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陶青在准备启程去鱼塘乡之前先去了白氏姐妹那。
“谭掌柜?”白菱翠显然是没料到陶青这么快就能来找她,赶紧迎她进去。
“哦,我不进去了,车还在外面等。”陶青客气道:“昨晚我考虑了一下,菱翠姑娘的提议呢其实对我们双方都是挺有好处的。这模式还有点像当初我在徐掌柜那里租赁粥铺那样——”
“那是啊。”白菱翠一听陶青这么说,以为多少能有点戏:“谭掌柜您想想,只要为我们姐妹提供个销路,您就坐等收益就是了,其他成本啊人工啊,都靠我们两个出。”
陶青打断了白菱翠的话:“菱翠姑娘,你先听我说成么?”
她不紧不慢地把昨晚跟洛凉书商量下来的一个结果告知白菱翠,说起来,陶青眼下最大的风险就是依然对这对外乡来的姐妹的信任度有所保留。
要在她的浮荟楼卖点心,那打着的可就是浮荟楼的名号了。万一有点什么纰漏,人家外乡人拍拍屁股走了,她陶青可是要守着这一方巨大的家业对父老乡亲们交差呢。
“菱翠姑娘,你看看这样行么?”陶青说道:“你和你妹妹做点心,出人工,但点心要在我的浮荟楼里做。
所有的原材料我来提供,除去成本后的净收益我们****分成,你们六,我四。你看看,这样划算么?”
“谭掌柜,”白菱翠稍微怔了怔:“我好像不是特别明白你的意思。”
“那我这样解释一下吧。”陶青点点头道:“菱翠姑娘也是个爽快人,我就说句不怕得罪的话——
这点心是你们做的,但吃是要吃给我们浮荟楼的客人对不对?我陶青做生意讲的就是个良心钱,用的菜饭原料都是最新鲜的。
既然我卖你们的点心,就要对那些买点心的人负责。所以我不能随便收人家做的东西……要做,就得用我提供的材料,场所,一切透明。
虽然我知道,这样对你们姐妹来说可能有点为难——”
“谭掌柜说哪里的话呢,”白菱翠笑道:“你肯收留我们,我们姐妹感激还来不及——现在不仅要为我们提供伙房还要帮我们出成本材料,竟然还提出四六分成,这让我们太无地自容了。”
“菱翠姑娘不必客气,”陶青继续道:“届时我这里还有三个小姑娘,菱翠姑娘要是不嫌弃,就叫她们跟着你当学徒好了。权当打打下手。
哦,当然这里面要是涉及什么秘方的,你们可以自行保密。陶青还是懂这个规矩,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唉,哪里有什么秘方呢。”白菱翠摆摆手:“我们呀,也就是多花了点心思和技巧在点心上罢了。一板一眼都是亲手用心造的,就想着踏踏实实地干活,才能叫客人们愿意回头嘛。”
“呵呵,菱翠姑娘的经营理念倒是跟我很类似,但愿我们以后的合作更愉快。”陶青伸手,两人握了握。
“那,我就不打扰菱翠姑娘了,先走了。”陶青跟她告别道:“我最晚明天就回来,咱们到时候再商量细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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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说,陶青很容易相信别人么?”回到内铺小室内,白娉婷盯着有点无措的马姗姗道:“可我看她怎么一点都不容易上当啊?”
“可能是……”马姗姗眼里闪过一丝怨怒:“以前太蠢了,现在稍微学聪明点了。”
“聪明一点是没用的,她是商人,商人就不会拒绝利益。”白娉婷紧锁着眉头,暗暗思索道:“站在她的利益共赢一侧,渐渐就会取得她们的信任。你得知道,任何两个人在一块,都有裂痕。离得近才能找到突破口——”
就在这时,听到门外有人声:“请问,白姑娘在么?”
白娉婷压了下手指,示意马姗姗赶紧住口。
听得那声音熟悉,两人都知道是文惜。
“文大夫,您怎么过来了?”白娉婷匆匆出去,看文惜就只有一个人,身上背了医药箱。
“我是来给环翠妹妹看看腿脚的。”文惜笑着放下医药箱:“前面我听说妹妹害怕看医生是不?但是依我看啊,这脚好像是新伤。若是放着耽搁了才叫可惜,不如让我瞧瞧看。”
“文大夫如此仁心仁厚,我们姐妹二人就先行谢过了。”白娉婷招呼那躲在墙角怯生生的马姗姗道:“过来环翠,给大夫瞧瞧吧。”
文惜叫女孩平躺在榻上,仔细查看了她的伤腿,紧锁的眉头慢慢展开。
“这腿果然是新伤啊,掉下悬崖摔的?”文惜轻轻碰了下女孩的膝盖裂伤处,见她不自然地抽动一下,咬紧了唇。那样子应该是吃痛了。
“这里是断骨处对么?”文惜问她。
马姗姗不能说话,回避着目光点点头。
“唉,说起来也是作孽。”白娉婷站在文惜身后。将之前对陶青解释过的事又跟文惜说了一遍:“我们为了逃避家里那些抢亲的人,不得不连夜赶山路,环翠失足掉下山崖这才摔成了这样。”
“这伤,之前给大夫看过吧?”文惜小心翼翼地拿捏着伤患处:“这里接骨的手法还是很到位的,用的是不太常见的——”
“哦,当时妹妹受了重伤,我是好求歹求才叫临近镇上的大夫给看的。”白娉婷接话道:“也不知道那大夫的手法怎么样,当时是止了血止了疼的,就怕以后留下病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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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惜想了想,从医药箱里又抽出几只银针:“你们先不要担心,这腿上没有我想的严重棘手,我先用银针试试脉络。”说着,她挑出针来沿着马姗姗的小腿附近走了几处穴位。
突然之间,只看到文惜眉头皱了一下,手里的动作有所停顿。
“怎么了文大夫?”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文惜缘何这幅神情。
只见她停下手里的针,眼神亮了一下:“二位,你们可知道当时帮忙看伤的大夫是谁?
我刚才用银针试穴发现你这里已经被顺脉疗法处理过,这招我还是最近才跟一位老前辈学的,是他的绝学呢。”
文惜一眼落定,气氛登时有些异样。
白娉婷面上佯装镇定道:“只是一位寻常郎中,我们也不知姓氏。”
“是不是大约六十多岁,个字挺高的老人家。皮肤红红的眼睛不大?”文惜一心以为是秦中南,因为这顺脉接骨的法子也是她和秦中南在帮谭小豆看腿伤的时候第一次碰到过,至此不忘。
此时文惜就在想,本来陶青还在担心秦中南的下落。若真是给这对姐妹遇到过,那可真是太巧太有缘了。
马姗姗看看白娉婷,依然不敢吐露半个字。
“哦,不是呢。”白娉婷镇定一笑:“是一位四十几岁的大叔,皮肤黑黑的。怎么?文大夫远方有故人?”
“哦,没什么啦。可能是我随便猜的。”文惜笑笑说:“我是看令妹腿伤上治过的状态里,貌似有故人诊治过的特殊手法痕迹。呵呵,你们可能不知道,每位大夫的下针手法接骨规律呢,有时候就像书写的笔迹一样,仿都仿不来的。
不过也有巧合嘛,可能你们遇到的那位大夫恰好也会顺脉接骨。”
文惜并没有注意到眼前那两位女子越来越异样的神情,径自低头去翻瓶罐里的药:“环翠姑娘,麻烦把上衣也解开一下吧。我找一处连脉,在你左边肩井处。”
马姗姗似有犹豫,但文惜已经大大方方地挑起针迎上来了:“别怕,不会很疼。人身上的奇经八脉各有操控,我帮你顺下血。”
拉开马姗姗的衣服,文惜的目光错落在她肩膀上的一处伤疤上。但她初时以为姑娘只是掉下山崖后受了重伤,身上有几处骇人的疤痕也不足为奇。所以进了针后也没有多问。
“文大夫,我妹妹的腿能好么?”白娉婷上前佯装着关切,文惜一边写方子一边回答:“放心吧。这伤不算难治,何况之前的大夫帮忙处理的也不错。
只不过我还是建议环翠姑娘尽量不要到处走动,静静卧养才是。我今天开这些药一味口服,两味外敷——
先试半个月看看效果。”
“多谢文大夫了。”白娉婷把文惜送出去,跟她道了别。
回到室内关好门,白娉婷狠狠盯了马姗姗一眼:“怎么回事?不会是给她看出什么来了吧?那姓秦的老家伙还在我们手上,万一给怀疑了——”
“郡主,我身上这刀伤……”马姗姗咬了下唇,指了指自己的左肩膀。
那道不深不浅的伤正是她当初用楚傲的佩剑自伤嫁祸的杰作!
“这刀伤,之前也是这个女人帮我看的。”
“什么?”白娉婷神情骤紧:“这可真是棘手……文惜是祁烈的女人,而祁家人又是******里最忠诚的护卫,也正是我们最麻烦的障碍。
既然这样——”她展开单手,含在樱红的唇角冲着小小的天窗打了声口哨。
一只雪白的鸽子扑棱棱地飞了进来,白娉婷伸手就把它捏住了。
将一张匆匆写好得字条塞上鸽子的脚踝,伸手就给放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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