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没过几日,姜法慧的母亲范氏来了。
王氏只当是丁字和那对小夫妻出了什么事,一问之下,原是来给玉珠说亲的。
玉珠听见,脸羞红了跑进去。
“这人家原先也是县里的,不过儿子赚了钱,去乡下买了不少田,这就当起小地主来了。”
王氏好奇:“那家世不错啊!可怎么会知道玉珠的呢?莫非是你提的?”
“家世是好,不然我也不会急着来,但却不是我提的,我这都没有想到呢,那家的母亲自个儿来的,说是在成亲礼上见到玉珠,就觉得这姑娘好,性子直爽,打听了下,还是个做事麻利的,便很满意。”范氏笑了笑,“这就找我来了。”
王氏点点头:“那不错啊,只是不知道小伙儿怎么样。”
“那小伙儿前几年一直是在外面做买卖的,跟着大商队到处跑,后来他父亲去世了,这才回来,说是要侍奉母亲,才安顿下来的。”范氏赞不绝口,“很是孝顺,我见过了,长得模样也周正。”
王氏心里也是觉得很好,可还有疑问:“不瞒你说,我给那两个丫头也是找了挺久,总是有人家嫌这嫌那的,主要还是觉得她们没有父母,总是不好,怎么这家人不怕呢?”
“哎,那是因为那家母亲早就想要个女儿,就是不能如愿,知道玉珠无父无母的,还高兴呢,说儿子娶进来,她正好当多了个女儿,这多好!我瞅着,就是老天配的好姻缘啊!”范氏道,“越想越是合适,我也喜欢玉珠这姑娘,可不就不耽搁的来了。”
王氏也说很合适,当下谢了范氏。
沈月华回来,她就跟她说了。
沈月华也觉得很好。
“但还是要见一见,两个人总要互相看得上眼。”其实她还有一个顾虑,孝子自然好,可若男的只是因为母亲喜欢就娶了玉珠,总是觉得不够圆满,他要是真喜欢,那才是最好呢,当然,也得玉珠中意,这也是顶顶重要的。
“早跟你范大娘说了,哪一日有空就来。”王氏笑。
沈月华便也不说了,吃完饭,进去看书。
上一回她借了六本书,虽然像是很多,可这晚上没有好玩的,她尽在翻,倒是差不多要看完了,正好王敏这孩子前几日又跟她抱怨,说学了不少字,可找不到特别合适的,可以自己看的书,烦的不得了。
沈月华便心想,侯府的书房那么大,指不定就有,又可以顺便去看看贺允宁,再自己借几本书,故而,第二日下午,她就提早离开铺子,抽空去了一趟西平侯府。
哪里知道,贺允宁还没从私塾回来,贺琏听说她要借书,自然愿意,叫她自己去选。
沈月华刚走不到一炷香功夫,外面就有小厮进来,递给贺琏一张拜帖。
贺琏打开一看,神色稍变。
沉吟了片刻,他叫小厮把来人请进来。
那来人正是赵兰修。
二人寒暄几句,各自坐下。
“侯爷威武不减当年,可见还是没有懈怠的。”赵兰修打量贺琏一眼,“圣上早前便与下官提过,下官也以为,边镇防务,练兵战敌,大明朝第一人非侯爷莫属,今日上门,下官便是来讨教一二。”
贺琏淡淡道:“不敢,论到战绩,前有马将军,威震四海,后有霍将军,百战百胜,贺某只得运气罢了。”
“侯爷谦虚。”赵兰修笑了笑,“侯爷当年力挽狂澜,解救国家于危难之中,受万人景仰,只圣上体恤侯爷所受之伤,故而只派遣下官前来拜访,见一见侯爷。”他顿一顿,“想来这些年,侯爷的身体也是康复了罢?”
贺琏眼眸微微一眯。
不等他回话,赵兰修取出一纸大明江山图,摊于桌面:“侯爷请看。”
贺琏走过去。
二人遂谈起边防问题。
过得一会儿,赵兰修卷起地图:“得侯爷指点,下官茅塞顿开,但还需细细钻研,方才能彻悟,恐日后还要叨扰。”
贺琏对他的行为其实颇为不解。
他虽然低调行事,可并不代表对国家事务不重视,他知道赵兰修是皇上宠信之人,现在很多新的举措都是他提议的,皇上也都一一首肯,可说是朝堂中炙手可热的人物,所以像此等边防事宜,赵兰修大可不必亲自登门。
正当他疑惑之时,赵兰修道:“下官冒昧,有个问题请教侯爷。”
贺琏挑起眉:“请说。”
“下官前妻叫沈月华,听说正在贵府,不知侯爷能否告知她现在何处?下官有事同她相商。”赵兰修徐徐说道。
贺琏大为震惊。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沈月华的前夫竟然是赵兰修!
此前只听说她和离了,夫家也是个官宦之家,哪里料到竟是赵家,他仔细回忆,顿时又想起来,好似雷管事提过一两句,只他对这些并不关心,或许听了又忘了,毕竟那时候赵兰修的名声并不响亮。
后来虽说老夫人提到娶她的建议,可她已经和离,夫家更是没有多少关系了,他也没有考虑过这些。
谁知道,赵兰修会找上门来。
贺琏心绪波动,压下一口气道:“她在书房,我派人……”
赵兰修的目光明亮如炬,灼灼燃烧,打断道:“我自己去寻,不必劳烦侯爷了!”
贺琏微微皱眉。
赵兰修一拱手,转身便走。
在府里问了几个下人,他很快就找到了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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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沈月华正挑到了几本好书,喜滋滋着呢,结果刚一转身,就见门口走进来一个人。
他穿了身绯红官袍,衬得身材愈加修长,乌黑的官帽戴在头顶,下方一张俊美无双的脸,好似美玉雕刻而成,但此刻却布满阴云,露出了几分戾气,只一双眼睛偏是笑的,像是柔情绵绵,实则布满杀机。
沈月华手里的书全都掉在了地上,指着他,口齿也不伶俐了:“你,你怎么,怎么……”
“我怎么在这儿,是罢?”他逼过来。
她吸了一口气,终于把话讲全:“是,你怎么会在这儿,这儿是侯府啊!”
他冷笑,“你也不是贺家的人,又怎么能来?”
“我是小侯爷的干娘啊。”
“是干娘,便能来?是干娘,便能随便进书房?是干娘,便可以嫁人了,是不是?”他每说一句,走近一步,把沈月华逼得背都靠在了书架上,动也不能动一下。
她侧过脸,避开他咄咄逼人的目光,皱起眉道:“你胡说八道什么,什么嫁人?”
“自然是嫁给贺琏!”他恨不得去咬她一口,叫她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别以为我不知道,他那岳母认了你做干女儿!难道不是给你们铺路?”
沈月华恼火道:“你瞎说什么啊,老夫人认我当干女儿,只不过是为了贺允宁!什么嫁给侯爷,我这身份能嫁?你今儿吃错了药了罢!”她瞪着赵兰修,这家伙也太会脑补了,还乱补一气!
他审视着她的表情,两人大眼瞪小眼。
过得片刻,他微微笑了。
原来她竟不知道。
“沈月华,我告诉你,别以为嫁给别人,你这辈子就安生了!”他又正色,认真的警告她。
沈月华想起他刚才要杀人的样子,心想,她这辈子嫁谁,恐怕都不安生,但面上却冷冷道:“反正管不了你的事,我嫁谁都好,总之,绝不会再嫁给你。”
他目中又燃起火焰,探头就往她白皙的脖子咬过去。
沈月华“哎哟”一声,在这一刻,体会到了好似被吸血鬼咬的感觉。
冰冷的牙齿陷入皮肉里,差点就破开她的肌肤。
她痛的叫道:“你疯了!”
“我是疯了!”赵兰修咬了一下,又把嘴唇覆在上面,轻轻舔舐,好似在缓解她的痛,他声音暗哑,“你以为你不见我,我就见不到你了吗?沈月华,咱们两个这辈子都别想分开!”
她沉默一下,淡淡道:“追来跑去,有那么好玩么?赵兰修,你是不是还不够忙?非得守着我,你就这么点儿出息?古话都说,大丈夫何患无妻,你呢,你是阁臣,你就不怕被天下人耻笑?就是我,我都瞧不起你啊!”
赵兰修发出低沉的笑声。
“你笑什么?”她恼火的问。
他抬起头:“天下人,现在谁敢耻笑我?你这激将法,有用吗?”
“你断子绝孙,足够被人耻笑的了!”
“只要我名留青史,有没有孩子,又有什么关系?”他伸手握住她的胳膊,“你这没胆子的孬种!你就没有勇气跟我面对这一切?你逃得远远的,就能过好了吗?你这……你这狼心狗肺的女人!”
他一句话说完,低头就吻上她的嘴唇。
好似夹带了无比的暴怒,他啃咬着她柔嫩的唇瓣,弄得她左右摇头,偏偏又躲不了,两只手被他扭在一起,她微微启齿,他的舌头便钻了进来,找寻她躲藏的小舌。
她的舌尖被他吸得发痛,实在受不住,狠狠一口咬了上去。
他的舌头流出血来,可仍然没有收口,微带咸味的血流在她嘴里,叫她胸口一阵刺痛,好似是从她身体里流出来的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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