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出来,暗地里装神弄鬼,有胆的出来斗法。”严欢哆嗦着举着法刀转悠着,生怕真有鬼在他身后也在他脖子上来上一口,吸干他的血。
“严欢,在我蒲茶仙子面前还敢嘴硬?”一座坟头后飘起了一个黑影,忽忽悠悠飘到了半空。严欢瞪大了双眼就是看不清黑影的真面目,这可是日头下的白天啊!
“你是什么人敢冒充蒲茶仙子?你是哪个蒲茶仙子?”严欢说出的话只有他自己能够听到了。
“我是玉树公子的道侣蒲茶仙子啊!”
“啊!鬼……不要找我啊!我可从没得罪过仙子啊!饶命啊!”严欢在恐惧中丢弃了手中的法刀。
“哼!难道你从没对本仙子动过龌龊的念头?”
“这……在下偷看过仙子洗澡,可……啊!”一把疾飞的法器戳入了严欢的胸膛,鲜血喷射过了法器的把柄,如涌泉般在四周散落。
严欢的双目失去了活力,像死鱼眼眨动了几下不动了。
荒坟地里吱吱声大作:“呸!吓死的人血是苦的,扫兴。”黑影念叨着飘出了坟地。商洛,你这步暗棋是下对了,本仙子替你除去了一个劲敌,看你怎么谢我,嘻嘻嘻。
纪嫣然找到商洛的时候,商洛正盘膝在一个山岗上打坐,四周都是险峻陡峭的峰峦,挺拔峥嵘的群山被灰沉沉的暮云环绕着,透着苍茫滞重的韵色,一直延伸到无边的天际。一条宽窄不一的小路,蜿蜒在两侧高耸的峭壁之间,也许是劫数使然,那就是他们要闯过的隘口。
两座山峰直插云霄,想祭剑飞度是不可能的。
商洛望着眼前这条山间窄道,一语不发,纪嫣然也不自觉地感到心头沉重,像系上了铅块,吊坠的令人发慌。
天快黑了,隘口的黄昏时分,不但凄凉,而且寒气特重,预示着杀机四伏,劫数难逃。
纪嫣然受不了这沉重的氛围,轻哼了一声道:“商洛,最后一道隘口到了。”
商洛点点头,嗓音沙哑道:“是啊,隘口窄小曲折,只要在两头一堵,就像闸刀封道一样有进无出,到那时,我们的劫数就到了。”
纪嫣然听了商洛的长吁短叹,不由得脸上的嫩肌有些僵硬,伸手用力搓揉了几下,想轻松下来:“隘口表面上已经凶险无比,看着这地方的地貌,就让人不舒服。”
商洛苦涩地一笑道:“心里沉甸甸的是不是?”
“嗯,商洛,以你的看法,如果在这里设下埋伏,我们有可能闯过去吗?”
“不好预测,听你说过,埋伏在这里的修士,最差的一位也是金丹后期大圆满。而且个个机灵,经验不比我们差,加上地形复杂险要,几乎处处都是埋伏的好去处,只要我们一接近隘口,对方从哪里出现我们都不知道。”
“商洛,有没有第二条可以通过的路?”
商洛摇摇头道:“对方只所以在这里等着我们,就因为这里是一条绝路。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翻过着两座山峰,绕道而行,没有十天半月的,我们回不到宗门。”
“商洛,难道我们要回头不成?”
商洛望着隘口里渐渐升起的雾气,用难以言喻沧桑无奈的腔调道:“今晚,我们闯关!”
纪嫣然坐在商洛身边,取出了一个油布包裹道:“商洛,既然今晚有力气活儿,还是先填饱肚子吧,人是铁,饭是钢,不管今晚如何,先饱餐战饭再说。”
商洛一听吃,马上来了精神,侧身凑近了纪嫣然,只半个屁股坐着,边搓着手边咽着口水道:“又有什么好吃的,这次回宗门带上你是唯一正确的选择,别的都是瞎扯淡。”
纪嫣然抿嘴一笑,摊开油布包裹,一样一样地摆在叶三的面前道:“哼!我就只有这点好?没别的啦?我把凡人能做出的好吃的都搜刮来了,作为修士,我们可没闲工夫做这些。呶,给你烧鸡、狗肉、茶叶蛋,还有面饼和水。拼命之前喝点水,好歹闯过眼前的劫数,再给你弄灵酒。”
“有水就行,以水代酒也是一种享受,说不定还真能喝出酒味来。”
“商洛,你还真是好伺候,不挑不捡的,女修要是和你结为道侣还真有福气。”说着,撕下一条鸡腿递给了商洛。
商洛也不客套,接过来便大口啃嚼,一边还咿唔着赞美道:“又香又嫩,公主不是早就想和我结为道侣了,我这样好伺候的,你在修真界可没处寻去。”
“嫣然命苦,没有那么大的福分,能跟在你身边就心满意足了。”
商洛眉宇间突然显出了一片阴霾,有点食不知味,吞下一个茶叶蛋后,沉重地道:“等闯过眼前的劫数再说,我是不会轻易抛弃公主的。”
嫣然撕下一小片鸡肉,送进嘴里慢慢咀嚼着,递给了商洛一个水囊道:“你能记住今天说的话吗?”
商洛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抹去嘴角的水迹道:“当然能记住,我不会怠慢你的,在那座城下,我已经把你放在心里了。”
纪嫣然指尖微微颤动道:“但愿如此,嫣然以为你在那个时候,只是逗弄嫣然罢了,没想到你会如此多情。”说着,把头靠在了商洛的肩头,那光景就像一对亲密道侣在谈情说爱。
把手里的一块面饼丢到嘴里,商洛笑得颇为悲伤道:“嫣然,我自从进入修真界,一切都古怪淋漓,修真界的坎坷劫数大都让我遇上了,生命在修真的颠沛流离刀光血影中消磨,法刀难以回鞘,精神都麻木了,而且已经变得很嗜杀。在我来说,这就是修真的全部,不能给你带来安详、快乐,好想再回到农域,过着田园生活,可那是多么遥远的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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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洛,嫣然也厌倦这样的修真生活,也好想回到另一个域界,享受安居乐业的时光。”
商洛怔怔地望着纪嫣然,不知道她为何能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是啊,也许我们太累了,不光是躯体上,身心意境上也一样疲惫,是该好好休息了。”
纪嫣然无声地笑了:“听你的话,好像苍老的许多。快别说这些凄凉的话了,劫数之前,咱们也该讨个吉利话才好。”
“横竖要刀光血影,若说吉利,以眼前的形势判断,实在吉利不起来,不必自我安慰了。”
纪嫣然默默体会着商洛的话,眼前迷蒙的隘口里,仿佛看到了血光,看到了寒刃,看到了呐喊和哀嚎。
两人不再言语,悄悄向隘口摸去。每当接近隘口一步,两人的心跳就不断加速,这景象以前从没有过,也许是刚才的一番出自内心的情话,使两人多了许多顾忌和担心。
呼啸的山风从头上掠过,两边的山壁使这条窄道形成了风洞,越往里走,越像步入地狱。他们现在已经在匍匐贴着地面爬行,连头和脊背都不敢抬起,不敢发出一丝法力波动。
这般行动异常艰苦,树影草丛在夜风中摇摆,像是对两人张牙舞爪,不但使人心情紧张,而且反应和思维也过敏起来。
曲折的小道,一个弯角一个弯角地连接起来,纪嫣然气喘吁吁,有点吃不消了。
商洛停下来,扯着纪嫣然靠在了山壁上,然后单膝跪地,侧耳聆听,又趴在地上,感觉是否有轻微的震动。商洛不敢用神识探查,那样会惊动埋伏的修士。
过了一会儿,商洛趴在纪嫣然的耳边,细如蚊声地道:“接近了,那个伏击我们的修士就在附近。”
“商洛,还有多远才能出去?这样的姿势,实在太累人了。我看来个御剑极速飞行,便可闯过去。”
“不行,还有二三里的路程,我们的心理负担太重,所以才感到吃力。”商洛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安慰纪嫣然。女修的体力天生就不如男修,纪嫣然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意外。
“奇怪,怎么不见对方有什么动静?”
商洛靠着冷硬干燥的峭壁道:“他们在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前面满是陷阱,谁先发现谁,谁先暴露目标,是现在成败的关键。”
“商洛,我们先休息一下吧。”
“嗯,我判断对方把伏击设在后半段就是有意消耗我们的体力,后半段才是劫数之争。”
“是啊,先把我们累个半死再围困劫杀,真是个不错的主意。”纪嫣然靠在商洛背上,呼吸着商洛身上散发的汗味,更是升起了一股疲倦。
休息了一会儿,两人又以匍匐的姿态继续前进,刚刚移动几十步远,商洛突然伏下不动了,同时以手势向纪嫣然传递信息。
纪嫣然立刻屏住呼吸静止下来,她知道现在是非常时刻,也知道将面对的是多么厉害的修士,如果不小心的话,伤了身体,那将是一场灾难,身体里的血液将大量的流泻,再被精明的商洛看到,自己苦心创造的一切就泡汤了,说不定还有生命危险,好不容易培植的寄居体也将再次失去,小心,一定要小心。
商洛也很小心,他不怕明刀明枪的斗法,自己本身就善于暗袭,知道暗袭的杀伤力要比光明的斗法高出许多。每次遇到修为高绝的修士都能全身而退,法器偷袭轰杀是家常便饭。可现在不同,别人也想暗袭他,在这样的恶劣环境下,还是小心为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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