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家老族长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我也记得,我记得那个时候侯爷还坐在那枯树下悔叹,当初若是他舍得动刀将那枯掉的枝桠砍掉,或许就不连累的整棵树都死掉了。”
青鸾的心头一震,隐隐的有些明白老太太为何会说这话了。
老太太的目光在卫延怀身上顿了一顿:“是,老侯爷后面还说,一个家族就像是一棵树,不管是再繁茂的树,都有可能长出枯枝来,这个时候若是不能使枯木逢春,那便要忍痛砍掉枯枝,免得祸害了整棵树,整个家族。”
老太太一面说着声音却越发的严厉了起来,那如炬的目光直看地人心头发沉:“今卫家二房几次做出伤害卫家脸面的事,为了不让卫家二房再祸及卫家,到后头连累整个家族,我请求老族长将卫家二房从卫家族谱中出族,从此以后卫延怀一家跟威远侯府,跟游西卫家一族再没有任何关系。”
老太太的话音落,屋子一片安静,除族一罚不可谓不重,大夏朝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勋贵世家,都是讲究家族凝聚,没有家族就好像没有根的浮萍,而除族之人必是做了那些遭族人人人唾弃之事。而除族之人出族之后也必将被其他人鄙视,这样的人那犹如是过街老鼠,人人可欺,人人喊打。
足足过了一盏茶的时间,卫家老族长才沉重的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这砍去枝桠虽然疼痛,但总比整棵大树一起枯死的好,卫延怀的心性已歪,做出的那些事更是禽兽不如,有这样的族人是我卫家一族的耻辱,从今往后卫延怀一脉正式从游西卫家除族,卫延怀一脉跟威远侯府,卫延嗣一脉也再无关系。”
卫延怀整个人都傻了,除族,这惩罚也太重了吧,那他以后要怎么办,他哪里还有脸在出门,他的那些子女还如何娶亲嫁人,根本就不会有人家同被族人厌弃的人家交好,更别说是结亲了。
而卫青玉和卫青雁姐妹俩更是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卫家二房,不,以后再不能称卫家二房了,而是卫延怀一脉往后还如何在这上京生存?
偏厅里又是一阵的静默,卫澈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说话,他原本打算同卫延怀一家断亲的,卫青玉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不能再让她自如的进出威远侯府连带着连累卫青鸾的,可是除族他是真的没有想过。
卫延嗣板着一张脸,亦是一声不吭,他跟卫延怀的年岁虽然相近,可是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卫延怀嫌弃他庶子的身份,又嫌弃他他是个粗人只会舞刀弄枪,自然不会跟他怎么亲近,因此他即便心头有些惊讶如此重的惩罚,却始终都没有开口为卫延怀说一句话。
卫延怀此时已经有些缓过了神,他知道老太太会把卫澈和卫延怀重新叫回来,那便是看重他二人的意见,眼见着他们两个都没有说话,更加的急了:“老三,澈儿,你们说句话啊,难不成你们真要赶尽杀绝,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卫延怀说到最后语气都是在颤抖的,一张脸透着沉重的青灰,压抑而又绝望。
老太太缓缓的问道:“那你毁了澈儿的认亲宴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你们是同根生的,你伙同李氏一起算计鸾儿的命时有没有想过你们是同根生的,你们在澈儿的婚礼时设计这么一出爬床的戏码,又有没有想过威远侯府的立场,你们根本就没有想过。你只想到你唾手可及的富贵,你只想到你自己的荣华,你甚至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便不用再依着威远侯府,所以才会在认亲宴上一副无赖的嘴脸,你这样自私自利的人,连带着子女都染有你身上所有的恶习,你们这样就是一颗毒瘤,不除总有一天会烂掉威远侯府的根基。”
老太太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很是冷冽,一番话带着破石一般的气势,直砸的卫延怀人都焉掉了。
卫澈的心头猛地一阵,祖母这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他如今是威远侯府的主人担负的是整个威远侯府的前途,他已经给过卫延怀机会了,可是像他这样的人只要一有机会便放弃钻营,而且他想到的永远都是他自己,这样的人不能再和威远侯府有任何的关系了。
想到这卫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随即朝着老太太和卫家老族长说道:“祖母和老族长的处置我没有任何的意见。”
卫延嗣也说道:“我也是同意的。”
卫家老族长点了点头道:“这事便这样决定了,威远侯三日后跟着我去游西开族中祠堂,向族人宣布这一件事。”
卫澈闻言点了点头。
卫延怀几乎是跳了起来,冲到老太太和老族长跟前跪下了,“老族长,母亲,我知道错了,我知道错了,你们打我骂我都行,千万别除族啊,要不然我该如何在上京生存下去啊,阿澈,我是你二叔啊,你忘记了,你小的时候二叔常常抱着你练字,还陪着你玩吗,三弟啊,二哥不对,二哥知道错了,你跟老族长说说,只要不除族,其他什么样的惩罚都可以啊。”
卫青玉和卫青雁姐妹二人也哭着围了上来,“祖母,祖母,您这样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卫青玉道:“祖母,那药粉是白棉那丫头的,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您事情都还没有弄清楚呢,就这么下定断,我们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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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微微垂下了头,看着地上的卫青玉,微微的摇了摇头道:“这里不是公堂,不需要事事都讲究证据,但是你的行为大家都看在眼里,我已经给过你们很多次的机会了,可是你们的眼里就只有富贵,你更是下贱到连女子的矜持同脸面都不顾,我是不可能将让你继续祸害鸾儿跟卫家其他的姑娘的名声的。”
老太太这话让卫延怀看到了希望,卫延怀一把推开卫青玉说道:“母亲,我现在就跟这逆女断了父女关系,今个儿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主意,真的和我没有关系啊。”
卫青玉本来身体就接二连三的受了伤害,被卫延怀大力的一推,整个人几乎是飞了出去又重重的落在了地上,她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痛呼,便听到了卫延怀凉薄的话,一时如坠冰窟,惊地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冷眼瞧着卫延怀在关键时刻撇去了自己亲生女儿的行为,心里头越发觉得自己的这一处置没有错,虎毒尚且不食子,卫延怀这是比老虎都还要毒啊。
老太太没再理会卫延怀,而是对着老族长说道:“老叔公,咱们走吧,这院子久没住人了也怪冷的。”
老族长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同老太太一起往外头走去,卫延怀哭嚎着又要扑上来,连嬷嬷朝着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婆子冲上来拦住了卫延怀。
卫澈看到他这个样子便道:“把卫延怀、卫青玉、卫青雁三人都赶出去,从此以后他们一家跟威远侯府再无瓜葛。”
“是。”这一次上前的却不是婆子之类的了,而是威远侯府的侍卫。
卫延怀父女三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几个侍卫给提溜了出去。
卫澈这才走到陈氏夫妇面前道:“姑姑,姑父,内院疏忽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陈昌珉摆了摆手道:“这也怪不得你。”昨天整个威远侯府忙成这样,卫澈又是新郎,哪会有精力顾及其他,更何况只要卫青玉有心算计,那便是再谨慎都会着了道的。
卫爱莲亦点了点头道:“今天你还有的忙,我和你姑父便不打扰了。”
卫青鸾见状便上前说道:“我送姑姑、姑父出去吧。”
卫爱莲冲着青鸾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勉强,今天这个事不管怎么说都有些堵心,特别是想起那屋子里的淫乱,卫爱莲便看林子轩不爽,因而也不看他,只和青鸾一道往前走去。
陈昌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睨了一眼林子轩,跟着妻子的步伐走了出去。
林子轩一脸的愧疚,心里头却是骂上官绝骂了一遍,新仇旧恨,他跟这个纨绔的仇算是结下来。自己好不容易才讨得了陈昌珉夫妻的欢心,今天这一遭势必会在他们心里头留下一道印记,林子轩垂在身侧的手不由得捏成了拳头,虽然陈昌珉这个老师是他仕途上的一块踏脚石,可是他讨厌这种事情超出自己预计的失控感。
上官绝走到林子轩的身边嘲讽道:“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不照照镜子就你那样子也妄想娶候府千金。”
林子轩心头一震,卫青鸾是他深埋在心头的一个秘密,除了那一天在温泉庄子外头表露过,他便什么也没做过,更何况他现在还有婚约在身,那么他心里头的秘密上官绝是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卫青鸾告诉上官绝的,他们什么时候到这种无话不谈的地步了,林子轩只觉的心中盘旋着一股子的嫉妒,面上却不敢显露分毫,现在的他根本还没有同上官绝比肩的能力,唯有忍气吞声,韬光养晦,待到日后再一起清算这些帐。
只不过才一息之间,林子轩的心头便翻滚过无数念头,最后却是刮上了一个无辜的表情:“世子殿下说的话在下并不明白,这人都走光了,在下也告辞了。”
说着林子轩便追着陈昌珉而去。上官绝冷眼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嘴角慢慢的浮上一抹玩味的笑:“小扇子,这人你怎么看。”
“奴才觉得是个沉地住气的,他应该已经猜到是爷您在背后设套,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并享受了一晚上不算美妙滋味的软香温玉。不过他却选择什么都不说,一方面是因为他没有证据,另一方面自然也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同爷的差距,昨天爷的辱骂加上这一次的设套,他怕是心头都恨不得咒死爷了。”小扇子幽幽的说道。
上官绝挑了挑眉道:“难不成爷还怕他报复。”上官绝说着便晃悠出了北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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