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清对方善恶线条,令陆扬极度缺乏安全感,他不知道对方说得究竟是真话还是假话。
果然,以前还是太依赖自己的眼睛了。
现在基本情况都判定不清。
陆扬心头想到,并暗暗告诫自己,今后要是有机会再遇到异兽,一定要先宰了再说。
猜来猜去实在太累,还不如一刀来得畅快。
“你……确定能放我离开?”陆扬不确定道。
“当然了,只要你拔了那把血刃,我还会有天大的好处给你。”海星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陆扬自动忽略后面的那半句话。
低头沉思着大海星口中的可信度,无论怎样,总归是要上去以后再说,在这里只能任人宰割。
“好,我可以帮你拔那血刃。”陆扬抬头答应,但却话锋再次一转,“但是你要先给我告诉我你是谁,这又是什么地方,这样我才好帮你办事吧?”
蓝色海星沉默半响,忽然道:“我叫什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才诞生灵智没多久。不过,硬要说个名字的话,那你可以叫我左星。”
“嗯……我觉得这个名字挺适合我的。”
“至于这地方……”化名为左星的大海星忽然转了一圈,悠悠道:“应该是想要压住我的封印地,如你所见,外面那么多的锁链都是为了拴住我。”
“其他的,我是真不知道了,毕竟我只是一只平平无奇的左臂而已,还什么都不懂……”
搞半天,什么也没问出来,全在这说废话了。
陆扬心口不一的点点头,表示很赞同。
“那你把我送上去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此时此刻,他是一点也不想和这个尽说鬼话的家伙在一起了,还是早早离开血池,早早跑路。
白色幽光一闪而逝,蓝色海星眨眼便在陆扬面前消失,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怎么回事,耳侧突然出现一股粘稠的湿润之意。
左星站在陆扬的肩膀上,附耳开口道:
“那我们就一起上去吧。”
“好……等等,你也要上去?”
陆扬心头一惊,顿感计划落空。
还未等他组织措辞,身体白光莹莹,强烈的撕扯之感自肉体上浮现而出。
这种感觉他太熟悉了,之前进入屏障时就曾经历过一次,痛不欲生,深入骨髓。
“等等……”
陆扬开口刚要拒绝,可惜已经时不待他,蒙蒙白光也完全的将他覆盖,身上的撕扯之感越发浓重,似在重重叠叠的堆积。
但好在这一次只是略微感到疼痛,撕裂之感并不是十分的强烈,不如之前那般暴力的拉扯,仿佛碎成数段,痛得让人抓狂。
莫名的眩晕感充斥着大脑,双脚忽然空悬,当白光再次消散,熟悉的血池与那一具具遮蔽血池的傀儡,映入了陆扬的眼帘。
“居然这么快?”陆扬惊道。
“这也得多亏了你。”耳边雄浑的声音再一将陆扬重新拉回了现实。
对于这问题,不由得让陆扬心里生起了浓浓的疑惑:“多亏了我?”
“对呀,是你在这血池残留的劲气让我重新找到了坐标,可以顺利的突破这个屏障。”
左星的五根触手缩成一团,裹成球似的落在陆扬的肩膀上,语气虽依旧雄浑,但一向敏锐的陆扬还是从中听出了一丝丝疲倦。
显然想出来外面,还需付出不小代价。
陆扬眼中闪过思索,对左星这说法不可置否,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之前才会拼了命的想要将我们抓进去……
心里如此想,可陆扬还是低估了左星。
真正的经历并非陆扬想得那么简单。
他的后颈脖之处,缓缓浮现了一道血色的纹路,组合起来宛如一只小孩的手掌。
而陆扬对此却毫无所知,仍旧天真的以为对方真是通过他的劲气来锁定空间位置。
其实这是一种特殊的结印,可以种在人体之上,能够单方面的达成某一种协议。
这种手段向来是左星的看家技能。
这些血池翻滚中的无数傀儡,每一具都被种了下血手印,一旦成熟,他们就会完全听命于做左星安排,成为最忠实的仆从。
可笑大管家对这些血色傀儡觊觎良久,常常来此悉心照顾,盼望着完全成熟。
然后带领这些血色傀儡,彻底掌控整个太云洲,甚至在徐徐图之其他的州界。
但令他完全没想到的是,这血池下关押压着巨手,其实早已经产生了灵智,并且潜移默化地掌控了控制权,来了一波偷家。
然而这一切,大管家依旧没有一丝的察觉,只是强大的自信让他没有意识到封印的巨手居然诡异的生出一抹极为罕见的灵智!
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血手印,左星才能够顺利的通过了一直封存他的界壁。
而他之所以如此疲惫,也并不仅仅只是穿过屏障施法所耗费的精力,更是因为这血手印可不是随便能够施展的,相当的费神。
遥望着血池中央的大阵,没有五官的左星虽没有露出什么表情,但依旧还能在他的气息上感觉到那一抹对自由的渴望。
陆扬也随之望去,然而反应却与左星截然相反,只有内心的挣扎,与无穷的抗拒。
“现在就去拔血刃。”左星吩咐道。
陆扬无法拒绝,点头答应。
双脚微微一点,如一片落叶飘于血池的表面,激起一片荡漾的涟漪,随后又轻轻一跃,接连几次,迅速的逼近了那座大阵。
这一次飘过血池,轻松无比,不再像之前狗子那般,有无数血手阻挠,难以前进。
所有血手彻底沉寂,风平浪静。
陆扬脚步轻踏,缓缓走上了大阵,一步步向着血刃逼近,直到这时,如此近观下,他才终于看清了这血刃的真正模样。
刀刃通体鲜红,宛如流淌着鲜血,刀身不长,仅有一米多出头,一半还插于底下。
刀型模样类似于古代的斩头刀,刀背宽厚,刀身之上还有七个大小不一的血槽。
除此以外,就别无长处。
陆扬站在此刀一米外,浓郁的煞气吹着他皮肤微冷,心头时时泛着凉意。
他缓缓伸出手掌,刚要握住刀柄之时。
忽然脑仁刺痛,一股巨大的危机感时刻在刺激他的细胞,每个细胞都在拼命呼喊:
不要碰!
不要碰这把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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