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常蹙眉,“……鸡腿是有,在陵墓外。”
疯老头儿又伸了伸手,“鸡腿有,你就拿来。”
道常有一种秀才遇到兵的感觉,苦笑着,却也没有喊佛祖来解围,只道:“在陵墓外,如何拿得来?”
疯老头给了他一个看“傻瓜”的眼神儿,哼哼道:“自然是你自己去拿,未必我去么?”
“……”道常傻了,佛祖也救不了他。
夏廷赣的脑子虽然有些不正常,但似乎还没有到达完全不知晓事儿的程度。看道常如此,他耷拉下眉头,瞪了一眼,哼道,“不讲信用者,斩!”
“……”
原来疯子还是疯子,压根儿就没有清醒过。
那一句“选女儿”的话,不过是道常和尚教的。
怪不得先前一直在“搞基情”,原来如此。
可赵樽与东方青玄两个人的基情,又是什么时候搞上的?从朋友到敌人,又从敌人到朋友,转变得会不会太变了?
夏初七左思右想不得解,默了默,抬高了眉梢。
“哪个来解释一下,到底怎么回事?”
赵樽抽回宝剑,看向她,“有人要杀夏公灭口。”
夏初七不解,“为什么要杀他,他疯了?”
赵樽道,“可他刚才好了,是装疯的,那人便沉不住气了。”
夏初七一愣,“那你咋发现那个暗桩子的?”
赵樽眉目一沉,极为傲娇的道:“这来自于智者的直觉,与你……很难说清。”
一口老血噎在喉咙,夏初七恶狠狠瞪他一眼,哼了哼,又斜睨看向东方青玄。
“这么说来,你们两个人,是一早就说好的?还有,先前他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
不待赵樽开口回答,东方青玄便是一笑,“你是想问,我是否喜欢你那一句,是真是假?”
“……”夏初七无语。
冷哼一声,赵樽眸子一凉,扫向东方青玄,“不。他说的,都是真的。”
“呃”一声,夏初七似乎明白了。赵樽与东方青玄是发现队伍里混入了异己,方才抓了她来做赌的。而夏廷赣突然好转,是道常和尚教唆的。他们的目的,是为了揪出队伍里的“间谍”,从而杀掉“间谍”。且不说赵樽还有没有别的盘算,就说如今离一千零八十局的最后一关近了,有这样一个“渣子”混在队伍里,也太不安全了。
可是……那是谁的人?
仿佛看穿了她心里的疑问,赵樽淡淡道,“不知道。”
“……”不知道还说?
夏初七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儿,看他道,“那他为什么要杀了我爹?”
赵樽扫了一眼还在与道常纠缠鸡腿的夏廷赣,语气极淡,“你爹知道得太多。而这个人,显然不想他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让大汗知晓。”
“大汗”两个字,他带了一丝嘲弄。
似乎在笑东方青玄先前那一番关于仇敌的论调。
有人要杀夏廷赣灭口,便可能解释为……当时的事情有猫腻。
赵樽要让这个人在此时显形的目的,也是为了向东方青玄证实这一点,或说想为夏廷赣洗丶白。
当然,只要东方青玄不傻,长了眼睛就可以看得出来,有人要杀他,事情便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可是,他心里虽然有了疑心,却并不像赵樽那么乐观的全盘怀疑自己的判断。
唇角凉凉的,他冷笑一声,睨了一眼夏廷赣。
“晋王殿下,我留他一命,只是暂时。等搞清原委……他照样得死无葬身之地。不论当年这事,是不是另有内幕,但把我父母逼入阴山军屯的人,却千真万确是他。”
“呵”一声,赵樽把染了鲜血的剑,丢给甲一,“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冷眸看向东方青玄,他眸底的火花“噼里啪啦”的在燃烧。
“事情已了,大汗可以放手了。”
亏他忍了这么久,原来东方青玄的手,还揽着夏初七的腰。
而夏初七因为对塔殿中突然发生的事儿,太过疑惑,注意力被吸引走了,也压根儿就没有注意到她与东方青玄的样子……太过亲密。
不好意思的挣扎一下,她便要推他。
可东方青玄凉笑着,手臂却狠狠一收。
“温香软玉……我若不放呢?”
“哪只手抱的,我便砍哪只手。”赵樽的声线儿像被嵌了冰,冻得掉渣。可东方青玄但笑不语,却也不放。
被他紧紧抱住的夏初七,听他二人又“化友为敌”了,落下的心脏又提了回去,刚想出声斥责,却见塔殿内光线突变,众人异口同声的“呀”了一声,惊愕地睁开了眼。
塔殿的石壁上,出现了一块石碑。
与先前一模一样的石碑。
可电光石火之间,不等夏初七瞧清楚石碑上的字儿,塔殿的基座下方,便“嗖嗖”升腾出一阵阵的雾气。雾气白茫茫一片,铺天盖地的涌出来,蔓延在殿中,配上夜明珠的光线,仿若为此间添上了一抹神色的色彩,也阻止了众人的视线。
“咳咳!”
夏初七咳嗽一声,惊叫还未出口,脚下的地面便开始摇晃起来。有了两年前皇陵前殿八局的经验,几乎下意识的,她就知道,一定是某个机关被启动了。
可是,她听不见那些震耳欲聋的声响,在浓重的白雾之中,视线模糊着,也看不清别处的情形如何。
“喂,地面下陷,大家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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