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现在咱们得怎么办啊?”刚才那公堂上的一幕着实把谭小豆给吓坏了,别看他平日大模大样的,到底还只是个十四岁的孩子。
此时他与陶青扶着一瘸一拐的洛凉书,带着满肚子的委屈愤懑和恐惧走在回家的路上。
陶青的心里就更乱了,那穿胸而过的郁闷和恼火,简直快把她憋出帕金森综合症了。
本来还想着来之安之做一番小有成就的事业,这算是出师未捷一锅端啊。
连累姐姐不说,还有那倒霉的洛凉书。这二十板子下去。就他那幅身子骨,啧啧,不得掉下去半条命么。
陶青摸着自己火辣辣的脸颊,满心都是酸楚。
姐姐谭宁儿以藐视公堂之罪被收押入牢,放不放,怎么放,都还是个未知数。
“真不好意思连累你了,”陶青叹了口气:“话说这个姓余的到底是抽什么疯?不接案就直说,凭什么平白无故打人!”
“天高皇帝远……命好的话能遇上个把微服出巡的钦差,否则也只能打碎了牙和血吞了……唉。”洛凉书龇牙咧嘴地从怀里掏出一块卷叠的手帕:“簪子还你,事情搞砸了,在下无功不受禄。”
听他这样说,陶青也不好意思了:“算了算了,就当你的伤药费了。”
“你们现在需要钱,还是拿回去吧。虽然凑不够五十两,但好歹先打点下狱卒,别让你姐姐在里边受苦。”洛凉书坚持把东西塞给陶青,结果只听啪嚓一声,一小截断掉的珠花从里面滑落出来!
一旁的谭小豆堆着满脸无奈,小心翼翼地弯腰捡起来——看着支离破碎的珠花玉簪,两人都傻眼了。
“可惜啊!”洛凉书一连心疼地咂咂嘴:“估计是刚才挨板子的时候放在胸前给压碎了。”
“算了。”陶青揉揉太阳穴:“反正这段时间我家破财,喝凉水都塞牙。”
“还好这个没事。”洛凉书又从衣袋里掏出一方拇指粗的玉印,陶青诧异地看着他,心想:这货是哆啦a梦么?
那小方印成色清透,雕刻精致,一看就不是凡物。只是上面的字应该是篆体什么的,陶青不认得。
“这是什么?”陶青想不到这看起来十分落魄穷书生身上还会有这等好东西,她虽然不识古玩,但总觉得不像是寻常百姓家能用的起的。
“这是我的签印,玉是独山产,遇到识货的掌柜能当个二十两银子。”洛凉书道。
“这.这怎么好意思啊?”陶青连连推却:“你是读书人,读书人的印鉴就像剑对剑客一样重要,这我不能拿!何况——”
她上下打量着洛凉书,想来这家伙身上也就只有这个值点钱了吧。虽然没好意思说出口,但大体上除了不好意思以外多少还有点同情的意味在里面。
“这个不打紧嘛,以后再赎回来就是。江湖救急,剑客不是也经常当剑的?”看洛凉书一再坚持,陶青没办法只好先谢过收下。心想着这个吝啬的奸商有时候也挺够朋友的嘛。
于是,陶青先把洛凉书送回家,也不敢多耽误,就拿着印章往当铺跑,不多不少正好二十两银子。
虽然杯水车薪,但陶青还是赶紧用这钱去疏通狱卒,借口给姐姐收拾两件换洗的衣服,总算得到见谭宁儿一面的机会。
穿过阴森森的地道,耳边传来各种受刑的惨叫声。陶青毛骨悚然又自责不已。
要不是自己侥幸,何苦去打这个官司?别说追讨财产,遇上个糊涂官,还要倒蚀一把米。
“姐姐!”看到谭宁儿虽然憔悴,但好歹没有受刑。陶青总算松了口气。
“青青,你怎么来了?”谭宁儿理了理鬓间的乱发,眼里显出惊喜。
“姐姐你别怕,我一定想办法救你出去的!”陶青攥住谭宁儿冰凉的手:“这个贪赃枉法的章鱼县官,简直是草菅人命丧尽天良,我就不信了——”
“别胡闹了。”谭宁儿生怕隔墙有耳,赶紧捂住女孩的嘴:“你这丫头能不能懂点事啊。这场官司如何能打?那花姨娘……唉……”
谭宁儿警惕地看看左右,在陶青耳边小声说了几句。
“啥?”陶青这一听可就傻了眼,难怪那糊涂县令想方设法地陷害自己,原来他早就跟那洗劫财物的花蓉月有一腿!这下她才明白谭宁儿为何丝毫不提打官司伸冤的事儿,敢情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出难言之隐!
“这么说,从年前爹病重以后,这余县令就经常出入咱家后门与姨娘私会了?”
陶青怪自己把问题的是非黑白看得太简单,千不该万不该自作主张。现在想想,初来乍到的,确实应该多跟谭宁儿商量才对。
“姐姐,我去跟奶奶说吧。她那里还有点钱,先想办法把你保出来..”
陶青虽然憋闷地快要吐血,但还是不得不认栽:得罪了父母官,以后日子可就难过了。除了忍气吞声,总不能真的拿鸡蛋去碰石头吧?
可没想到谭宁儿却是不同意,她劝陶青道:“青青,奶奶年纪大了,别叫她跟着着急上火,万一急个好歹出来怎么办?
我没事的,余大人也只是吓唬吓唬我们。看咱家榨不出油水,估计关个十天半月的就放了。你就跟奶奶说,我在张大户家赶绣工——”
说话间,一排大灰老鼠拖家带口地从陶青眼前欢脱蹓过。只觉得一身鸡皮疙瘩风吹麦浪一样掀起一层。陶青大叫一声:“胡说!这种地方怎么能住十天半个月!姐你就别操心了,我去想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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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青青,可千万别告诉奶奶啊!”
陶青心里打定主意:自己冒冒失失踩了地雷,总得想个办法把事摆平了。
否则以后就算是谭宁儿能平安出来,一家人想在怀德县作点营生也得靠那个余阔啊。
虽然她厌恶打点贿赂,但人在屋檐下,只能随波逐流。
“二姐,你去监牢了?见到大姐了没?”一进院子,谭小豆就慌忙跑出来。一边警惕地往里屋方向瞅瞅,确保奶奶不会听见。
“恩,”陶青点点头,然后神秘地把谭小豆拉到院外围的墙脚下:“小豆,姐跟你说件事。”
陶青在谭小豆耳边这么一嘀咕,男孩当时就吓懵了:“二姐!你叫我去偷奶奶的钱?”
“哎呀你小声点!”陶青捂住小弟的嘴:“要叫到全县人都听见么?这不是偷,是借。
奶奶那边还有些金银首饰和银两,就藏在床头柜子下面的暗格里。”陶青可还清楚地记着昨天早上奶奶黄氏曾拿出几两银子给谭宁儿买菜用,那床头柜子的暗格虽然没有存有很多,但匀个百来两还是不成问题的。
“直接拿银子的话,奶奶可能有数,”陶青想了想:“小豆,你就去拿两样不常用的首饰出来吧,奶奶也不会天天清点这些东西。咱到当铺兑了银子,先把大姐保释出来啊。”
“可是这明明就是偷啊……”谭小豆还是觉得为难:”大姐和奶奶知道了会骂死我的。你……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就当不知道。”
“你这熊孩子,”陶青连蒙带吓唬:“你是没看到那牢里,又脏又丑每天都死人,你忍心让大姐在里面扛着?
奶奶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大姐出事到现在都还瞒着她呢。万一把奶奶急病了,多得不偿失。
你听姐的话,就拿两样。等过后咱再从当铺赎回来,神不知鬼不觉地放回去,奶奶不会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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