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大怒:“她人呢!给朕叫来!”皇上怒气冲冲的一撩龙袍,径自踏进御书房,连身后的徐寅都暂时忘记了似的。
皇上忽然脑袋闪现一个念头,既然要重要徐寅,就要看看徐寅跟谢文婧两人到底还有没有私情了?
今天正好借此机会,狠狠治治谢文婧,看看刚刚在大殿舌战群臣的徐状元,这会儿会不会出言维护谢文婧。看看他有没有心疼的神色。
徐寅忽然听到李公公的回禀,心里陡然一惊,坏菜了,自己听说世子这两天不肯入内宫识字,恐怕皇上是迁怒文婧了。
“回禀皇上,学生虽然给出他们两个策略,但其实学生可以肯定,他们到最后逼不得已的情况下,一定是选择第一种策略。选择第一种策略,是对后来士子的约束,也是取缔了后来士子免税的福利,虽然提出相应大幅度提高他们的俸禄,但纵然提高俸禄,在原来基础上提高两到三倍就不得了了,不然他们跟同在一个部门的同事一起领俸禄,差距太大,也是不安的因素。不过若是顺利可行的话,只要有人眼馋后来士子的俸禄,就可以用他们家族田地的赋税来交换,当然,他们谁都会算账,一万亩的赋税几万两银子,他们犯不着为了眼馋几百两俸禄,把几万两给搭上。选择第一种策略,他们虽然都能看明白,他们家族的田地在十几年或者几十年之后,都会沦为民田,因为他们现在拥有举人进士功名的,也不可能活过百年。这么一来,他们百年之后家族的家产再无免税的福利,他们现在都能看明白。不过纵然他们明白,他们也不得不选择第一种,毕竟第一种算是远期割肉,而不是第二种策略的近期割肉,第二种让他们将自己免税田地定死一个数字,他们谁家都都不会舍得,毕竟被他们侵占了这么多年了利益了,一下子叫他们吐出来绝大部分,根本不可能。选择第二种,不仅仅时间相隔远,而且还有很大的变数,学生说句大不孝的假设,几十年里面变数太多,假设将来太子登基,说不定会迫于士绅压力,取缔了今日皇上制订的政策。”
徐寅低着头,缓慢的说着前面皇上问他的话,徐寅已经听到了侧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那是文婧的脚步声,徐寅不用抬头也知道,文婧进了御书房已经轻轻在自己侧身后跪下了。
皇上刚刚对文婧怒气冲冲,自己不能为文婧多发一言,否则是害了她,但是自己可以转移皇上注意力,努力跟皇上探讨更加紧要,更加深沉的话题,让皇上泄了他心里的那一口气。
顺便也给太子上点眼药水。太子不是最会收买民心的吗?这一次的事件,正是他出面收买民心的大好时机,太子应该不会错过。
不过自己不能明目张胆的点出太子现在会跟皇上直接争夺士绅民心,会趁此机会跟儒臣表态,等他登基,一定还他们今天的福利。
这话自己不说,皇上自然能想到,说了反而显得自己太过急功近利,甚至自己还不能摸清楚,皇上对太子是否属意,只能推说太子当政顶不住压力不得不改了皇上今天的政策。
果然皇上注意力被转移了,皇上忽然从徐寅的话里听出来,这一次自己将儒臣士绅推到对立面,太子难道会放弃这样的大好机会?
他此时怕是迫不及待的会去安抚人心,说服他们暂时选择徐寅的第一种,承诺只要他登基,一定还他们如今的福利。
这么一来,太子不仅仅牢牢拉住了原本支持他的一党,恐怕连那些中立党都会为了自家利益,毫不犹豫的倒戈太子,期盼太子早日登基!
“来人,严密监视东宫的人,接触了那些大臣。”皇上忽然对空厉声吩咐了一声。皇上忽然觉得这一次的事自己还是想的简单了,太子一直都在蠢蠢欲动,自己考虑了大局,考虑了国家赋税,考虑了儒臣反对,偏偏没有想到太子会利用此事,收买人心。他一贯的会收买人心,这一次他不会错过。看来这次的事,真是棘手了。
“你们说,若是太子趁此机会收买人心,承诺他们在他当政的时候会推翻此政,引得的众朝臣都在以他马首是瞻,又该当如何?”皇上忽然对着徐寅跟谢文婧两人。
“这倒不急,反而可以利用这些人期待将来的心理,先把利国利民的政策推行下去,形成长效政策,太子纵然获得了民心,但只要皇上一天好好的,太子就不能越过了皇上。毕竟国策改革是最难实施,一旦实施几年十几年下来,人心就定了,也没有多少反抗心理了,至于太子,毕竟是个人,比起国之政策,可以退后一步再做考虑,国库富足,加上大周兵强马壮,任谁也翻不了天。”
徐寅铿锵有力的回答皇上的话,太子会利用此事收买人心,皇上也可以利用太子,先行推行政策,一旦政策推行十几年,世人自然渐渐接受。
至于皇位,还不是看皇上自己想给谁的事么?皇上国库富足,兵强马壮的,谁造反谁死。造反成功的无一不是在乱世才能成功,有史以来,还没有一例在太平盛世造反成功的。
皇上定定的看向徐寅,忽然一笑:“徐寅,朕小看你了!”
“学生惶恐!”徐寅吓得急忙跪下,自己小心再小心,还是太冒头了,皇上笑得有些渗人。
“罢了,你起来,今后你就这么有什么跟朕说什么,朕多了一个你,想的开多了。你也起来!”皇上笑笑摆摆手,示意徐寅起来。也示意谢文婧起来。
徐寅拘谨起来之后,装作忽然这才看到文婧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对着文婧,行礼:“学生见过武王妃!”
徐寅知道,自己现在是文婧姻亲的角色,不能装的太陌生,也不能装的太熟悉,姻亲,比一般人稍微亲近一点点足以。
谢文婧按照礼部教导的礼仪,对着徐寅回了一礼。两人心里想通,面色却是极为符合正常姻亲臣子跟王妃的见面神色。
“谢文婧,你好大的胆子,世子学业如此重要,难道你不明白?是,朕知道世子聪明绝顶,才五岁就能识字写字,只差可以启蒙学经义。可这孩子脾气如此固执,难道不应该借着写大字,好好磨练他的性子?顺便也做给人看看,世子是堪成大器的,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让那几个侍读对世子失望?说大了就是世子如此会让众朝臣都失望!你说,你给朕好好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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