锦云几个赔礼,转身要走,结果锦云阻拦道,“等等。”
那妇人和一群孩子止步,锦云走到小男孩身边,伸手道,“给我看看你的珠子。”
小男孩把珠子往后藏,妇人一巴掌扇他后脑勺上,“一粒破珠子,赶紧拿出来。”
“是宝珠,爹爹说的!”小女孩不满的嘟嚷道,妇人连连称是,“是宝珠,是宝珠。”
小男孩把珠子递到锦云手里,锦云看了看,然后问叶连暮,“你那儿有么?”
叶连暮摇摇头,锦云眸光轻闪,“你以前见过没有?”
叶连暮再次摇头,锦云嘴角缓缓弧起一抹笑,叶连暮挑眉看着她,“你以前见过?”
锦云重重的点头,这东西岂止是见过,只要是个现代人都不陌生,“这是玻璃,只是里面有了铜,所以呈现浅蓝色。”
锦云拿着玻璃看着小男孩,“这玻璃你们从哪里得来的,告诉我。”
小女孩立马道,“这是爹爹给我的礼物。”
锦云看着那妇人,便道,“我能不能见见她爹,我想问问这珠子的事。”
妇人一脸为难,不过锦云神色从容,没有因为几个孩子的纠缠而发怒,心下动容,便道,“宝儿她爹在制窑厂出了点事,这会儿还躺在床上,我怕冲撞了几位。”
叶连暮抓住锦云,“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
锦云连着摇头,机会难得,她可不想错过,“我要去见见制出玻璃的人,你跟我一起去,麻烦大嫂前面带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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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不敢不带路,一路恭谨的领着锦云往前走,叶连暮不知道锦云想干嘛,但是她说玻璃的时候,那灿烂的眸光告诉他锦云非常想要玻璃,不知道她又想干嘛了?
往里走了一盏茶的功夫,锦云才走到小院跟前,妇人推门进去,唤道,“大嫂,来客了。”
灶台处,一个青衣妇人正弓着身子在那里煎药,闻言,立马把蒲扇放了下来,抬眸看见锦云和叶连暮,身子一怔,“他二姑,他们几位是?”
妇人把宝儿放下,走过来拉着她的手走过来道,“前两日大哥不是给宝儿一粒珠子吗,他们就是为了那珠子来的。”
锦云迈步走近,屋子里一阵咳嗽声传来,青衣妇人立马转身进屋了,锦云也跟着进去了,屋子里很简陋,一张四方桌子,几条长凳,还有一张床,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面色青白,一个劲的咳嗽,妇人帮他拍着后背,为难的看着锦云,有话想说,却顾忌颇多的样子,锦云和叶连暮穿戴不凡,不是寻常百姓能惹的气的,怕说错什么惹锦云不高兴惹祸上身呢,锦云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了他的脸面,烟眉蹙紧,“怎么会被人打成这样?”
青衣妇人眼眶立时红了,哭道,“我相公是李家制窑场的长工,几天前要煅烧一批瓷器,我家相公负责烧火,不知道怎么回事,那批瓷器全毁了,我家相公也因此被打成这样,吃了大夫开的药,可一直不见起色。”
锦云坐下,帮男子把脉,他的样子摆明了是被人伤及了肺腑,锦云把完脉,让青衣妇人去拿纸笔来,写了张方子给她,再让青竹拿了十两银子给她,青衣妇人先是怔住,随即跪下来就道谢,她男人几天没好,不是因为别的原因,是身上没银子,请不来好大夫,那药也是煎了又煎,这十两银子可是雪中送炭啊!
锦云让青竹扶她起来,然后拿出玻璃对着中年男子道,“伤养个三五日就能好差不多,李家将你打成这样,我看你也是回不去了,以后你就给我干活吧,专门烧玻璃,你看怎么样?”
中年男子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期间又重重的咳了两声,“公子,这珠子是煅烧铜器时无意中得来的,我见漂亮就找了师父打磨成珠子逗孩子玩的,我并不知道烧制。”
这人很诚实,她亲自给他诊脉病送十两银子,也算是告诉他,他的手艺对她有大用,换了狡诈之人,看她如此中意他的手艺,只怕会天花乱坠的夸赞了,锦云喜欢跟诚实之人合作,“我知道,不然你也不会只有一个了,烧制玻璃的材料我知道,怎么烧也知道点大概皮毛,具体实施我就不懂了,你能从一堆废弃中把玻璃挑出来刻成珠子,应该思量过是何原因造成的,你可以帮我,多试几回总能找到煅烧的办法。”
中年男子感激涕零,公子既是知道这是玻璃,应该差不了,别的他不敢夸口,但是烧瓷器铜器,他不比一把手差,当下表起忠心,一定帮锦云烧出玻璃来,领锦云来的那妇人也跪了下来,“我家那口子也在李家帮工,经常挨打挨骂,还苛刻工钱,能不能让我家那口子也来帮忙?”
锦云挑了下眉头,她正需要人手呢,便答应了,高兴的那妇人直道,“今儿早上听见喜鹊叫,原本真是碰上贵人了。”
锦云出了小院,叶连暮盯着她,“你要制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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