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步,朝着付氏走了过去。
盯着骂得欢快的邻居说道,“王家婶子,狗蛋只是个两岁多点的孩子,他根本就不懂什么是偷,你这样说是不是太欺人了,跟个孩子一般见识,你是故意想要找罗家的晦气还是怎么滴?”
她这样一直不停的辱骂着罗家,不就是没事故意找事。
邻居王婶子冷不丁的被红杏这一说,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要说理,罗家偷她鸡蛋却是他们的错,可那偷东西的是个两岁的孩子,她这样得理不饶人确实有些过了,只是她气不过,罗家居然偷到她老王家的头上了,这付氏还抵死不承认,如今被红杏这么一说,倒让人觉得她没理了。
王婶子看了一眼一旁看热闹的村民,气得牙痒痒,她可不能在村民面前丢了理,明明是罗家不要脸在先。
一双眸子冷厉的瞧了红杏一眼,提着嗓子说道,“哟呵,这是罗家昨天新进门的媳妇吧,也是杨家不要的破货,丧门星,罗家倒是当宝一样的捡着,呵呵,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可见这罗家都是些什么货色了,偷东西也就不奇怪了。”
红杏心口一揪,她没想到这王婶子居然专挑别人的软肋,还说出这样戳人心窝子的话来,她是想把罗家得罪个干净是吧。
敢这样骂她的,除了杨柳氏也就她王婶子了,红杏蹙了蹙眉,难道罗家以前就与王家有旧怨?杨柳氏那样对她,她能理解,可这姓王的也这样对她,她就不懂了。
不管如何,就算他们有旧怨那是她来到罗家之前的事,她姓王的不该拿她以前的事来羞辱她,让她难堪,还是这样不给人留半分余地的辱骂。
虽然大家都知道她是被杨家休弃的,她自己也从未在意这些,但今天姓王的这样拿出来说事,还是当着众多村民的面,她这是赤。裸。裸的当众羞辱她田红杏。
一旁的家秀听了王婶子的话,脸刷的一下就惨白惨白的,她现在后悔不该求大嫂出来帮忙的,害的大嫂也被那王婶子骂,还骂得如此难听,是她害大嫂被人羞辱的。
家秀想着想着,眼圈慢慢染红,眼眶内滴溜溜的有东西打着转儿,盈盈亮亮,她轻轻的闭了闭眸子,一颗晶莹的泪珠就从她脸颊上滑了下来。
这时,罗家大门口走进来一个书生模样打扮的人,只见此人生的眉清目秀,身上穿着一件淡蓝色的棉布长衫,手持一把扇子,看上去却有几分文化人的样子。
家秀见着此人,急忙唤了一声,“五哥……”
此人正是罗家远的五弟罗家喜,今年十八,依旧是个童生,考了两次都没考上秀才之名。
他清了清嗓子,淡淡的嗯了一声,眸子却朝着被众人围着的红杏看去,眼中闪过一道不屑,快得任何人都没有发觉。
但红杏是谁,罗家喜看的是她,岂会没有发觉他眼中的神情,只是她不明白了,这个小叔子,从她进门到现在,她可从未见过,他何以对她露出这样的神色来。
罗家喜的目光很快就移到了付氏身上,只听他淡淡说道,“二嫂,你坐地上做什么,没你什么事,你就早些回屋里照顾爹和狗蛋吧。”
红杏很是惊讶,这罗家喜摆明了是故意让付氏离开,难道至始至终他都知道此件事情?
但此时此刻,也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这姓王的辱骂她,她不可能就这样放过了她。
转眸看着王婶子,双眸冷漠的没有一丝温度,“王婶子,你这样辱骂我,莫不是我什么地方做得不对,得罪了王婶子,所以要遭你这一顿骂?”
王婶子冷哼了一声,“难道我说错了,你不是破货,不是丧门星,不是杨家休弃的弃妇?那你说说,我哪句说错了,不然让乡亲们评评理,我若是说错了一句,今日就给你田红杏跪下磕三个响头。”
王婶子振振有词的说完,随手就拉了站在她旁边的一个妇人,“你说说,我哪句说错了,她田红杏难道不是破货,丧门星,弃妇?”
被王婶子拉住的那人赶忙退出了被拉住的手,只是笑了笑,却是没有说话。
这种得罪人的话,她们岂会说出来,再说这事与他们又没什么关系,她们凑什么热闹,做这种惹人嫌弃的人。
红杏冷冷的笑了一声,那笑声仿若千年寒冰,从冰窖里散发出来的一般,顿时站在她身旁看热闹的几人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
她紧紧的盯着王婶子,嘴角漾着一丝怒意,隐藏在冷笑之后,她一字一句,逐字逐句的说道,“王婶子说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每一个词都是错的,错的离谱,错得就是在辱骂我,故意毁坏我的名声,王婶子你就是故意的,对不对?”
红杏一边说着,一边走向王婶子,一句一句的逼问着她,今日她就非要让她磕三个响头不可。
不然,这日后杏花村的人还真当她可以搓圆捏扁,好欺负。
王婶子被她一步一步逼视着,心口没来由的一怵,连着后退了好几步,看着红杏那隐藏着怒火的眸子,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这时,却从旁边的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直直冲到红杏跟前,抬起手就要推开红杏。
却被红杏一躲,她定睛一瞧,这人长得跟王婶子又七分相似,想必是她的女儿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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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那女子满眼恨恨的瞪着红杏,“田红杏,不管我娘说过什么,可她是你的长辈不是,你怎么可以这样逼问她?”
红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冷哼了一声,“长辈,我敬她叫她一声婶子,可她却故意侮辱我,你说,有这样为老不尊的长辈吗?她值得我敬她为长辈吗?”
那女子狠狠的瞪了红杏一眼,“不管怎么说,你也不准这样欺负我娘?”
红杏突然间很想笑,明明是她姓王的欺负她,怎么这会子倒变成她欺负人家了,她只不过想要正己身而已,她只是自卫。
红杏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笑了笑说道,“若是你被人说成破懒货,丧门星,弃妇,你依是不依?”
只见那女子咬了咬唇,蹦出几个字,“我娘说的没错。”
红杏的眸色再次狠戾地瞪了那女子一眼,随即呵呵一笑,笑容却至始至终不达眼底,“是吗?”
转眸再次盯着王婶子说道,“那就是说,你们母女二人今日就是故意毁坏我名声来的?可这事也不能由你们说了算不是。”
红杏的眸光却在无意间扫到了正朝这边匆匆而来的罗家远。
唇角一勾,继续说道,“我田红杏昨日成亲,可是好好的黄花闺女,你们两母女凭什么说我是破懒货?”
红杏说完,眸色一冷,紧紧的盯着王家母女二人。
王婶子母女二人不由面面相窥,确实,她未洞房就被休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破懒货几个字似乎真的与她沾不上边。
这时看热闹的众人也不由纷纷议论起来,他们对于红杏说的话都点头赞同。
正朝着她走过来的罗家远却瞬间顿住了步子,也站在了一旁,双眸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红杏这边。
刚才跟他家要好的另一家邻居匆匆跑到地里,说他媳妇跟人吵起来了,让他赶紧回来,他这才扔下地里的活计,一路跑回了家。
就见着邻居家的女儿王香香上前推开红杏,当时,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红杏那柔软的身子骨怎么经得起王香香那身强体壮的一把推拉。
现在见着红杏没事,他就放心多了,只要王家人胆敢欺负红杏,让红杏吃亏,他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一旁的王婶子扯过王香香,对上红杏说道,“就算不是破货,丧门星你可当得实实在在的,别以为我们杏花村的人不知道你一出生就克死你娘,刚刚进杨家门,就差点把杨家两父子给克死,幸好春枝把你给休了,不然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王婶子说完,狠狠的剜了红杏一眼。
红杏嗤然一笑,很是同情的看了一眼王婶子母女,“王婶子今日是不是就想着给我罗家磕头来的,这句话可是你自己说的,在场的乡亲可以作证。”
王婶子莫名的看了她一眼,不明白她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是什么意思。
红杏看着她那狐疑的神色,缓缓地移开了眸子,继续说道,“若我是丧门星,昨日杨柳氏怎么还让我登她家的门去,若我是丧门星,我夫君现在还好好的活着,若我是丧门星,你王婶子此刻还能站在此处?岂不是早就把你克得尸骨无存?”
红杏说着最后一句话时,眸子如寒冰一般的射向王婶子,直惊得她连连后退。
这时,看热闹的众人也再一次的议论了起来,“是呀,家远媳妇说的也有道理。”
“就是,就是……”
站在一旁的罗家远缓缓的勾起唇角,眼眸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彩,紧紧地盯着红杏。
他觉得这个女子真的不一般,被人如此侮辱,还能头头是道的一一举例,帮自己辩白,若是换做其他女子,只怕早就被吓得躲在屋子里哭泣。
罗家远这样想着,脚步就不由自主的朝着红杏走近,如一座大山一样稳稳的站在她的身侧,伸出手握紧了她的柔夷,给她无形的力量与支撑。
眸光缓缓地朝着一旁的王婶子看去,神色淡淡的说道,“王婶子,我媳妇儿是我明媒正娶迎进门的,这一辈子我都会好好待她,不离不弃。”
红杏神色一顿,心口划过阵阵涟漪,抬眼看向罗家远,他手心的温度就像一把温暖的火,让她觉得暖洋洋的。
罗家远说这几句话,就是在当众告诉大家,红杏不是弃妇,他罗家远永远不会休弃她,所以弃妇这两个字也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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