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啦……丘姑娘……”
丘顾宁慢慢坐起来,虚弱地靠在墙壁上,转头看向同样虚弱的林夕,林夕虽然脸色有些惨白,但仔细一看却能看出血红之色,可见林夕已经没了大碍。然而丘顾宁忽然眉头一皱,问道:“我明明渡了血给你,但是为什么你恢复得这么快?”
“……等出去再告诉你。”
山高庙隐,云遮僧踪。漫漫青山不见普渡寺。青石泛阶,红叶山风染。漫山微雨,云湿林雾,自山脚扶摇而上,凌于云上,至上窥望,方见普渡寺一角,垂崖断山,自挂悬寺。烟雨之下,倒有江南世俗滋味。
普渡寺梵音殿里,硕大的金佛面前香烟弥漫,可能因为下雨的缘故,今日并没有信徒来上香,这倒是让这里的僧人们得了空。
静善大师拿起一炷香在烛上点燃,恭恭敬敬朝着佛像拜了一拜,这才把香插进香炉里。静善大师痴痴看着眼前高大的佛像好一阵子,良久才呼出一句“阿弥陀佛”。此刻外面的雨越下越大,静善大师走到殿门口,正看到从一个僧人打着伞从台阶上走上来。
那打伞的僧人走到静善大师身边,收起雨伞,躬身一礼,说道:“师兄,事情办妥了。”
静善大师没有说什么,只是盯着远方雨中的屋角,正浇在大雨里,泛起朦胧的雨雾。
“阿弥陀佛,善哉。他的因果还得他自己承担。”
自明大师眉头一皱,问道:“那要不要通知一下蜀山……”
“不必了,蜀山现在正在查传界树的事情,等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自明大师知道静善师兄心意已决,不可勉强,这件事就这样做吧。“不过,我听说这次南疆的事情倒是与燕云山多多少少有些关系。”
静善大师听到这句话,倒是一愣,连忙转头问道:“哦,此话怎讲?”
“从我们得到何阳的消息后我便立刻赶往燕云山,不过等我到的时候却发现燕云山有些奇怪,等我打听后才知道,段青云这几日一直称病,已经有半个多月不见客了。”
“哦,这倒是很奇怪啊。”
普渡寺里,自明大师还在忙着他们自己的事情。不过蜀山这里却有些焦头烂额了。
姜凌和林夕去往南疆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却一直没有消息。前几日,乾一真人担心他们出事了,就派出一些弟子去查看,不料传回来的消息却让他们大吃一惊。前去救援的弟子并没有找到他们两个,就连他们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乾一真人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在大殿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来回踱步,就像被火烧尾巴一样。
“师弟,你坐下行吗?”姜逸尘看着乾一真人烦躁的样子真有些心烦。
“师兄啊,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不会有事的。”
乾一真人可并不像姜逸尘一样这么沉得住气,“就算我们不管他们两个,可萧珩得管吧,那可是江老唯一的弟子啊!”
姜逸尘不再说话了,他知道,林夕和姜凌就算出了事,这也算是蜀山自己的事。但如果是萧珩出了事,那可就是蜀山和昆仑山的事了,到时候蜀山定要给江老一个交代。
乾一真人看着姜逸尘发现他愈加没了动静,简直是眉头扭作一团,简直就像要炸了一样,着急之下喊道:“失踪的两个可都是你的徒弟,就算你不在乎,可要是他们两个落在妖族手里,该怎么办,一个身怀魔心,一个是夷族后人。”
姜逸尘知道如果他们两个落到妖族手里恐怕是凶多吉少,不过他最担心的不是这个。
“明日我会去昆仑山见江老,你坐镇蜀山,不许去南疆救援。”
“可……”
“计划已经进行到了这里,不能因为这些就放弃掉。”
乾一真人没想到姜逸尘做的这么决绝,自己的两个徒弟说不救救不救,心中没有什么震惊,却又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师兄,昆仑山索兰塔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能让你放弃两个爱徒的性命?”
姜逸尘闭上了眼睛,眉头渐渐紧锁起来,他想到的事让他心有余悸,“……一个关于妖族的秘密。”
这里微微细雨,燕云山一到下雨天就会变得有些寒冷,简直就像到了深秋一样。而这里的牢狱里,萧珩和段青云已经是心如死灰,在多待几日这两人恐怕要阳寿已尽了。
萧珩躺在地上,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段掌门,为什么他们不杀了我们?”
段青云靠在墙壁上,身上湿漉漉的,都是这下雨地下反上来的潮气,“他们要拿你威胁你师父。”
萧珩忽然呵呵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这风先生还真是煞费苦心啊……到底他想要什么啊……”
段青云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着头顶灰黑的石板,还有那泛着青光的禁制。“你不是说等到下雨,我们就能出去吗?现在外面可下着雨呢。”
萧珩慢慢悠悠站起起来,走到段青云身边坐下,扭过头看了看他,突然呵呵笑了出来,“别担心,这件事还得靠你段掌门。”
段青云一脸疑惑,忙问道:“我?”
“段掌门你也知道,燕云山地下有一个地下湖,这湖日积月累水位早已经是越来越高了。你看我们两个的衣服都湿了,那这水位应该是很高的,如果我们能挖通这地板,我们就能出去了。”
段青云听完萧珩的话,一脸面无表情:“你这方法不可行,这燕云山山可是飘在这地下湖上面的。水位涨,山也涨。”
萧珩微微一笑,显然他知道这些,“我们当然做不到,但你也知道,这地下湖里有什么。”
南疆里,事情恐怕没有这么轻松。
“你叫什么名字?”简陋的茅舍外,升起沉沉青烟,一位老者在灶炉旁坐着,看着不断给他递送柴火的少年。
少年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手中的木头被攥得越来紧,这少年的虎口已经微微发白,““我……不知道。”
不远处跑过来一个孩童,两只手中还拿着几个野果,慌慌张张跑到这两个人的身边。这孩童从手中挑出一个红透的野果递给那少年,口中还用含糊不清的牙语说着“吃……吃。”
老人就着炉火点起一袋烟,默默抽着,不再说一句话。
久久久久,老人的烟终于抽完,老人慢慢扶起那少年朝着屋里走去,那孩童还待在灶炉旁,嘴中嚼着野果,呆呆看着慢慢走去的那两人,这孩童还小,他应该还诧异,这个人是谁,为什么喜欢瘸着腿走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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