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是我,就是我!
棺材横插在庭院里,发出陆扬的呼叫。
黄药师三步并两步,穿过庭院大门,在棺材周围来回打转,一脸急道:“你怎么跑到这里面去了,里面的东西没对你怎么样吧?”
陆扬面色焦灼,一听师父的话顿时精神一震,赶忙开口道:
“师父……你,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黑旒晶棺,上古奇物,有封镇之效,我记得在山坟里供着,里面还藏着天河恒沙,那玩意邪乎的很,能噬其血肉,不可轻易触碰。话说你是怎么跑到这里面的?”
经过最初的慌乱,黄药师镇定了不少,言语中对千禾山坟多有了解。
“我不知道啊,就才进入内室,然后……”
陆扬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黄药师听了脸色精彩无比,跟看了场大戏一样。
当黄药师听到莲蓬子上的所有异宝全被洗劫一空后,脸色豁然一变,开口低语道:
“所有贡品都被取走了,这……看来这里是不能再呆了,咱们今天就走!”
说罢,就要回去收拾行李。
陆扬心中一急,敲着棺材面道:
“师父,我该怎么办,各种异种能量在我身体里乱窜,我感觉快要压制不住它们了。”
“你的情况有点特殊,天河恒沙,金庚之气,这两种东西本就不是你能够承受的,能够撑到现在,多半是你的命格在撑着你。”
黄药师脸色凝重,并未表现出担心。
陆扬还能说话,说明还能撑得住。
“我一个老友身上有一个东西可以帮你暂时锁住这些,收拾完东西,就带你去找他。”
一听此言,陆扬心中略安。
有师父在,的确心安了很多。
黄药师走进内屋,没多久,随意打了个包袱便走了出来,好像什么东西也没有带。
他走到棺椁旁边,轻声问道:
“你现在还能走吗?需要我扛么?”
“不用,师父,你尽管带路就是。”
陆扬开始回道,黑色棺椁抖落身边的泥土,缓缓悬空而起,浮在黄药师的身后。
黄药师见此,并未说话,他的目光略过了黑色棺椁,扫视了这住了多年的老屋,微微叹息一声,领着陆扬走出了院落大门。
陆扬不知道师父为什么突然要离开这里,但想来应该是那座大墓有关,而陆扬可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到底闯了多大的祸。
………
泥土纷飞,一道黑影骤然撞破断崖,以奇快的速度向下奔去,沿途拦路的草木被巨大的黑影撞成了碎片,活脱一副人形巨熊。
厄义喘着粗气,身上的袈裟再次碎成了数段,挂在肌腱饱满的肌肉上,嘴角还隐隐流着一丝鲜血,一张老脸阴沉到了极点。
按理来说,他的速度不慢,只要运用武技,追上陆扬并不难,可问题就在于陆扬操作着棺椁横冲直撞,在地道内触发了多种机关,令跟在后面的厄义饱受其害。
不过好在那一枚五岳移山符在之前被他炼化过,含有他的标记,还能够跟踪到对方的位置,否则,真的有跟丢了的可能。
他气喘如牛,身上散发着凶狠的气势。
在越过何家村,准备走出村口,一位两鬓花白的老人映入他的眼帘,不顾泥土的湿润,老人孤零零的坐在田埂边上,不怎么干净的裤腿上平放着刻有红木雕花的细长匣子。
那匣子通体有一米左右,盒面上的雕花细致,一朵妖艳的梅花,青翠欲滴。
老者脸色沉寂,一只手掌轻轻抚摸着匣子上的纹路,另一只手却如同虚设,迎风吹来,断袖吟吟飞起,飘逸着一股凄凉。
厄义顿住脚步,停在了泥泞的道路上。
他双手合十,知道眼前这位老人是在等自己,强行压下了心中的怒火,默念几句静心的佛经,摆出职业的微笑。
“老人家……”
“出家人开杀戒,不太好吧?”
村长语气沙哑,头也不抬,低头静静抚摸着腿上的匣子,神色阴暗不明,难以看清。
厄义面不改色,坦言道:“小僧曾经开口劝道过,可惜那位老施主主不听,非要与小僧动手,小僧别无他法,只能那样做了。”
“而且……”厄义眼皮一抬,“小僧的师父曾教导过,有些人,道理他是不听的,能让对方听话的,只有自己的拳头。”
“说得好!”
啪的一声,村长手一抬,裤腿上的匣子向左一束,插入稻田之中,他幽幽起身,单手扶住匣子,目光冰冷的望着田埂上的厄义。
“你的师父说的没错,有些东西的确只有拳头才能摆平。可你确定是在讲道理吗?”
稻田里的匣子,微微一颤,村长抬手抚摸着匣子,似乎是在安抚着对方的情绪。
“鄙人是个粗人,没读过书,也没识过几个大字,但却分得清什么是强盗,什么是小偷!”
他的目光如同鹰眼一般锐利无比,双眼中隐含着一丝浓郁化不开的杀气。
厄义脸色平静,没一丝要辩解的意思。
“闯进我何家世代守护的山坟,打死我何家族老,明明是一副强盗作派,却还要跟我讲道理。既然如此,那就用你师父说的那一套,看看谁的拳头大!”
村长大手一挥,重重一拍匣子。
“咚!!”
劲力轰击,周围泥土炸裂,水波荡荡,匣子豁然大开,露出了一只贴满了黄色符纸的干枯手臂。
手臂约有一米多长,画满诡异纹路的黄色符纸将这干枯的手臂包裹起来,每一只符箓都散放着鲜红的光,仔细一看,只觉颈脖发凉,若有若无间透露着阴森恐怖的气息。
震荡之间,还有灰尘散落。
厄义平静的面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他能在那一个古怪的手臂上感受到极致的危机感,足以能够威胁到自己的生命。
村长默默的将诡异的手臂取了下来,撩起已经断了的左臂,然后轻轻的接着上去。
他神色如常,眉眼却凸显几丝苍老。
“我何家虽然落寞,但这并不代表着我何家柔弱可欺,要知道我何家当初可是侍奉过那位大人!你……太小看我何氏一脉了。”
厄义深呼了一口气,慢条斯理的将身上的所有碎布一一扯下,目光重新注视老者。
这一刻,他打起了十足的精神。
因为厄义知道,要是再不使出全力,自己很有可能会死在这里……
“来吧,让我见识真正的何氏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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