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白衣长身而立,精致的白玉面具如此熟悉,让大家片刻间便辨认出了他的身份。
是太子君轶。
看见太子君轶的刹那,大家顿时又炸开了锅一般地窃窃私语起来。
“太子既然出来了,就说明前任太子君辙和骆冰已经被解决了?”
“可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君辙和骆冰才解决,云教又突然开始否认当今陛下的身份,太子作为当今陛下之子,岂不也成了乱臣贼子之后?”
“话虽然那么说,但太子毕竟是君家之后,君临天子嗣都已经死光了,就算平反了,也没有人能够接任皇位。”
所有人都在不断地猜测着,这一场闹剧一般的政变,到底该如何收场。
只可惜,他们没有一个人猜中了故事的结尾。
只见白易寒,也就是大家眼中的太子君轶,缓缓地朝着云隐走去。
大家以为他似乎要和云隐撕破脸,都不由紧张得憋住了呼吸。
可不想,白易寒只是走得不急不慢,对面的云隐也是一脸平静。
就在走近云隐的刹那,白易寒蓦地抬手。
大家以为他是要对云隐出手,都开始止不住地倒抽冷气,接连后退。
但不想,白易寒只是将自己骨骼分明的手指,覆在了白玉面具之上。
指尖微微用力。
咔擦一声。
白玉面具应声而裂。
看见这一幕,四周看热闹的众人,突然一片死寂。
太子殿下要露出真实面容了?
大家还来不及讶异片刻,那白玉面具,就已经掉落下来。
一张俊美得让人无法呼吸的脸,露了出来。
刹那间,空气仿佛静止了。
所有的人,几乎都不敢相信自己此刻的眼睛!
好帅!
好美!
好英俊!
好妖孽!
虽然在心里猜测过千万次太子殿下的面容,可没有一个人想到过,他竟然会好看到这个地步!
好看到人神共愤简直!
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白易寒的面容之中无法自拔的时候,白易寒已经走到了云隐面前。
“当年的罪魁祸首,骆红旗大将军骆冰,已被正法。”
冰冷的一句话,从白易寒完美的薄唇里缓缓吐出。
人们这时候才被拉回了神。
骆冰,死了?
这个谋划了两次叛乱的枭雄,竟然就那么死了?
紧接着,白易寒说的话,在全场人心里,掀起更高的惊涛骇浪。
“君易寒,君临天之子,多谢云祭司为父王平反。”
白易寒一句云淡风轻的话,蕴含着的意义却是石破天惊。
在场有些年长的人,听到这句话的刹那,惊讶之余,再看白易寒的面容,刹那间懂了什么!
“天哪……我突然发现,太子殿下……太子殿下长得和前任陛下君临天好像!”
“什么?被你一说我发现还真是。所以……所以说他说的是真的,他不是君临海的孩子,是君临天的孩子?”
“什么情况?君临天的孩子不是死光了吗?”
“嘘,你别说,我还真记得,十多年前有人说过,沫妃的孩子逃了出来。”
“什么?可是君临海不是信誓旦旦君轶是他的孩子吗?不然怎么会把太子之位传给他?”
“君临海只不过是给君轶,哦不对,现在应该叫君易寒了,做了君家嫡系的测试,无论是君临海还是君临天的孩子,都能通过那个测试啊!”
大家一边激烈地讨论着,一边隐隐约约明白过来了事情的真相。
不等大家仔细捋一捋事情的全部,白易寒已经接过了云隐手里的卷轴。
“君临海假传神旨,以下犯上,狼子野心,我君易寒,要替父行道,惩治他谋反之罪。”
干净利落的一句话从嘴里吐出,白易寒便转身又走进了宫门。
剩下聚集在门口的人,只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一袭白衣消失。
惩治君临海谋反之罪?
天哪噜,太子是要杀了君临海,自己上位了!
短短的一夜,从天黑道如今的太阳升起,发生了太多事情,每一件事情都是惊天动地。
白易寒并不介意门口的这些平民百姓如何想自己。
按照他自己的性子,君临海直接杀了便是,只是筱儿他们想给萧家和君临天正名,才特地弄出这个重新解读神石的事情。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了云隐重新公布神石的用意,他也终于有了名正言顺的理由,将君临海这个贼人,给就地正法!
想到这里,白易寒只觉得胸臆里一阵翻滚。
他从未见过自己的亲生父亲、母亲,但自从来到云浅大陆之后,不知为何,他总会梦见他们。
梦里面,父亲面对十万大军浴血而立,染血的龙袍一点点地倒下。
而母亲,不过一条白绫,就那么死了。
梦里面,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恨。
想到这里,白易寒的脚步不由加快。
是时候了结一切了。
刹那,他走到了君临海的寝宫之前。
但宫门前面,已经站了一个人。
是筱儿。
“筱儿?”他走近她,就闻见一阵熟悉的清香,让他原本躁动不安的内心,平和了不少。
“要我陪你吗?”柳筱抬头看向白易寒,开口问道。
白易寒摇了摇头。
“我不想让你看太多这种场面。”白易寒伸手抚过她柔软的青丝,开口道,“娘已经将小六带来了,你带小六去洗骨泉吧,那里的泉水对他有利。”
柳筱一愣,这才想起来,云浅皇宫里的确有洗骨泉这个东西。
想当初,就是为了一瓶这个洗骨泉的泉水,她才去参加的什么幺蛾子狩猎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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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我们那儿子,你觉得还有必要用什么洗骨泉吗?”柳筱干笑一声,开口问道。
都已经逆天成那个样子了,再加上个什么洗骨泉泉水,不是要逆翻天了?
“我们的儿子,再厉害也是应该的。”白易寒一个吻轻轻地落在柳筱的头顶。
柳筱一阵无语。
“好吧,那我去了。”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看见他暴虐的一面,柳筱乖乖地听话,“这颗是吐真丹,你记得跟君临海问我爹的下落,我怕他使诈,直接给他用药就好。”
“好。”
柳筱将手心里的一颗丹药塞入白易寒手里,踮起脚尖亲了一下白易寒的下巴,便转身离开了。
目送着柳筱的背影离开,白易寒眸里的温柔悉数退去,剩下的只有冰冷。
他的手里还拿着之前戴在脸上的白玉面具。
他一边一步步朝着寝宫里面走,一边拿出白玉面具,戴在脸上。
是时候,该算算他和君临海的账了。
一袭白衣走进宫殿里,门口的侍卫马上恭敬地低下头,低声道:“见过太子殿下。”
听见门口侍卫的话,房间里躺在床上的君临海浑身颤抖起来。
守在他身边的太监见状,赶紧忧虑地开口道:“陛下,小心龙体。”
君临海却是仿佛听不见一般,挣扎地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他方才起身,就看见一袭白衣走进房里。
白玉面具,白衣无尘,依旧是熟悉的模样。
可君临海却觉得无比陌生。
白易寒也看见了床上的君临海。
不得不说,筱儿用的毒药很狠,两个月前还容光焕发的一个人,如今却如同老了几十岁一般,脸色一片苍白,头发也有了雪白。
“君轶。”君临海一看见白易寒,便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还有脸来见朕?”
听见君临海的话,白易寒白玉面具后的嘴角一弯。
君临海被关在这封闭的寝宫里,对于外面的事情还全然不知,因此并不知道君轶就是白易寒的事情。
白易寒不由有几分好奇。
如果君临海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会觉得庆幸反了自己的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是怒自己最终还是被君临天的孩子给拉下了台?
想到这里,白易寒低声道:“君临海,你是更想看到我进来,还是君辙和骆冰进来?”
此时的白易寒,早就没了忌惮,直呼其名。
君临海整个人脸色铁青。
“谁来有什么区别!都是不孝子!咳咳!不孝子!”君临海怒骂着,便又剧烈地咳嗽起来。
那个太监慌忙地给君临海顺气,可白易寒却仿佛看不见一般。
“区别还是有的,不过是你知不知道而已。”白易寒冷冷道,直接将手里从云隐拿来的卷轴,甩在了君临海脸上。
君临海被甩得猝不及防,本能地低头看向那个卷轴。
在看见“神谕”两个字的时候,他脸色就白了。
他慌忙地拿起那个卷轴,这越读,他脸色就越发惨白起来。
“君轶!你疯了!”读完之后君临海整个人爆炸开来,“帮君临天平反,这对你有什么好处?你给我记着!你是我的儿子,我成了乱臣贼子,你也不会好过!”
君临海现在真的是抓狂了。
如果说君轶要反他,是为了皇位,他还觉得情有可原。
可君轶竟然帮君临天平反,他真觉得君轶是疯了!
“君轶,你不会是为了柳筱才那么做吧?我告诉你,你如果喜欢她,帮她重振萧家便好,这君临天的事情,可是万万不能平反的!”
君临海好不容易想到了一个会让君轶那么做的理由,便慌忙地开口道,还本能地伸手去抓白易寒的胳膊。
君轶如果要这个皇位,他被逼退位便是。运气好,君轶念在父子之情,还会给他当个太上皇;运气不好,君轶心狠,他死就死了,也是一代帝王入葬的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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