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老太家清冷了两日的院子,突然就热闹起来了。
阿财随着文鼎进了堂屋,接受文鼎的询问去了。外面院子里的桌子旁,孙老太,孙氏,春花她们,则将一个面生的姑娘团团围住,热情的询问着这,询问着那。
锦曦端来热茶和点心,也坐在一旁微笑着打量阿财带回来的那个面生的姑娘。
锦曦目测,眼前的这个姑娘,年纪应该在十五六的模样,柳叶眉,双眼皮大眼睛,睫毛又密又长,圆润的脸蛋红扑扑的。
孙氏她们围着她热情寒暄的时候,她含笑看着众人,两条乌黑油亮的麻花辫子,从脖颈后面绕过来,垂在两肩上,笑容淳朴中带着一些憨厚。
锦曦的视线移到那少女的身上,她身量中等,但是体态丰腴,身上穿着的裙装虽然是山里少女的惯常打扮,但是,那衣料的花色和图纹,却有些类似于少数民族大团印花的风格。
锦曦的目光在这少女的脖颈上略停留了一下,她的脖颈上戴着一副项圈,项圈周围还坠着一些亮片之类的配饰,随着她的扭头和动作,而发出一阵阵清澈悦耳的叮当声。
锦曦笑吟吟将一碗泡好的茶递给那个少女,笑着跟她打招呼:“这位姐姐,看你的着装打扮,应该不是汉族人氏吧?”孙孙氏她们闻言,也都纷纷在这少女的身上端详了一圈,眼中皆露出诧异。
还真没听说这山里,还住着别的民族的人啊?
喜妹对锦曦露齿一笑,落落大方的道:“我阿爹他们,是随着阿公他们一辈从川贵一带过来的,我们是苗族人的后裔。”
“原来如此。”锦曦眼睛里露出惊讶的光亮,怪不得黑渡鸦庄子能够躲在瘴气弥漫的老林子后面安然存身。
“妹子叫啥名儿?今年多大了?家中还有哪些人?”孙氏过来笑眯眯的打量着随同阿财过来的少女,开始细细询问起她家中情况来。
“十五了,我阿妈过世的早,家里就我阿爹一个,俺们村的人都叫我喜妹。”面对众人热情的询问,少女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绍。
“喜妹?喜妹这名字好啊,吉祥又好记。模样生得也周正,看着就怪让人喜欢的。”春花婶子笑呵呵夸赞道,一面朝堂屋那边瞅了一眼。
锦曦见众妇人都簇拥着喜妹问这问那,她便笑着转身进了堂屋。
堂屋里,文鼎坐在那里正淡淡饮茶,阿贵和阿财皆垂首站在一侧,相比较屋外院子里的气氛,这里可真要严谨拘束多了。
锦曦低咳了一声,抬步走到阿财身边。
“怎么不多休养几日?这就翻山越岭的出山,你确定你的脚伤好利索了吗?”
锦曦站在阿财身侧,询问道,脸上没有半丝矫揉造作的虚假。
文鼎坐在那里,打从锦曦进屋,他的目光就一直追着她,可是她压根就当他无视,径直朝着阿财而去。
现在,当着他的面,她竟然还这样关心的询问起别的男人来。文鼎心里很不爽,但是又不能在自己的属下面前泄底,只得端起茶,闷头狂饮一气。
阿财垂首,当着文鼎的面,他不便也不敢正面去看锦曦的脸,尽管,眼前的这张清秀的少女的脸,是他这几日,萦绕梦中的。
“多谢小姐关心,阿财的脚伤已然痊愈。”他低声道,依旧眼观鼻鼻观心。
“痊愈了就好,看来,喜妹他们苗医的草药,对于那些蛇虫的叮咬,着实效果明显。”
锦曦轻吁出一口气,由衷说道。如果说文鼎的伤与她是间接关系,那么,阿财的伤则就是很直接的关系了。
“你这傻瓜,我不过是着凉生病了,吃几副药草不就没事了吗?你干嘛还要出山去找大夫呢?还走捷径!你要是当真出了什么事,你让我的心如何能安?”
锦曦铮铮道,阿财于她,早已不是普通意义上的伙计和东家,保镖和小姐,而是一份经历过危险,生死与共的情意。
“若不是你命大福大,遇到了喜妹她阿爹相救,这样崇山环绕的,找一个人无疑是大海捞针!到时,你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我们又当如何?”
锦曦皱起眉头,看着他垂下的没有表情的脸,一字一句道。
阿财震惊的抬眼看向面前的少女,看她疾言厉色,看她目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后怕,看她清澈的眼睛,此刻水汽氤氲。
阿财惊愣了,没有表情的脸上,渐渐生动起来。
阿贵在一旁垂着头,看着阿财和锦曦对视,又瞄了眼桌子边喝茶的文鼎,只见那喝茶人的手指,骨节分明,阿贵赶紧垂眼,他什么都看不到,听不到。
锦曦才没有心思去理睬后面文鼎的表情呢,她只晓得,这回的事情,阿财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关心则乱,乱了分寸,不仅不能起到益处,还会导致悲剧。
她有必要跟阿财好好疏导疏导,于是,她下意识把手搭在阿财的肩上,摆出语重心长的阵势。
“以后,遇到事情,我不准你再如此头脑发热,不顾众人的劝说,不准你贸然行事……”
锦曦的话还没说完,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她讶异的扭头一瞧,整个人都愣在当场。
“我刚还在教训阿财,让他往后做事不能头脑发热,你这里倒好,喝茶都能把杯子捏碎!”
锦曦转身惶急的朝文鼎那奔去,抓住他血迹斑斑的手在眼前看了一眼,当下就眼前发黑,眩晕一阵阵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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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财阿贵,快快快,赶紧送你们少主回屋里清洗包扎去!”她赶紧吩咐他们俩,自己则是紧闭着双目,扶着桌子,手掌根撑着额头,好让那种眩晕感快速消失。
文鼎自己也惊愣住了,他承认,他从来就是一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若是都把喜怒哀乐写在脸上,那么,在他翅膀硬起来之前的那几年,他那同父异母的哥哥沧云,早将他杀死几百个来回了。
但是,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他竟然不知不觉的失控了,还用手捏碎了杯子,这让他有些懊恼。
锦曦甩了甩头,很快站起身,屋里的动静没有惊动外面院子里,她也不声张,拿上陈医正留下来的瓶瓶罐罐,尾随阿财阿贵他们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有现成的清水和帕子,锦曦让阿贵兑换成温水端到文鼎身旁。
锦曦撸起自己的袖子,触了触水温,满意的点点头。
阿贵见状,对阿财打了个眼色,率先退身出了屋子。阿财犹豫了下,目光在锦曦的身上略停,但是随即便被椅子上那人冷厉警告的目光掠过,阿财后脊背一阵发凉,赶紧跟在阿贵身后退出了屋子。
文鼎眯了眯眼,眼中的冷厉褪去,目光追着那个正忙忙碌碌准备帕子和干净棉布条的倩影看,脸上的满足如同鬼主意得逞的顽皮孩童。
锦曦准备好一切物事,坐下来开始给文鼎清洗伤口,扶住文鼎被割伤,还是滴滴答答往下滴血的那只手,看到清水的盆中迅速荡漾开的红色,她的嘴角直抽抽,一边忍不住又数落起来。
“文鼎呀文鼎,我以前怎么就没瞧出来呢,还以为你是多么稳重豁达的人,敢情你都是在跟我这伪装演戏呢!”
文鼎依旧冷沉着脸,由着锦曦给他清洗伤口,听到锦曦这样说,他有点心虚,但还是硬着头皮,闷声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明白。”
锦曦动作顿了下,侧眼端详着他,看他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抬起纤秀的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
“少嘴硬了,打量我瞧不出来你心里咋想的?”
“那你说我咋想的?”
锦曦清澈的眼角微微上挑,斜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似嗔非嗔,似怒非怒,内媚之态若隐若现。
文鼎定定的看着,心里忽然一阵意动。
“你在吃醋,你吃你属下阿财的醋,又不好意思说,就自虐,割伤自己的手指来吸引我的主意!”锦曦一针见血,直戳穿文鼎的心思。
文鼎的俊脸涨得通红,修眉微皱,闷声道:“我为你吃醋,你难道不该觉得高兴吗?那代表我在乎你,傻丫头!”
锦曦翘起了嘴角,欣慰的点点头,但随即又道:“我喜欢被人在乎,可是,我却不喜欢你以这样别扭的方式。何况,吃醋也是要区分对象的,阿财,他用性命护我,我亦把他当亲人,当兄长对待。”
文鼎沉默了下,似在思忖锦曦的话,锦曦乘此机会,将他受伤的手指轻轻点拭干净,好在只是看着骇人,其实都是一些浅显的皮外伤。
锦曦撒上止血消炎的药粉,又用干结的棉布条给绑了,这才大功告成。
文鼎经过了一番思考和权衡,又听到锦曦推心置腹的坦诚话语,脸上的郁气散去很多,但还是闷声道:“好吧,我错了,往后再不会如此瞎闹。但是,”
“但是,我还是要说,我看到你对除了我之外的其他男子,露出那样的关心,我就有些难以自控。”
锦曦站起身,抿嘴一笑,伸手揉他的头,“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在捣鼓些啥乱七八糟的呀!”
“别揉,男人的头可是不能随便碰的!”文鼎用没有受伤的另一只手捉住锦曦的手,故意沉下脸来道。
锦曦嘻嘻一笑,绕到他身后突然环抱住他的头,并将下巴搁在他宽阔的肩膀上。
紫色的衣袍上,白金色的海棠花流光溢彩,质地却是柔润中带出一丝薄凉。鼻息间,属于他身上特有的气息萦绕在她的鼻端。
她喜欢他身上这种独特的,男人的味道,不由深吸了几口。
当锦曦从后面环抱住文鼎的时候,他的身子就瞬间僵硬了。少女温润的呼吸拂洒在他的脖颈,酥酥麻麻的,就像有一根轻羽,在他的心口轻轻拂过,一股异样的电流,瞬间蔓延到他的四肢百骸。
他下意识抬手捉住锦曦那双交叉在他胸前的雪白柔荑,在掌心中轻轻揉着。
原来这就是少女的手啊,皮肤真是光滑细腻,揉在掌心,仿若无骨,这种感觉实在美妙。
正当文鼎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思绪中时,耳畔,锦曦软糯低沉的声音飘进他的耳中。
“傻瓜,以后再不要这样做傻事了,什么都是身外之物,唯有这身体发肤却是真正属于自己的。自虐这样的傻事,做一回就行了。”
文鼎怔住了,听她的声音又丝丝柔柔的飘进耳中。
“真是个傻瓜,看你流这么多血,我会心疼的。”
“当真?”他激动扭头,因为太快,两个人的鼻子碰到了一块,她吃痛的低呼了一声,立马站直了身子,他的掌心也随之一空。
“哎,我可怜的鼻子啊,原本就不高,可经不得你这样的撞!”锦曦揉着酸涩的鼻头,嗔怪的瞟了他一眼。
这个家伙,做别的事情沉稳有度,怎么在她跟前,如今却越发的毛毛躁躁了呢?难道,恋爱也会拉低男人的智商,让他变得跟白痴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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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儿,你当真为我失血而心疼?”文鼎激动的问道,眼中光芒大盛。
如果先前那一下,他的脑袋能够稍微偏斜一丁点,恐怕就能碰到她的唇了。文鼎暗想,下回再有这样的机会,他一定要事先算准,想到这,他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如同打了鸡血似的。
锦曦没好气的撇了下嘴,道:“我铁定心疼啊,别忘了我上回可是给你捐血了啊,我看到我自己的血从你手指上这么好无价值的流掉,不心疼才怪!”
“什么?”文鼎的激动僵住了,真是她说的这样?不可能,这丫头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如此宽慰着自己,文鼎再度心情明朗起来。
锦曦喊了阿贵和阿财进来,自己则洗干净了手准备出去,临走前,不忘将文鼎叮嘱给他们两个。
“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得去喜妹那边陪客,有啥事就喊一声。”
……
外面院子里,几个妇人还是保持着锦曦进屋前的阵势,簇拥着喜妹坐在那里热情寒暄。春花新奇的打听起黑渡鸦庄那边的事情,苗族的后裔迁移到那里,吃啥喝啥,有啥不一样的风俗习惯。
喜妹也不拘谨,很快就跟孙氏她们说到了一块。
“喜妹啊,你爹真是个好心肠的人啊,他救了阿财,是我们家的大恩人哪!你这趟过来,一定要多玩几日!”孙老太神情切切的拉住喜妹的手,由衷邀请道。
“嗯……多谢阿婆盛情,不过,要呆几日,喜妹说了不算,还得问过阿财哥才成。”喜妹红着脸道,目光不时偷偷瞟向堂屋那边。
孙老太,孙氏,春花几个妇人闻言,都暗暗交换了个眼神,都在暗暗讶异。
锦曦打量着喜妹,自然把她说这话时的神态和动作纳入眼底。
她的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娇羞之意,眼角的余光还朝堂屋那边梭了几眼。
这姑娘,不会是相中了阿财吧?在这里呆几日,也要阿财帮着拿主意?
锦曦会心一笑,过来打断孙氏她们的问话,对众人道:“阿财和喜妹赶了好一段山路,想必也饿了,嘎婆,咱们还是先着手准备晌午饭吧,有啥话,咱吃饱喝足了,再慢慢的说。”
孙老太看了眼头顶的日头,连连点头,对一旁的孙氏道:“晌午多弄些菜,好好给喜妹接风洗尘。”
喜妹笑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有些受宠若惊,道:“阿婆,您不必如何破费,我们山里孩子,什么都能吃!”
孙老太和孙氏她们都笑了,锦曦也翘起了嘴角,喜妹给大家的印象很朴实。
孙老太摆摆手,示意喜妹坐下,又扭头叮嘱这边的锦曦。
“阿财回来了,这是喜事。等会去把你大嘎公,里正伯,六福舅舅和大根舅舅他们都请过来吃晌午饭,上回找人多亏了他们从中张罗。”
锦曦连连点头,这个她也想到了,不需要孙老太提醒她也会做得,只不过孙老太早先一步叮嘱了出来。
那边,孙氏拉住春花,“晌午甭走了,留下来帮我塞火,等会让柔儿去喊三个小子过来就是了!”
春花也不跟孙氏推辞,爽快的一口应下,两人跟喜妹招呼了一声,赶紧进灶房侍弄晌午饭去了。
“喜妹姐,那你先坐会子,我出去一趟就家来啊。”锦曦也站起身,准备去请孙老爹他们。
喜妹闻言也放下手里的茶碗跟着站起身,“锦曦妹妹,带上我一道吧,我也想看看外面的风景。”
“喜妹姐,你翻山越岭赶了那么远的路,不累么?还是就在这里歇息一下吧。”
“没事儿,我们山里长大的,脚力哪能这样脆弱呢。”喜妹笑着道,朝锦曦眨了眨那双大眼睛,长而浓密的睫毛如蝴蝶的翅膀扑闪着。
看样子,喜妹是有话要私下跟我说呢,锦曦会心一笑,朝喜妹伸出手去,道:“成,那你来吧!”
出了孙老太家的院子,两个人说说笑笑的先是往孙老爹家那边走去。
“喜妹姐,你有啥事就说吧。”走出了一阵,锦曦扭头对身畔的喜妹道。
喜妹愣了下,眼中闪过一抹诧异,随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脸颊露出俩抹红晕。
“锦曦妹妹,听说阿财哥是跟你做保镖的,是这样么?”喜妹歪着头问道。
“是谁告诉你的?阿财么?”锦曦并未急着回答她,而是反问。
“我是从他口中亲耳听到的,但是他却并不是直接告诉我的。”喜妹道:“是我偷听了他和我阿爹说话,才晓得你是他主子的。”
锦曦挑眉,喜妹葫芦里装的什么药?
“锦曦妹妹,我也不瞒你,我相中了阿财哥,我想招他做上门女婿。你看这使得不?”
喜妹突然拉住锦曦的双手,灵动的大眼睛里扑闪着期待,还有一丝紧张和羞涩。
锦曦怔住了,将手从喜妹手里抽了出来,道:“使得不使得,你得去征询阿财他本人的意见。”
“他尊你为小姐,在心里把你当做他的主子。我这趟缠着他跟他过来,就是想要当面讨你这个主子小姐的一句话,只要你允诺了,阿财哥他自然也不会不答应!”
锦曦端详着喜妹,见她说得一本正经的,似乎觉得自己的这个逻辑很顺理成章。
可惜,喜妹奉行的这个逻辑,在锦曦看来却是无稽之谈。她忍不住冷笑了下,看向喜妹的目光有点复杂。
“我问你,你口口声声说自己相中了阿财,要招他做上门女婿,那我问你,你相中的是他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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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财哥寡言少语,正值勇敢,相貌堂堂,我想要跟他做夫妻,顶起家里的门户,生好多好多的孩子。”喜妹毫不思索道。
“还有呢?”
“阿财哥是练家子,身子骨好,有力气。在我们黑渡鸦庄,想要存活下去,靠的就是当家男人的一把力气。”
喜妹接着说道,想起阿财那时昏迷不醒,是她给他擦洗上身的,当脱下他的衣衫,她真是意外了一把。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清瘦的男人,脱掉衣裳,里面还真是结实精壮,她喜欢!
“就这些了?”
锦曦等了一会,没等到喜妹的下文,出声问道。
喜妹恍了下,这些理由难道还不足够吗?
锦曦看了喜妹一眼,眼睛里带出一丝鄙夷,唇角勾出一丝轻笑,道:“如此看来,你所谓的相中,无非就是想招募一个可以长期使唤的劳力,顺便还是个赏心悦目的传宗接代的工具,对么?”
喜妹愣了下,诧异的看向面前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要小一两岁,但是身量却不比自己矮的少女。
这个妹妹说话,怎么这么刻薄犀利不留情面?经她嘴里说出来,她喜妹成什么样了?喜妹的眉眼顿时冷下来。
“你别忙着冲我横眉冷眼,我话还没说完呢,招赘二字,从你口中如此轻易说出,你可晓得,但凡有志气和血性的男子,都是不愿折损尊严去给人做上门女婿,让子女异姓的!”
锦曦勾唇一笑,缓步走到一旁人家的院墙侧面,这个地方是个拐角,往来的人不多。
“你之所以敢到我这里来说,是不是仗着你们家对阿财有相救之恩?那么,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你错了,报恩的方法有很多很多种,绝对不存在以身相许这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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