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老遗少一族并不会听左进的调派。
作为末代君王的罗重帝陵前不乏有遗老遗少祭拜,而且人数较之其他帝陵更多,几乎达到了上千人。
排除部分看热闹的工人,这儿完全属于遗老遗少一族的主场。
张学舟甚至在人群中发现了冯自强和金史学。
冯自强是遗老遗少一族代表冯翔宇的儿子,金史学则是遗老遗少族中的序列高手,也曾被镜遗骨照射出过毛病。
冯自强还是一脸的老样子,金史学面色中则多了几分疲惫,并不像初次见面时的精力饱满。
虽然是遗老遗少一族中的重要人物,但这两人并非举办祭礼的主持者,而只是坐在较为靠前的位置观看。
“小冯!”
张学舟飘荡靠近,他隔着数十人难于强行挤进去,只得招呼了一声。
他这声小冯叫得有些突兀,冯自强也没认为有人这么叫自己,倒是金史学迅速将脑袋调转了查看。
等到发现站在后方的张学舟,金史学心中一个猛跳,又将冯自强拽了起来。
“快快快,让开让开!”
冯自强显然还有些没适应,但等到被金史学托起,看到了后方的张学舟,他心中也不由猛跳。
张学舟年龄在委员层次中不算高,只是刚刚三十岁的人,但管控的权力恰恰对接遗老遗少一族。
冯自强的父亲冯翔宇也因此不得不笑脸配合,如果冯翔宇和张学舟平等交互,张学舟这么称呼他确实没毛病,这甚至是较为亲密才可能有的称呼。
冯自强脑海里没啥屈辱的念头,反而与张学舟更显亲近,只觉将来相处好办事。
他一脸大喜分开了拥挤的人群,又迅速跑了数步才奔到张学舟身前。
“张委员,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冯自强喜道:“我好一段时间都没见到您了!”
“这不有你们在这边办事,我们放心得很”张学舟笑道:“你们尽管放手去干,争取把东山这儿做得最好!”
“您放心,咱们工程都是严格按着设计来,不会有一点点差错”冯自强拍胸保证道:“咱们这儿不仅确保了施工流程,还喊了很多人过来做义工,保证把钱用到实处!”
“看来进度不错”张学舟道。
“最难的地基部分已经基本处理完,这项工程过后,营造反而要简单很多,再过两三月,这边应该能打造出雏形了!”
冯翔宇指向东山各处。
东山区域各处挖得坑坑洼洼,道路也被碾烂了一块又一块,人群嘈杂到让人难于接受,但干活的进度不慢,一切都是稳中向好。
“有没有什么不良的情况?”张学舟问道。
“没!”
冯自强拍胸连连担保,等到被金史学手肘捅了捅,冯自强才吃疼一般咧嘴转了口。
“一切工程进度都很正常,只有十多人在建筑营造中撞断了手和脚,已经送医治疗了”冯自强道:“这个是工程中正常的受伤指标!”
“嗯!”
“当下还有三个人失踪!”
对于大型工程而言,建造中难防患意外,也没可能四处安装监控监察施工场地每一处,这其中覆盖了一些伤亡指标。
在当下的工程进度中,冯自强觉得指标指数都非常正常。
若非被金史学戳了两下,冯自强觉得一切没什么,他会选择报喜不报忧。
“张委员,当下失踪的人很可能并没有发生在奠基工程中”金史学肃穆道:“我怀疑是发生在夜晚庆祝活动中!”
“哦?”
“失踪的人不涉及工人”金史学道:“那三人都是举办夜火祭祀的人员!”
“这个就是夜火祭祀吗?”
张学舟指向罗重帝陵前抬着香火跳舞的人员,这让金史学迅速点了点头。
“他们说失踪时就一眨眼的功夫”金史学道:“可能就是换个礼祭服的时间,这三人就消失了,只剩下地上不曾穿戴的衣服!”
冯自强认为失踪者可能踏空陷入到帝陵中,不知什么时候就可能跑回来了。
金史学并不这么简单认为,但金史学又看不出端倪。
他自己没能耐,忽地见到张学舟这个极为擅长观察者,不免也是迅速沟通求助,看看是否能获知一个答案。
“消失的地方在哪儿?”张学舟问道。
“就在帝陵的隔离板那儿!”
金史学伸手一指方向,又迅速带了路。
他所说的隔离板就是围着罗重帝陵的挡板。
在不曾修造好罗厉帝文物馆之前,罗重的帝陵并不会进行直接的挖掘,而是会处于封闭状态,以便等待文物实现良好的转移。
罗重的帝陵空空,这算是诸多帝陵营造中最尴尬的建造。
但左家负责这片区域该做的都在做,并不显得与其他区域有什么区别。
一番引领后,张学舟已经转到了隔离板后,只见三人消失处已经撒上了石灰,又有三套服装依旧留在原地,还拿了十余斤重的石块压在上方。
“这片区域的挡板并非一体的铝板,而是插入式的挡板,想进出只需插拔”金史学道:“这种挡板的坏处是容易被人择一处区域进入,但好处是抗风能力特别强,有不少风大的帝陵区域都是采用这种挡板构造隔离板!”
“消失得这么快?”
金史学等人缺乏核查的方向,又检查帝陵隔离装置,试图找出人消失的原因。
张学舟则是摸了摸这些衣服下方的泥土。
泥土不算松软,但这些泥土上并没有覆盖大理石地砖,与一些铺造地砖的隔离带有一定区别。
他寻思着紫色剑兰草并不算高明的遁地藏身手段,只觉凭空拉走活人的难度太高。
若没有孔忠等人的遁地术水准,这几乎不可能在有限区域做到遁地抓人。
而张学舟也想不出紫色剑兰草抓人的理由。
“难道紫色剑兰草像万寿果树一样需要祭祀吃尸体不成?”
相较于金史学有限的调查方向,张学舟的想法稍微多一些,但他多得也有限,而且想法矛盾重重。
“帝陵内部查过没?”张学舟问道。
“我今天带了两个人进去搜查了一遍,什么都没找到”金史学道。
“再去看看!”
张学舟在帝陵外搜寻无果,他不免也只能将可能性放向帝陵内。
“我听说左委员这些天经常来查看工程进度,他知晓失踪事吗?”张学舟随口问道。
“事情发生得有些不巧”金史学道:“失踪案是发生在左委员离开之后,左委员回西京城后的这两天也没过来!”
“他回西京城两天了?”
张学舟眉头一皱。
张学舟东奔西跑查探情况,他也不是瞎跑乱跑,而是张学舟凭借自己感知力确实没听到左家别墅中有人声,也确定了左进没有在其中。
他想到莫名失踪的三人,又寻思着左家区域晚上七点二十亮起的灯光,更是寻思着左腾情绪失常的时间,只觉这些时间或多或少存在接近的情况。
心中的阴影浮过,张学舟探查罗重帝陵时不免多了几分小心。
他不仅仅没有孤身擅入,还让金史学等人取了几套工地的皮衣,又套上了遮光镜等物,将身体上下防护得严严实实,而后才选择了入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