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当他们默认,指了指舍利塔正前面的一个和尚浮雕。
“诺。拜吧,磕头,一人来三个,磕足了数量,说不定机关就开了。”
看她真的要过去磕头,憋了一口老血在心头的道常和尚又“阿弥陀佛”了。
为了替自家祖师爷正名,他挡在了夏初七面前,待她不悦地瞪来时,他道:“女施主,清远大师乃佛教高僧,修其行,播其德,一生未娶,长住寺庙之中,译经、讲经、撰述……弘扬佛法,他老人家岂会与元昭皇太后有苟且?死者已矣,女施主切勿妄言,损及祖先声誉……”
夏初七盯着老和尚一抖一抖的长胡子,瞥了瞥嘴。心道:人家两个有没有奸情,难不成还能告诉你这个大和尚?再说了,这都多少年以前的老皇历了?那个时候发生过什么事儿,鬼才知道啊?
总而言之,依她猥琐得极为高端大气的智商来看,“盗墓贼”把这个清远大师的舍利供奉在此,还设在这样艰难的一关,还不给提示出去的墓道,那便是有鬼,一定有奸情。
“原路返回吧。”她正腹诽着,赵樽突地揽了揽她的腰。
呃一下,夏初七转头,看见他淡然的面孔。
“既是前方无路,何不退后?”
赵樽的说法,得到了众人的一致认同。
在整个塔殿里,只有他们进来时的那一条墓道。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侍卫们已经把整个塔殿的角落都找遍了,没有找到出口,也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不回头出去可怎么整?
不进则退……这是人的惯性思维,也是无奈之举。
然而,很显然元昭皇太后也考虑到了这一点。等他们一行数十人从原入口退回来时,走过一条不算太长的墓道,却发现……前方的墓室还是那个塔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变化。
也就是说,他们走着走着,又绕了回来。
“这……怎么回事?”
众人的心里,已升起了一股子凉气。
帝王的墓室大多都会有机关,机关之巧也各有不同。
但是这个元昭皇太后的机关巧术,显然已是登峰造极。
猜测不到,众人的目光都惯性的落在了赵樽的脸上。
在这里,除了他之外,其余人对机关之术一无所知。
赵樽眉头紧蹙着,走向那一座乳白色的舍利塔,观察片刻,身子没有动弹。
墓道里的凉风吹了过来,冰冷冷的,入肌透骨,夜明珠幽幽的光线似乎也更凉了几分。每一个人都安静着,像被冰霜冻僵在原地,整个塔殿里死一般的寂静。
此情此景,令人不寒而栗。
没有人是不怕死的。
尤其是在无路,前途又未知的情况下,都会恐惧,会紧张。
“再绕塔七圈,回头再走一次。”赵樽突地低压了声音,吩咐众人像先前那般绕着舍利塔而行。
“你确定这不是在无端的消耗体力?”东方青玄走近他,凤眸略带嘲意。
“若不然呢?”赵樽回头,淡淡看向他俊美的脸,眉目疏冷,“大汗倒是想一个好法子?”
东方青玄哼一声,垂着左手,右臂轻轻倚靠在舍利塔上,盈盈而笑着扫视一圈众人,“绕便绕吧,绕完了出去,横竖还是要转回来的,不如我就在这里等你们?”目光落在背着晴岚的陈景身上时,他脸上笑意加重,“旁人还好,尤其是驸马爷,背着这么一个大活人,走来走去的,那可得受累了。”
关系不和,全靠挑拨?
赵樽扫他一眼,冷笑声中,语气极是笃定。
“大汗确定这一间便是先前那座塔殿?”
他话音一落,不仅仅是东方青玄,旁人也都纷纷侧目,不解地看他。
“难道不是?”
“自然不是。”赵樽疏冷的眉梢轻轻一扬,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他抚了抚腰上长剑,指向身边的塔基,冷静地分析道,“在第一次绕圈的舍利塔殿中,我离开之前,曾用刀鞘在底座上划了一道标记。但是在这个舍利塔殿里,却并无这样的标记。”
说到此,他勾了勾唇,看向东方青玄。
“难道大汗以为,标记也会消失?还是这里有鬼?”
“鬼”字在任何时候,都能产生惊悚的效果。
更何况,这是在阴飕飕的陵墓里面?
众人汗毛一竖,看着确实一模一样的舍利塔殿,只觉浑身阴嗖嗖有些发凉。
赵樽一哼,“故而,我断定,这并非先前那一座。”
没有人能不佩服赵樽的心细,在先前出那塔殿时,谁也没有想到应该做一个这样的标记,可他却先做了。单从这一点上……大家都服气他了。尤其是夏初七,原就爱得紧,有了这番,赵十九的形象在她心里更加高大起来。
她凑上前,腻歪着笑问:“也便是说,在这座陵墓机关里,有好多间塔殿,也有好多个看上去一模一样的舍利塔?”
赵樽眉目微敛,看她时,目光柔和了不少。
“具体有多少,我也未知。但诸位可以设想。在我等退出那一座塔殿之时,是往相反的墓道方向走的,中途便无转角,墓道连接的距离也不算极远,在这般情况下,要走回到同一个地方,怎么可能?”
夏初七略一迟疑,点点头。
不管机关再巧,那也是科学,不是迷信。
在这么大的地方,不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机关托着整体运转。而他们先前走的,却一直都是直线。想要沿着直线绕回原地,除非他们走出的是一个大大的圆形。但是,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这一点,那么中间便需要一条长长的墓道方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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