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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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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时辰后, 秦笙跟赵娘子进屋去, 屋内血腥味还有, 但不能通风, 因许青珂如今受不得半点凉。

    可她们心里都不晓得许青珂是否还活着。

    弗阮伪装的王朴坐在边上, 似乎累极, 朝两人看了看, 眼神示意,两人这才敢往地上软卧上躺着的许青珂看去。

    面容苍白,姿态憔悴, 虽依旧妍丽,且有种病态美,但若是死了....

    赵娘子近前, 伸手触鼻息, 秦笙摸脉搏,然后两人同时对视, 那表情同时松缓, 继而欢喜。

    最后....齐齐朝他行礼。

    感谢?自是感谢的。

    谁也没想到这样凶险的一关竟真的过了。

    “今夜才是最重要的, 过了今夜一关, 她才算是妥当了。”

    说完, 弗阮出门, 正对上师宁远,两人的脸色都很深重,在弗阮端着王朴的脸皮跟伪装出的身子擦肩而过的时候, 师宁远说了一声谢谢。

    弗阮似惊讶, 回头看了他一眼,但后者却是走了。

    走了?

    北琛等人才得知秦笙两人出来通报好消息,正欢喜呢,却见师宁远顾自离开,好生奇怪。

    但很快他们又懂了——是怕吧,也怕影响许青珂。

    秦笙两人对视一眼,暗道刚刚王朴让师宁远离开,后许青珂果得救,想来师宁远也觉得自己影响许青珂太多了,要避开。

    大概也很不舍吧。

    但他依旧走了。

    甚至不看她一眼......怕看了就走不了了。

    师宁远的确很不舍,走过了那条走廊后,便靠墙了,伸出手,掌心有一串佛珠。

    这串佛珠上还沾着血,血已经冰冷干涸,贴着圆润的佛珠。

    佛珠还有温度,因为一直在手上,也有浅浅的冷凝的香气,又夹带一种浅浅的清雅幽香。

    他看了许久,未出声。

    心头比这夜色还要微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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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守夜是重中之重,众人自然上心,里里外外防卫起来,屋内跟院子里都点了醒神香,一来清雅,二来这香也有活血驱寒的功效,是王朴给的,众人用的时候觉得还好,但入夜深时,这香.....

    在屋内的秦笙跟赵娘子是最早倒下的,没多许,王朴取下面具,站起来的时候,骨骼脆响,老年人的身躯很快变成了清挺俊彦的体态。

    外面已经一片寂静,空气中含着清雅香气。

    王朴拿了毛毯裹住昏迷的许青珂,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来,他走出房间,外面没有一个人能拦他,下了阶梯的时候,他侧头朝走廊那边看了一眼,眸色深沉不见底,嘴角却有散漫的邪意。

    他走了。

    无声无息,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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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地西川外加黑甲军,如此庞大的军队驻扎在附近,竟没有一人阻拦许青珂的失踪。

    第二日,整个州府驿馆都一片死寂,属官们战战兢兢,鹰眼等人出入巡查却找不到半点踪迹——他们感觉到了莫大的绝望。

    而秦川面无表情,直到门外出现一个人。

    衣袍有些乱,脸上神情很沉。

    秦川起身,“师宁远。”

    神色惶惶的赵娘子等人都看向师宁远,昨夜他们都昏睡过去了,醒来的时候唯独发现三个人不见了。

    王朴,许青珂,师宁远。

    但很快他们找到了被藏在自己房间床底下的王朴。

    那唯一的希望就在师宁远身上了,他许是察觉到王朴有问题的吧。

    “没追到?”秦川问。

    师宁远看了他一眼,目光凉凉,淡淡道:“嗯”

    秦川目光锐利,“你是昨日就知道他有问题的吧。”

    果然很敏锐啊,未来帝王。

    但北琛不乐意了,“诶,你这话什么意思啊,难道我哥还能眼睁睁看着许哥被人带走而不揭穿他?”

    他这话才说完,就听到师宁远说:“是”

    是?竟然真的是!!!众人懵懂惊疑,秦笙却开口问讯:“是弗阮?你知晓是他,昨日在屋中时....难怪我隐约觉得你跟假的王朴前辈也便是弗阮之间有隐约的奇怪....你看他的眼神就不对劲。”

    论敏感,在场多厉害的男人也不如秦笙这样一个女人。

    她心中的隐约疑惑,今日才见了答案,但师宁远明显很疲惫,只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也不看秦川,只垂眸,淡淡道:“是弗阮,所以她是安全的,也只有弗阮才能救她。”

    众人一愣,一下子都明白了。

    秦川错愕,嘴唇动了好几下才问:“你的意思是你之所以看穿了弗阮却仍旧纵着他带走许青珂,是因为知道只有他能救他?”

    师宁远依旧只嗯了一声。

    秦川脸色变了好几下才咬牙,“那你怎知道弗阮不会伤她?不会害她?难道他从前折磨得还少了?”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弗阮能救许青珂,却也能杀许青珂。

    “我有其他选择?还是你有?”

    秦川沉默。

    师宁远不欲多说,起身走进屋中,其余人对视几眼,少数几人进屋,其余人在门外镇守——那些属臣早已被赶走了。

    屋中,众人面面相觑,重点还在于秦川跟师宁远。

    许青珂一走,谁也压不住这两人。

    门一关,师宁远才对秦川说:“我本不想理你,但为今这情况,你我只能合作。”

    合作?

    师宁远不肯解释,只顾自继续说:“她被带走,废奴协议就成了问题,我希望你能尽力履行对她的承诺,不要让她的心血付之东流,而五国如今尴尬的局面如何破局也只能看你一个人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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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川皱眉,冷笑:“你去找她?一个人?”

    “弗阮这个人....千军万马对付他都是无用的,这点你比我更清楚,毕竟他曾是你的国师。”

    秦兮依旧感觉到这两人嘴上谈着合作,其实还是剑拔弩张,但也打不起来。

    怎么打,许青珂都失踪了!

    “你走不开,我可以。”

    这话杀伤力不小,秦川沉下脸,但没反驳。

    坐在这个位置上,既得了滔天的权势,也有了无穷的枷锁——他竟是连去找她的自由都没有。

    “我还是原来的问题,你如何确定弗阮不会伤她?”

    秦川察觉到师宁远将这些“自己人”叫进来,避开外面许多人,是因为这个原因是不能对外人言的。

    “他在屋中的时候,我曾看过他的眼,一个人的眼睛不会说谎,若当年他对小许有试探出他妻子行踪的目的,那么昨天那时,他是真的想救她。”

    “你定然会说那只是我一时的感觉,可哪怕是一时,假若他真的可以救活小许,我都会做这个选择,不管她愿不愿意。”

    寻常的时候,他可以为她退一万步,以她的意志为主,可昨天那次不行。

    得按他的意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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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是当时就认出他的?”

    “当时刹那感觉而已,而昨日那时,她给我留下了这个。”

    便是在那生死危机,悲痛十分的时候,他跟许青珂手掌交握,佛珠无声息到了他的手里。

    当时,王朴刚提出让他出去。

    或许那时许青珂就有感觉了——弗阮来了。

    他也是在当时起疑。

    “那为何当时不....”秦笙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她忽领会到弗阮的武功恐怕甚于这里所有人,而许青珂当时那种状态,等于挟持他手中。

    戳不戳穿没有意义。

    “但她既告诉你,应该是想让你把她留下来,起码她不愿意被弗阮带走。”

    假如会死,她也宁远死在这里吧。

    而不是死在弗阮手中。

    “可我愿意。”

    师宁远缓缓说:“我知道她想什么,宁死也不愿被他带走,可我不行,我宁愿她被带走,也不愿她死。”

    所以,他就这么把她舍了?

    但又不甘,昨晚一路跟随,怕还是跟丢了,于是便带着这样恍惚的神态跟情绪。

    秦川忽觉得这人比自己好不了多少——起码在许青珂身上吃的苦头更多。

    “不管如何,找就是了,你不找,寡人差人找,不信他能翻天去。”秦川压低声音,却很坚韧绵长。

    “自然是要找的,但轮不到你....你去你的邯炀,这边我来处理。”

    师宁远是颓废到要放弃许青珂了?怎么可能!

    一听到秦川的话就冷笑了,自带锋芒跟轻嘲,不过他也很慎重目光一扫。

    “该走的走,该做事的做事,她的习惯你们不会不知,全当她去另一个地方养伤了吧,只恰好这个地方我们不知晓而已,但总有一天我能找到....”

    “等你找到,她跟我那位阁主的孩子都可以娶媳妇了!”

    门外传来艳丽妖娆的声儿,似也有秦夜等人的躁动,师宁远目光一闪,快步上前打开门,看到妖灵后眉宇动了动,最终笑了。

    “我就说她前些时候似乎有些避着我安排什么,原来是你!”

    可不是就是她。

    妖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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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妖灵这个人,于赵娘子等人不陌生,但对北琛这些人来说不是很熟悉,北地的将领们更不熟——她的行踪飘忽,性格更飘忽,一向只听从许青珂的话,旁的全都不理,从冰原回来后就不被赵娘子等人不经意间遗忘了,因为战争来了,顾不得别人。

    却不想她今日忽然来了,来得突兀,却又及时。

    “及时什么啊,人都被捞走了,不过我早来也没用,我可拦不住那人。”

    一进门,妖灵轻弹了下身子沾染的一些风尘仆仆,在秦川跟师宁远等人面前安然坐下,拿出手中捧着的物件,打开外面裹着的布,露出两本书来。

    书?

    上面是《书法策集》。

    “我们碧海潮水内部的事儿,自是我们自己解决,要让你们旁人插手做什么。”她特地咬了旁人这个字眼,再轻睨师宁远。

    后者现在也惹不起她,只能问她:“她早料想到弗阮若是不死,一定回来找她?”

    “嗯,我当时也纳闷她为什么这么笃定,虽然从小到大阁主都待她不太一般.....反正那时以前,但这次我那位歹毒的阁主的确不会伤她。”

    为何?

    妖灵打量了下这些人的表情,微微笑了,笑得妩媚又恶劣。

    “因为他会把她当成自己的妻子。”

    众人错愕。

    师宁远表情都有些扭曲了。

    “啥?不至于吧,那国师,也就是碧海潮生阁的主人弗阮不是一直跟许哥为敌的吗?而且下手十分歹毒无情,怎么翻脸就当成媳妇了!”

    北琛吓坏了,赵娘子却怀疑:“是冰原那边的事情?”

    那弗阮脑子被冰水泡坏了?

    “从冰原回来后,青珂后来私下找我,告诉我落光临死前曾对她说过一些很奇怪的话,后来她去了冰原洞顶的时候,偶然见过那书柜上的很多书跟一些字帖,都让她觉得似曾相似,后来她就想起来了,这些书她其实全都看过,就是那些字帖她也都临摹过。”

    什么意思?

    “那些字帖都属于一个人,也是因为这些字帖,她幼年时练出的笔迹才会神似一个人。”说着,妖灵将那本《书法策集》拿出来,打开,指着上面的笔迹,问师宁远,“你看看,是不是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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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说师宁远,旁人一看也认出了——这不就是许青珂的笔迹嘛,几乎雷同啊!

    “可这也是染衣的笔迹!”

    众人又吃了一大惊。

    师宁远已经提前猜到了,所以还算平静:“那这本也不是寂罗山洞顶之中出来的吧.....看保存痕迹不像是冰原中的。”

    “对,那山中的书跟字帖都是染衣的,她喜欢看的书,她曾写过的字帖....但这是另一本。”

    妖灵瞳孔深邃,“她让我去了清河,在清河的一个百草书斋找到了它,而百草书斋曾是一书法家的别居,那人叫柳颜子,曾被许家夫妻特别请来教导她的书法,因当时战乱——他们并没有时间去教导她。”

    所以,问题就出在那柳颜子身上。

    师宁远沉默片刻,冷笑:“是落光!”

    柳颜子就是落光!

    “就凭一个笔迹?何况从前难道弗阮不认得她的笔迹不成?”秦川觉得有些荒谬。

    “弗阮曾是瞎子。”师宁远知道的自然比秦川多一些。

    瞎子?

    在失去妻子之前是个瞎子,不知道她是何模样,也不知她的笔迹,终于睁开眼了,却已经失去她了——甚至连她的半点随身物都留不住。

    的确悲凉,他的疯魔也不是无迹可寻。

    可是....就算忽然因为寂罗山洞顶的字帖发现许青珂的笔迹跟自己妻子的一模一样。

    那也还不足够.....

    “如果算上她的容貌跟染衣十分相似呢?”妖灵只一问就让好几个人都突变了神色。

    长得很像?

    “也许不止很像,她从前年幼,大难后记不得很多幼年的事情,但后来细细回想,认出了落光,也记起落光第一次见他们一家人时以得道高僧的姿态替她摸过脸骨,或许是当年她年幼的模样就已经酷似了染衣,所以落光才会盯上她,又特地伪装成柳颜子进入她的生活,培养她的笔迹....最终也不过是想用她来制衡弗阮而已,但他千算万算没算准自己先失了忆,浑浑噩噩失踪了,后来弗阮找上来了,许家才遭了难。”

    妖灵有条有理说完这些,还朝呆愣的众人补充:“这都是她分析给我听的,你们知道,她说的必然都是准的,这不,这策集就是最好的证据。”

    师宁远忽明白为什么以前还算克制坚强的许青珂会莫名心魔再生 ,恐怕是从冰原回来后想通了很多事情,又陷入了执拗,觉得亲生父母是因她受累,而养父母一家也是因她....

    落光还是弗阮,说到底都是她这一生里的噩梦根源。

    充满了算计。

    众人想明白这个,脸色很不好看,也越发觉得许青珂孤苦。

    “这些现在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已经被弗阮带走,但幸好弗阮不会再杀她.....那我们要走的便是找到她。”

    妖灵把策集放在一边,手指点了下面一本书。

    “她让我去清河找痕迹,目的倒不是为了这什么字帖策集,而是关乎落光跟弗阮两人的那些渊源,他会去什么地方.....就在这本书里。”

    这次妖灵没有将这本书打开,因为里面有一个地方的线索,是不能被多数人知道的秘密。

    ——长生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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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长的海岸线,孤灵发白的沙滩边,这座岛美景如梦,但总有一种残缺消弭的痕迹,只是被很好得遮掩了,如今岛上有许多居民,看似繁荣得很,但大概也算闭塞。

    孤独的岛,与世隔绝的岛民,郁郁葱葱的林木花草仿佛神造,山顶往下一些悬搁一灵动如飞鸟的红木建筑,风雅古典,见了秀美,也见了大气。

    很奇怪的地方,处处有矛盾,又处处复古。

    是的,复古——这些建筑还是一切的一切都不像是当今时代似的。

    姑且当是这座岛的独特文化.....许青珂坐在栏杆前的软塌前,挥手便往上可握云海,往下可缠丛林碧翠,这样的地方,她真有些不信自己一醒来就见到了。

    身上的痛楚也全部烟消云散,甚至连十几年来一度折磨她的虚弱跟阴寒也消失了。

    在当时,她甚至以为自己回到了孩提时代,那时她健康得很,活蹦乱跳,总不得闲.....

    如今这样,只因那个人而已,可往前那样,也是因为那个人。

    许青珂有些倦怠的收回手,卧了卧腰肢,指尖摸到旁侧软垫上搁置的闲书,但没摸到,倒是摸到了一只手,修长冰凉。

    她瞬时收回,神色也见了冷漠。

    弗阮也不以为意,只将书放远了一些,“总看书于眼睛不利,读书也得劳逸结合。”

    几日前还一副医家老者的风范,且姿容猥琐老迈,如今焕然一新,恢复了她记忆里十几年未曾一变的如神仙模样,她却觉得不想忍受。

    “两日了,救活了我,却又给我下了软骨散,让我没有半点气力,连自杀都不行....你是真把我当成染衣了?”许青珂抬眸睨着站在跟前气质温和的人。

    “弗阮,某些痕迹连我都看得出来,你一向自诩谋略无双,也是一手教导我的,没道理陷在这样的障眼法里。”

    她不想活,起码不想再在这人手里第二次活,有师宁远牵挂都不成。

    她做不到。

    所以她想打破这个人的幻想。

    然而不成,这人的疯魔....已进入了看不出半点疯魔态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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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往下腰,竟跪在了她身前,这样无法无天纵横无双的人,跪下了!

    许青珂被他这般动作吓了一跳,但没了力气,连退都不成,于是脸颊被他双手小心翼翼捧住。

    他仿佛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郎在祈求自己的心上人原谅,那样的小心翼翼,像是一滴水珠在手掌中,怕极了它从指间缝隙流逝。

    她就是他不可流逝的止渴源泉。

    “染衣....不论你说什么,我都当你是忘了...你忘了,是我的过错。”

    “今后,你总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无妨,我们丢了过去,但还有将来。”

    虽早知对方将她当成染衣,却不知道他会这么深信不疑。

    许青珂偏过脸,避开他的手,面色冷淡,“你一向固执自我,我怕是说什么你也不信,但有些事情并非你想就一定要成真,我若是想死,你拦得住?给我下一辈子的药么?”

    她不是软弱无能的人,他也非完完全全凌驾于她,相信他自己都知道他做不到完美无缺。

    按理说许青珂这样的话,要么会让弗阮发怒,要么会让他紧张,可没有,他只是低低一笑,笑声醇厚,仿佛她在淘气,但他的手却无声息落在了她柔软平坦的腹部。

    许青珂脸色一变要推开他的时候,后背被轻轻按住,避无可避,他垂头看着她,没有半点痴狂,只有认真的悲凉,又有悲中莫名生的欢喜。

    “丢失的,我终将找回,比如你....但你定然不会只念着我,我知道,你还记得你当日那欢喜的模样。”

    “染衣....我们的孩子还在。”

    “她会好好的。”

    原本难以忍受的许青珂忽然呆滞,看着弗阮。

    孩子....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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