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山的气运没有被封锁了!”
为了查验罗厉帝陵是否存在其他物品,张学舟在得手铜龟后并没有选择立刻离开,而是依旧驻守在东山。
他等待了一夜,罗厉帝陵也被摧毁得所剩无几。
但张学舟再也没有见到气运金光浮动,也不曾在这片帝陵下挖掘到什么其他铜龟,又或是其他汇聚气运之物。
直到东山远处太阳初升,张学舟才见层层阳光铺设,又有东山中无数气运金芒重现。
一切即如同他此前所见,东山这片帝陵充斥着气运。
即便是跟随在新帝身边,张学舟也会承受王朝气运熏陶,从而让自身气运水涨船高。
而荡漾在气运金芒中,哪怕张学舟知晓夺黄道仙封锁的气运有后患,他遭遇这种气运的大水蔓延也会承受裨益。
这其中的裨益只是行为主动承受更多,而行为被动则是承受较少。
他三爪鱼龙形态浮现,宛如一头巨兽一般在气运的金芒中胡乱吞噬气运。
张学舟正欲认为自己此次必然抓住机会推动运体变化,从而在将来与黄道仙走向运术的生死对立时,他只觉三足鱼龙所见的气运光芒并未如此前一样安稳覆盖在东山帝陵,而是如同光芒照耀飞向四方。
仿若被摘除了控制的装置,又或许是阵法中的阵眼被击破,东山封锁的气运开始了四下的逸散。
借助运体形态,张学舟能追逐到气运的逸散,也能感受到这些气运在逸散时的消失。
如同坚冰化成了水,而水又变成了蒸汽消散不见,东山蕴藏的气运也重复了这种历程。
张学舟瞪大着双眼,不断注目着一切。
他在现实中修行运术的途径几乎依赖于东山帝陵,选择东山帝陵窃运修行会招惹到黄道仙,不选择东山帝陵则是没地方可修行,这种矛盾的态度让张学舟在运术上修行不尽如人意,也缺乏了正常的修行。
此时气运破灭消散,张学舟心中不免也是一凉。
但在短暂的思索之后,张学舟心中又涌现出了一份惊喜。
他固然在运术修行上产生了问题,计划推动气运眼的方案还不曾正式推行便夭折了大半,但东山气运之地是黄道仙所谋算,破灭越干净打击便越严重。
“左进和左罗内乱,居然引爆了这种大雷!”
东山的变化不是凭空而来,也并非张学舟凑巧到这种地步,而是存在争斗的内因。
这大概就像景帝、梁王互斗,最终让年少的刘彻登上了帝王之位。
简单的工具箱封锁不住气运金芒的穿透,但没有了铜龟在地下封锁,过往的一切情况都被打破。
张学舟心中患得患失,不断思考时也不断注目着欠缺能力管控的东山气运。
万丈光芒照耀越走越远,也携带着气运金芒不断远去,直到他感知难于追逐,张学舟才摇晃着运体不断回归身体附近。
眼中的金芒与黑暗一扫而空,张学舟双目睁开,只觉此时被光芒所照耀的东山再也没了不同,变得和其他区域一样平常。
“张委员!”
远远处,金史学不断招呼,又不断跃过深坑靠近。
“你有没有感觉今天的阳光很好很温暖很治愈人心啊”金史学大呼道。
“我觉得今天的天气确实不错,这种氛围让我很舒坦,忙碌了一夜的疲惫一扫而空!”
张学舟颇为诧异看了不断靠近的金史学一眼。
金史学在连续探墓中表现一般,但这是拿金史学和张学舟做对比的情况评判。
若剔除通晓内情的张学舟,金史学的表现实际上已经算是不错,对方甚至在当下已经觉察到了气运金芒所带来的部分作用,算得上是感知敏锐。
“你身体看上去不错”张学舟道。
“此前在医院里怎么治都没管用,他们想给我寻求高端一些的医疗,我是消受不起那种医疗条件了”金史学道:“没想到今天被阳光一照,我忽然间就通畅了,脑袋里诸多的不舒坦仿若冰雪融化了一般!”
“恭喜恭喜!”
张学舟抱拳贺喜。
金史学脑海通畅浑身舒爽,张学舟则是患得患失又头疼,只觉诸多事情在一夜间变得全然不同,一时间难于抓到重心。
他看了看被推到所剩无几的罗厉帝陵,也只待这座帝陵被完全挖通就离开。
“我听说张委员在委员会中有人脉,若张委员能搭一把手拉一拉我这种老土人,史学感激不尽”金史学抱拳道。
“你怎么有这种念想?”张学舟奇道。
“我觉得世界如此之大,想看一看更高的地方”金史学道:“史学是诚心诚意求助,我不会去发展家族,也不盘踞势力,若张委员看得上,史学愿意跟着张委员,也愿意追随委员会脚步向前!”
金史学只觉自己心中仿若有什么信念被打破了。
他往昔的顽固和固执在此时看上去极为可笑,他所追寻的一切都宛如那些尘封的历史,显得老旧而又老土。
他的身体被阳光所洗涤,他的思想也被洗涤,不再坚守遗老遗少复国思想,而是想着融入赤色联盟国这个大集体,以求得更好未来。
在短短时间中,金史学觉得自己仿若遭遇了思想方面的巨变,理念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这种思想的转变来的忽然而又突兀,哪怕金史学也无法理解这种转变。
但金史学很清楚自己这种变化和这场晨日存在关联。
他以前一直在探索消失的过去,如今的他则是想追寻未来。
“你再好好想一想,等想通了可以来找北热河B13研究所找我!”
金史学一番讲解,张学舟的神情也极为微妙,一时没想到东山气运消退还会带来金史学在思想方面的转变。
但张学舟也没法确定金史学这种心态持久还是短暂。
他应下金史学的要求,又建议对方再思索清楚一些,免得将来回心转意时两头不讨好。
又有一旁的冯自强脸上又惊又怒。
冯自强年岁也接近六十,他听得出金史学话语中的含义,很清楚对方在择木而栖,甚至是当着他的面投向了联盟国序列委员会。
冯自强一时间没想通金史学大病愈合后怎么就转了性情,不再像过往那样任劳任怨支撑遗老遗少这个群体。
可若说金史学受了什么蛊惑,冯自强也没感受到,甚至于金史学昨天晚上都还在坚持篝火祭祀,又陪同他查探帝陵的情况。
但金史学这种行为让他心中有了某种割裂,自从逐步在冯翔宇那儿接手领衔遗老遗少群体后,冯自强一直在东山劳心劳力做表率。
而当下的他第一次有了大厦将倾的感觉,只觉心中坚定支撑的信念不知什么时候消散了大半,短短时间中多了一份颓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