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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38章 棍叽啊棍叽!(2)
    “小齐,头回上战场?”

    黑脸大叔老孟也是一个极有聊性的大叔,这些天来,全旗十个人,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瘦小个子的男孩子,见她总是不声不响的发呆沉默,不免有些好奇。

    “是啊,第一次上战场呢。”

    夏初七看着车队前面那一幅飘飞的旗幡,随意地笑了笑。

    “孟小旗,我也是第一次。”

    听了这声音,夏初七回过头去,笑看着那个与她同属一个小旗的男人……不,严格来说还是个男孩儿,叫小布。他看上去比夏初七还要小,约摸就十三十四岁的样子,笑起来脸上全是稚气与天真。听他说,他的年纪原本是不够入营的,但家里兄弟姊妹太多,为了吃上这份军饷,这才谎报了年纪。

    老孟看着这全旗最小的两个小子,呵呵直笑。

    “锻炼锻炼也是好的。”

    小布刚入行伍,对一切都很好奇,看什么都新鲜。

    “孟小旗,你说咱们辎重营的人,能遇上北狄鞑子吗?”

    老孟拿了一根细竹签子,剔着牙,咧着嘴笑,“那可说不准喽。不过想来也是不容易的,我在辎重营干了十来年了,上过几次战场,遇到过敌人袭营烧粮草,但还没有上阵杀敌的时候。”

    小布挠了挠脑袋,像是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我还没有娶媳妇儿,还不想死。”

    听了他这话,边上一个满脸胡子的汉子凑了过来,粗着嗓子嚷嚷着,大笑时张开嘴便见一口的黑牙,“小子,想女人了?嘿嘿,等到了青州驻了营,哥带你去城里逛窑子,开开荤,怎么样?”

    小布的脸瞬间红了,不好意思地垂下头。

    “才不去。”

    老孟瞪了那人一眼,嗤笑,“黑皮你就不要再耍弄这小子了,小心他晚上尿炕,打湿你的裤裆。”行军在外不比在家里,都是大老爷们儿,晚上基本都是挤在一个帐篷里和衣睡下。

    夏初七个子小,这几日她都挑了营帐的角落,与小布这孩子挤在一处,心里整晚都在念“阿弥陀佛”,每每想到赵樽的眼睛,身上都打哆嗦。她不敢想,要是让赵樽知道她每天晚上都和好几个男人“睡觉”,会不会一把掐死了她。

    她在这头寻思,那头已经聊上了。

    老孟在剔着牙问黑皮,“你家婆娘快生了吧?”

    那粗着嗓子满口黑牙的汉子就是黑皮,他闻言叹了一声,“是啊,再过一个月就该生了呢。邻里乡亲都说她肚皮尖,这胎肯定是个带把儿的,也不晓得这一去……啥时候才能回来看我儿子了。”

    “急什么?反正是你种上的,又不是隔壁老张家的……”

    “老孟,欺负人是吧?”

    一路笑着侃着,一伙都是男人,说着各自的家世,有荤有素也都不忌讳什么。夏初七一直很少开口,不是她为人低调,实在是她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想被夏常或者夏衍给发现了。

    在小旗的十个人里,就数她和小布的年纪小,个子小,也就成了一旗人调侃的对象。不过,她常常冷着脸,不怎么搭理别人,所以虽然她看上去不怎么打眼,却也没有人敢来开她的玩笑。只有小布老实幼稚,常常遭殃。

    “小布,想不想睡女人啊?”黑皮又在逗他。

    “想。”

    男人再没长成也是个男人,再说时下的男女都早熟,小布从一开始的羞涩到现在毫不犹豫的点头,也不过就是一盏茶的工夫。听了他的话,几个汉子哈哈一笑,惹得旁边车队的人也跟着哄堂大笑。黑皮越发得劲儿了,大着嗓门儿嚷嚷。

    “兄弟们,哥给你们唱支歌儿解解馋吧?”

    “唱唱唱!最好唱那如意楼里小娘唱的歌!”

    “没问题!”

    在此起彼伏的大笑声里,黑皮站在了马车上,捏着嗓子拉了唱腔。

    “五月端午是我生辰到,身穿着一领绿罗袄,小脚儿裹得尖尖翘,解开香罗带,剥得赤条条,插上一根梢儿也,把奴浑身上下来咬。”

    “哈哈哈……唱得好!”

    他明明是一个大老爷们儿,学着姑娘家的忸怩样子唱来,着实有点儿好笑,不仅取悦了这行军十来天风尘仆仆的一群人,也把夏初七给逗乐了,跟着大笑了起来。一支曲子完了,大家伙儿又起哄,让黑皮继续唱。黑皮是个兵油子,也不害臊,得了些滋味儿,学着如意楼里姑娘的调调,又比着兰花指,捏着嗓子唱了起来。

    “荷叶上露水儿一似珍珠现。是奴家痴心肠把线来穿。谁知你水性儿多更变。这边分散了。又向那边圆。没真性的冤家也。活活的将人来闪……”

    这边儿越来越热闹,一群辎重兵士们抱着肚子疯狂大笑着,可笑着笑着,原本低垂着头的夏初七,突然发现不对味儿了。众人的笑声扭曲了一下,嘎然而止。

    “别唱了!前面还有十来里地就是潍县,到青州府地界了,大家小心着点。”

    来人的声音温和也熟悉,夏初七垂着脑袋,手心捏得死紧,心里有点儿发虚。这人正是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夏常。

    这次北伐洪泰帝任命夏常领了辎重营的事务,虽然只是一个“后勤指挥”,但这些都是老兵油子,心里头其实并不卖他的账。他是天降大官,没有经历过行伍生涯,有众人眼里就是一个文弱书生,基本都觉得这人是“走后门”,吃的他老爹夏廷德的剩饭。

    不过心里怎么想不重要,他如今是辎重营的指挥使,都得听他的。

    “小公爷,我们都知道了,兄弟们讨个乐子罢了。”

    夏常骑在高头大马上,看了一眼四周的兵士,声音低沉了一些,“不要掉以轻心,这一路上,南逃的流民越来越多了,前面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状况。”

    “是,指挥使大人!”有人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可这前方在打战,肯定有流民往南逃的。要是不逃,那才就奇怪了……”他没有明说,那字里行间的意思,却有一点讽刺夏常没有见识过战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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