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祁烈避过文惜的目光,手里提着那缰绳上拴着的三个倒霉蛋,转身就要走:“我……是办案路过此地,听到这个丧心病狂的人为了阻止你治好他兄长的病而独霸家业,正设计要来对付你。
一个女子在外面多有不安全隐患,你……还是要处处当心才是……”
“祁烈!”陶青真是被他气得浑身抽搐:“你脑子给驴踢了么?刚才你跟我说什么来着?今天你不把文惜姐给我搞定,回去我就告诉你哥!”
“我……”
“大……大侠,”那唐二公子一脸谄媚地看着祁烈:“大侠你是不是想追求这位姑娘,然后不好意思是不是?
那个,我现在虽然是坏心但好歹办了件好事,你就当我是个屁,给放了就成——”
“啰嗦!”祁烈扳过他的肩,一击正中他的大椎穴。
那唐二公子翻着白眼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咕咚一声晕一边去了。
祁烈也不去管那两个缩成一团的小混混,径自走到文惜面前:“我……想对你说几句话。”
“祁大哥!”陶青突然叫住他:“那个……要不,你先把我送到那个树上去?我知道我应该回避啦,可是这里空旷地很——”
“你就呆在这儿听着吧。”祁烈认真地说:“我说话做事从来都是坦荡于心,别说不怕给你听到,就算给这两个混蛋——”他一抬手,指向旁边。才发现地上只躺着一个昏的跟死猪似的唐二公子,那两个供差使的小混混已经解开了绳索溜了。
祁烈也无心去管他们,目光收回在文惜那茫然无措的脸上。
“你……要说什么……”文惜很紧张,但她发现祁烈比她还要紧张呢。
陶青站在一边就更紧张了,这特么韩剧节奏来袭,可别给我一个ng啊!
“我想说那天发生的事,”祁烈终于开口,好没情调的语调,就跟做安全报告似的:
“我十几岁就戎马戍边,见过凶悍的敌军也遭遇过残忍的绑匪,从来没有哪一次,让我觉得那样惊心动魄过。
我也曾从匪徒的手里救下过人质,但面临那样的选择,的的确确是有生以来的第一次。”
“祁大哥,这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文惜垂下头,咬了咬花瓣一样的唇:“你也不用再解释。”
“不,我还是想要把这些话告诉你,”祁烈坚持道:“我这个人不是很会说话的,我怕我现在不说,以后就忘记了——
躺在床上不能动的那些日子里,我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如果当时没有洛先生在场,没有任何人在场。排除救人的战略,就只有我一个人面对悍匪,抉择是你和陶青。
先选择的那一个,会有机会先活命。后选择的那一个,将会面临极大的危险。
这个时候,我到底会选谁?我真的想了好多次,每一次的答案都是一样的。我还是会选陶青,每一次都会选她。”
卧槽!陶青真恨不得从周围找一根鸡毛掸子出来,分分钟敲死他算数啊!
你他妈的半夜不睡觉把姐从家里拖出来,一边流着血一边跑出几十里路,最后就说出这种话来!你是来作死呢还是来作死呢?
“哦……”文惜的眼神黯淡了一下,嘴角挑起一丝无奈的笑意:“我明白的……”
“你不明白。因为在那之前,连我自己也不明白。”祁烈摇头:“我刚出征的时候是邢将军带我的,他就相当于我的第二个师父。有一次在军队里设宴醉酒后,他讲起过他当年遇到的一件事,多少岁月过去,依然记忆犹新。
那是一次围剿战,穷途末路的敌人把十个战俘和十个平民关起来做人质。要求邢将军按照他们提出的条件妥协,答应一条则放一个人出去。否则,每隔半个时辰就杀一个人。
没有一场战争是会不用消耗平民的,而那些战俘分明就是昨天还生死与共的弟兄。邢将军没有一丝的犹豫,一边拖延时间,一边用假意的妥协要求敌人逐个放出了平民百姓。最后的结果,以所有的战俘弟兄全部殉难的代价,换来了战斗的胜利。
也许你们会认为,他们是军人,是理应牺牲的。但对于下令的将军来说,他们都是人命,没有什么不同。他之所以这样选择,那是因为——
身上背着的职责让他再衡量牺牲的时候,只能选择优先自我牺牲,而那些弟兄们就是他的自己人,即便心里再痛,也不得不留在危险之地的自己人。
当初我还不是很能理解这其中更深层的意义,直到我意识到,如果那天同时被挟持的人,不是你和陶青,而是你和另外一个人——可以是谭家小妹,可以是刘玲珑姑娘,甚至是匪徒随便抓过来的侍女。
我想我的选择都不会改变的。作为怀德县将行官,我有责任保护百姓的生命安全。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已经不再把你和她们归纳在同一类了。
这些年来,你陪着我走南闯北,身影早就落在我习惯的每一个角落里。虽然我从来不曾给予你任何回应,但我……似乎早就把你当成了真正的自己人,却始终没有发觉。
危险发生的一瞬间,我想到的是决不能让无辜的百姓受到伤害,而你……对不起文惜,我自作主张地在潜意识里拉着你陪我一块牺牲。
我只知道,如果你真的出了事,我不会原谅凶手也不会原谅我自己,这一生一世,我可能只会守着你,再无其他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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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些话压在意识里,我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把它们组织成语言来对你说。如果不是因为今天晚上我偶然来到你的医馆,发现已经人走屋空。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我……我究竟对你做了多少过分的事。
我以为你一直都在那,随时找你随时都能找到,我不去找你,你也会经常出现在我面前。可是……等到你真的不见了,我……
对不起文惜,我……我想我从来都不知道该怎样好好对一个姑娘,如果你愿意陪着我慢慢地等我学会,我答应你我会好好待你的。”
文惜的泪水早已夺眶而出,大概是从她听到祁烈说拉着自己陪他一块牺牲那里就已经止不住眼泪了。
此时两人就那么怔怔地站着,月下气氛旖旎,呼吸都变得很沉静。
陶青实在是受不了了,突然冲上去照着文惜的肩膀用力一推,直接撞进了祁烈的怀里:“白痴!还不赶快抱着!等菜凉么!”
祁烈下意识地张开手臂,搂住文惜啜泣的肩膀匝在怀里。重叠地身影映在唐家大院的墙壁上,就像一幅温馨的壁画。
陶青觉得自己真是感动地都要泪崩了,这个祁烈,还说自己不会说话——明明就讲得那么感人!妈的,是不是祁连之前帮他打了草稿啊。
看来这两人应该还要再抱一会才是,自己站在这儿也太碍事了吧。想到这儿,她想往院墙另一边溜达几步。刚一出拐角,就看到眼前黑压压的冲出来十几个拎着刀枪棍棒的人!
为首两个一高一矮,不正是刚刚被祁烈收拾了以后又逃走的两个混蛋么!
“大哥,就是他们!”那眼尖的高个子一手指着陶青:“还有个男的,就他们出手欺负我和我哥!”
陶青心说坏了:这帮地痞虽然不成气候,但拼起架来也是够喝一壶的!
她哪里还想那么多,拔腿就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祁大哥!祁大哥!”
祁烈放开文惜,随手将她护在身后,又抢上前去把气喘吁吁的陶青拉回来。此时三人背靠墙,被那一伙八九个大手团团围住。
“你们想干什么?”祁烈按住腰间的佩剑,怒目立于当场。
“你算哪根葱啊?连我光头七的生意都敢拦,敢动我的人,活腻歪了是不是?”为首那光头独眼刀疤男一看就是很不上档次的带头大哥。陶青觉得这幅打扮完全就不入流武侠剧里的龙套小角色,用来给主角刷经验的。分分钟就是被高大勇武的英雄人物随手咔嚓的。
但是直到她意识到祁烈现在还带着重伤,翻墙爬树又乘马颠簸到现在,只怕已经快要到极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放心的太早了。
“祁大哥!”文惜似乎也看到了他背上的伤处已经开始渗血,顿时捂着嘴惊慌一声。
“你们两个,一会儿往东跑。乘我的马,快去县衙报官…。。”话音未落,祁烈已经纵身出去,眼前三五个小喽啰实在是不经打,须臾功夫就跟放毒气似的放倒得很没节操!
“呦,”那光头抱着一把大砍刀,皱眉看看祁烈:“原来还是个练家子,只可惜——”
他的目光落在祁烈下腹渐渐染红的衣衫上,嘴角上扬微妙的笑意:“明明就快不行了,还来英雄救美?给我上——”
所谓虎落平阳被犬欺,陶青当然明白以祁烈的身手对付这几个无赖还不就跟下饺子似的?可是现如今,他一手以剑撑着地,压着崩裂的伤口已经是血淋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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