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么?”
徐倩在仆人的帮扶下,跌跌撞撞地站了起来,转头,呆呆地问着苏小羽,身后之人闻言,纷纷吓得后退。
苏小羽挑眉,似乎是很满意他们的表现,也不语,只是无辜地眨眨眼,而后,点头。
众人也在看到她点头后,一哄而散,徐倩也再次跌坐在地,苍白着脸,低声地呢喃着,“你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不、不可能……”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废物?”苏小羽看下人都跑光了,起身,走到徐倩身边,缓缓蹲下,无辜地问道。
“你是废物。”徐倩颤抖着身子,不断地摇头,苏小羽那天真的面容看在她眼里,根本就是最恐怖的恶魔,“是、是废物……”
“我留在这儿呢,是想找娘亲的下落,不当废物,麻烦岂不是很多?”苏小羽外头,颇为认真地解释。
“魔、魔鬼……”徐倩挣扎着退后,不住地摇头,怎么可以把人变成那个样子,眼前之人根本就是个魔鬼。
“魔鬼很记仇的。”苏小羽大眼一弯,笑眯眯地看着徐倩,见她几乎崩溃,突然抬起头,朝来人甜甜地喊了一声,“爹爹。”
老爷?对,老爷可以救她,可以救她!徐倩连忙看向赶来的苏青远,却绝望地发现,苏青远直直地定着苏小羽,那眼里炽热的光芒,几乎将她焚烧,身体突然脱离,徐倩再也受不了,晕倒了过去。
“小、小羽。”苏青远愣愣地看着苏小羽,那张与她母亲极像的脸,那份脱俗的气质,目光似乎通过她看见了另一个人,眼里慢慢浮上了痴迷。
“爹爹是想娘亲了么?”苏小羽起身,淡淡地笑着,对上苏青远的眼睛。
苏青远魔怔了似的点头,随即眼里露出愤恨,“不,我不想她,她是个贱人,她跟别的男人跑了!”
垂眸,掩住眼里的杀意,再抬眼时,已全是委屈,撇撇嘴,苏小羽眼里泛起雾气,嘴也撇着,那种我见犹怜,让苏青远忍不住心软。
“怎么了?”苏青远蹙眉,心生不忍。
“没什么,只是为娘亲感到不值。”苏小羽凄美一笑,迷茫地看向天际。
苏青远只觉得心揪着疼,紧紧地握住了拳头,有些艰涩地开口问道:“为何不值。”
“爹爹可知,娘亲,从未跟男人跑,她即便不爱爹爹,但她已经是爹爹的侧室,那就一定不会背叛你。”苏小羽淡淡地看着苏青远,见他眼里有些松动,暗自哼了一声,继续道:“爹爹可知,我失踪的三年,去了哪里?”
苏青远还未从她的话里回过神了,听到她继续说话,不自觉地急急问道:“哪里?”
“女儿,去拜师学艺了。”苏小羽想到那三年,目光有些复杂,看在苏青远眼里,只有心疼,一个小女儿孤身一人拜师学艺,那该是何等的艰辛。
“你可以回将军府。”
苏青远的话才一说完,苏小羽的神色立刻变得悲戚,眼里盈满了泪水,颤声道:“爹爹,当初娘亲是被人劫走的,她根本不是自己离开的,可你相信大娘的话,认定娘亲背叛了你,我又怎么敢回来!”
那悲痛,让苏青远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原来,当初的真相是这样的吗?
“我在这里,无娘亲照拂,受尽屈辱,可爹爹却不闻不问,时候久了,我也心灰意冷,但为得到一些娘亲的消息,只能留下,所以每次我与爹爹说话,都只问询娘亲的事情。”
“对不起,是爹爹不好。”苏青远心痛之极,知道她是被人掳走的,心里的怨恨已经消失,再看苏小羽时,只剩下怜惜,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急道:“那你可知你娘亲的下落?”
“爹爹也不知道娘亲的过去,女儿又如何得知?”苏小羽摇了摇头,“女儿本是想放弃了,再过几日便离开将军府,重新生活,可今日,徐成玉却来我院内,羞辱于我,说是大娘已将我许配给他!”
说道这儿,苏小羽已经有些崩溃,那样子,赫然是一个受尽屈辱,濒临绝望的女子模样。
“大胆,我苏青远的女儿怎可嫁给这种喽啰。”苏青远一听,心疼之外更加愤怒,低头,看着晕倒过去的徐倩,眼里尽是冷意,小羽即使不是他的亲生女儿,可她如此出色,怎可嫁给那种混混,气极,对着那徐成玉就是一剑,直接将他的性命抹杀。
“来人,把夫人送回去。”苏青远冷声说道,走到苏小羽的面前,笑得温和,一派慈父的样子,“小羽,以前是爹爹不好,爹爹会补偿你的,今日起,你便住进卿玉阁,那是我为你娘准备的楼阁,只是……”
小羽不但有她母亲的容貌,刚刚看那徐成玉的伤,怕她也是武艺高强,年轻一辈中,绝对是佼佼者,刚听说她要离开将军府,这怎么可以?
在他看来,苏小羽这般狠辣,皆是因为他多年的不闻不问,若他对她好些,只怕能为己所用,这女儿带出去,陵城二美也算不上什么了,毕竟烽国是马背上打下的天下,武艺比那些琴棋书画更有用。
“爹爹不必多言,女儿明白,女儿知道爹爹还是疼爱女儿的,那便够了,女儿不会离开的。”
“好,好,爹的好女儿,爹爹一定会找到你娘,以后我们开开心心地在一起。”苏青远开心地大笑,笑得更加温和,侍卫突然进来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苏青远严肃了神色,再细心交代了几句,见苏小羽一脸乖巧,心里更是喜爱极了,点点头,转身离去。
等他离开,苏小羽才缓缓收起了表情,抬手把眼角的泪抹掉,慵懒地勾了勾唇,眼里尽是讽刺,以前看上她娘的容貌,现在看上她的武功,算盘打得挺响的啊,那她这孝顺孩子就陪他玩玩。
此夜无星无月,黑幕笼罩天地,充满了浓重的压抑。
倩影阁内,丫鬟下人全都被赶出了里院,一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一声,院子里安静的可怕。
将军黑着脸进去已经很久了,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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