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几个人的目光齐齐的落在了林翩翩的身上,就算这些人都只是平头百姓可也明白一个孝字,可是这林家大小姐眼看着自家父亲摔倒了不关心反而怪他将屏风给弄破了,这是什么心态啊!
林父的身体很肥硕,又因喝了酒动作迟缓,倒在地上啃哧了几声,竟然自己起不了身,那样子要有多滑稽就有多滑稽,到底同席的一位邻居看不过去,叫了另外一个人将林父扶了起来。
林父自觉丢脸,狠狠的踹了一脚那屏风架子,嘴里骂骂咧咧道:“什么破东西,也敢挡老子的道,难道不知道我是探花郎的爹吗?”
那几个来拿人的衙役顿时觉得大开眼界,这一家子都是奇葩,也难怪会生出林子轩这么一个欺师灭祖的货来。
卫青玉休息了一会,只觉得好像没有那么痛了,才小声的说道:“娘,我好多了,你看这些人……”卫青玉的意思是让高氏问问这些衙役来干什么的,卫青玉到不是没有脑子的,她看出这几个衙役脸上的神情并不和善,跟那日来报喜的人完全是截然相反的,心里头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高氏却是完全领会错了卫青玉的意思,想着卫青玉是被这几个衙役给弄地摔了跤,高氏的泼辣性子一下子又上来了,放下卫青玉,一个箭步冲到衙役面前骂道:“你们究竟是什么人?你们到底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新科探花郎的家里,你们竟然敢在探花郎家伤人,真是反了天了,小心皇上治你们的罪!”
那满口的酒气让衙役们退了几步,心里头却是极为的鄙视,这妇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让皇上治他们的罪,如今别说林子轩已经下狱了,这探花郎做不做的成还另说,就算如今林子轩还是探花郎也请不动皇上这尊大佛啊。
高氏见那些衙役退了一步,以为他们是怕了,脸上更是得意洋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差点伤了我林家的宝贝金孙啊,如今她没事还好,若是有事,我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
衙役们不想跟一个喝醉了酒的粗鄙妇人过多的纠结,只冲着人群喊道:“你们谁是林金宝?”
林元宝便是林父的大名,祖上几代都是种地的,取的名字也就是金啊银啊的俗物。
那林父到是还记得自己的名字,踉踉跄跄的从人群当中冲了出来,他喝地可比高氏多多了,双目混混沌沌的,看那样子怕是再两杯下去就要倒了。
那些衙役饶过高氏,直接走到林父跟前,早有两个衙役一左一右的钳制住了林父,那为首的衙役说道:“林金宝现在有人告你拐卖官家少爷,跟我们走一趟吧!”
那些个衙役手上丝毫不留情,那劲道痛地林父嗷嗷直嚎叫:“你们是谁?你们这些混蛋放开我,你们知不知道我儿子是探花啊,我让我儿子砍你们的头。”
那为首的衙役不由得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这是林父的醉言醉语还是林家竟是张狂成这个样子,还要砍他们的头,莫不是还要取代皇上。
那衙役嗤笑道:“林子轩因毒害官家千金,联合神棍骗财已经入狱了,如今只等魏王世子禀明了皇上就能判下罪来,怕是这探花郎的位子是坐不稳了。”
这话一出,登时院子里死一般的寂静,高氏的酒算是彻底的醒了,瞪大了双眼喃喃道:“他刚才说什么,什么毒害官家千金?什么事骗财?轩儿是探花郎,他怎么会下狱的,一定是什么东方搞错了,一定是什么地方搞错了……”
卫青玉脸上的血色又褪了下去,只觉得刚刚平静下来的小腹又一真真的抽痛了起来,这一定是在做梦,这一定是在做噩梦。
而最先反应过来的竟然是林翩翩,她尖叫了一声,直接冲到衙役面前尖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说谁入狱了。”
那衙役看着院子里张灯结彩的样子,又看那两桌酒席也已经猜到这林家定是在为林子轩高中探花宴客,只不过经过了今日碧水汀的那一幕这喜事注定要成为了悲剧了。
衙役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已经是第二遍了,那定是假不了了,那些原本吃酒席巴结林家的人顿时焉掉了,几家原本都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不过为了讨好林家而送了重礼才吃上了这酒席,那知道这林家的探花才做了三天就到头了,他们这银子相当于打了水漂,哦,不对,林家这是比原来还要糟糕了,不但这探花要没有了,林子轩下了监狱,如今又有衙役来拿林父了,这都是什么人家啊。
此时高氏也已经没心情再去顾卫青玉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几个时辰前她才开开心心的送了探花儿子出门,原本以为等着自家的是锦衣玉食,富贵荣华,谁知道却是这么一场牢狱之灾,这一定不是真的。
“这位老爷,一定是搞错了,我们轩儿是探花啊,他是得了皇上赞赏的。”高氏脸上已然没有嚣张的气焰,那尖刻的脸上只剩下了慌张。
那为首的衙役却是一个闪身避开了高氏,这林子轩究竟做了什么事他们也是听说了,他们是粗人,从来都是最为佩服读书人的,谁知道读书人中也有如此的败类。
这些衙役进到衙门也都是有师父带着的,即便是他们一旦叫了一声师父那便得敬着,过年过节也该给师父送礼,可是林子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算计师父一家,还使计毒害师父的女儿,这良心还真是被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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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首的衙役道:“你不要妨碍我们办公,有什么事自己去衙门打听。”说着挥了挥手,示意手下将林父带走。
高氏一颗心都揪了起来,衙役这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只说林子轩也进了监狱,这还要带着林父,他们林家到底招谁惹谁了。高氏飞扑上齐抱住了衙役的腿,而另一边林翩翩也扯住了衙役的袖子,一副不把话说清楚就不许走的架势。
那衙役的耐性告罄,用力的一挥手,那林翩翩这个娇娇女顿时就被掀翻在地上,而高氏即便力气大也强不过人家身强力壮的衙役,那衙役一伸腿,她便一个跟斗翻了出去。
高氏顿时一屁股坐在地上用力的拍着地干嚎道:“要杀人了,衙役到探花郎家杀人了,救命啊!”
高氏在乡下的时候每每碰到一些对手便使用这一招翻滚耍赖撒泼,往往那些对手都溃败在这一招上,因而这一会没了招数的她又用上了这一招。
可是她忘记了在她面前的衙役而非乡下那些跟她吵架的乡野村妇,那些衙役谁会理会她这这种无赖的行径,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便大踏步的出了门。
高氏怔怔的望着那摇晃的院门,最后一声的干嚎却是卡在了喉咙里。
林翩翩这一跤摔地不轻,手掌手肘都擦破了皮,可是她也顾不得疼痛了,跌跌撞撞的冲到高氏的面前道:“娘啊,娘啊,我们该怎么办?”
林翩翩的话让高氏猛然间回了神,一骨碌的从地上爬起来,便要出去打听情况,可是她没走几步路,便被那些吃酒席的人给围住了。
刚才夸地凶的圆脸妇人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林夫人,这酒席也没吃饱,咱们的礼本来是来贺林公子的,如今这林公子探花郎也做不成了,你是不是该将礼金还给我们了。”
要知道他们送出的礼金可都是好几年的花销呢,正是因为高氏将那些送了薄礼的都退了回去,临了还一顿冷嘲热讽,他们这才不得不咬牙送了这重礼,不过如今林家父子都已经下了狱,哪里还用的着这重礼,把那些银子讨要回来才是正理。
高氏有一种从天上瞬间落到地狱的感觉,刚才还是一张张讨好的脸,如今却变成了凶神恶煞,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一个个美梦都被人戳破了,就连那吹了的夜风都比那十二月的寒风还要冰寒刺骨。
“你们走,你们都走,我儿是探花郎,我儿是探花郎。”即便如此高氏那小气的性子依旧是不会将吞进去的银子吐出来的。
那些人也不跟她含糊,直接从进了林家家里头翻找,找到银子的便拿了银子,找不到银子的便那物什来抵,当然这中间也不乏有那些顺手牵羊的人,林家的小院顿时如蝗虫过境,乱成了一团。
等到那些请来的人都走了之后,那原本就破旧的小院子更加的不堪了,那扇屏风早已经被人踩踏的看不出原来的样子,而高氏、林翩翩、卫青玉三人则分别坐在院子的地上,早依旧泪流满面,那些人怎么就跟强盗似的,那些人怎么可以抢她们的东西。
三人就这么一直对坐着,直到夜渐渐的深了。
到了第二日,今科探花在状元宴上的事便传遍了整个上京,林子轩的大名又狠狠的出了一回风头,只是这一次却是恶名远扬,人人鄙视。
皇上那边的回话到是很快,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便是皇上也有看走眼的时候,早朝的时候皇上先是自我感悟了一番,表示大夏朝需要才华横溢的人才,但更需要的是人品端正的官员,以后更地在举荐学子的时候也要注意考察学子的品性,而林子轩这种万万不可取。
皇上先是将林子轩的探花功名给收了回来,考虑到底下的名次都已经定了下来,便也没再改动,只这一年的恩科考试缺了前三甲的探花。至于陈昌珉所告之事,皇上也直接下令给了京兆伊,让他不得寻思,欺师是大罪,这样的人难保以后不会欺君,所以皇上下令一定要从严处置,务必要让天下学子以林子轩为鉴,注重学识的修养的同时也要注重品格的修养。
青鸾都不用刻意去打听林子轩的情况,就有一只小麻雀时不时的跑来给她汇报陈林两家官司的最新进展。
“别着急,先喝口水,再慢慢说。”青鸾笑嘻嘻的将一盅茶递给陈宝玉。
陈宝玉一口气灌了,双眼亮晶晶的,脸蛋也是红扑扑的,看上去情绪很高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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