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估计除了她家景宜郡主,再也没有别的姑娘敢说了。
绞了绞手脚,晴岚似有踌躇,“郡主,你这样做真的好吗?”
“不见东方青玄而已,有什么不好?”
“不是。”晴岚看了看屋外,低头走近几步,“奴婢是说……你要做的那些事。”
看着她紧张的样子,夏初七弯了弯唇角,冲她一笑。
“放心吧我自有主张。我走了之后,你就扮成我的样子,把脸给遮了,天天躲在屋子里吃香的喝辣的,等着我凯旋归来。还有,梅子那个大嘴巴你得注意一点,不过她小事糊涂,大事也不糊涂,万一被她发现了,你吓唬吓唬她也就是了。放心,我不会连累你的。”
“郡主,奴婢不是怕连累,是担心!”晴岚想想,语气有些沉,“咱爷让奴婢好好照顾你,你这一走,还做出这样荒唐的事,奴婢却没有向爷禀报,万一出点什么事,奴婢怎么向咱爷交代……”
“我自然会向他交代。”夏初七眨了眨眼睛,“喂,你可是我的情郎,不是他的。千万得为我保密,知道吧?”
“奴婢……心里还是不踏实。”
“没什么不踏实的,去睡吧。从明日开始,你就是景宜郡主。张皇后那边儿,就按我说的做,后续的方子,我都放在抽屉里了。你根据她反馈过来的病情,给她不同的方子就成。”
晴岚劝也劝不住,到底还是下去了。临出门的时候,她还一步三回头,一看就是不放心。夏初七冲她摆了摆手,吐出一口长气,闩好了房门,看着屋子里摇曳的烛火,正准备起身收拾东西,突然听见窗户“咯吱”一响。
这熟悉的响声,曾经是她期盼的。
因为窗户响了,一般都是赵樽来了,习惯了这样的等待,她忘了锁死窗户。可这会儿她却知道,赵樽怎么也不可能会出现在景宜苑。她没有动,也没有喊人,视线淡定的看向窗边,只见那层层垂落的纱幔被拂开了,慢悠悠走出来一个人,唇边挂着极致妖美的笑容。
“郡主如此抵毁本座的名声,可有想过后果?”
东方青玄仍是一袭红衣蟒袍,精雕细琢,秀色粲若春容,好看得让人忍不住遐想联翩。可仔细一看,他像是憔悴了不少,还带了一丝病容。不过美人儿就是美人儿,一颦一笑间,无处不妖娆。
“东方大都督夜闯本郡主的闺房,你又想过后果吗?”
东方青玄眯起眼看过来,不答反问,“你的脸怎么了?”
心里一动,夏初七想到这茬儿,弯唇浅笑着上前两步,逼近过去。
“我的脸怎么了?东方大人,不如让您再瞧仔细一些?”
“七小姐?!”
东方青玄突然低沉的声音,是夏初七从来都没有听过的。
她眼中的东方青玄很少变色,很少敛去笑容,既然他无数次被她和赵樽气得想吐血,仍然能好脾气的笑笑就过去。可这会儿,他死死盯着她的脸,那眼神儿中除了震惊之外,全部都是阴霾。
“怎会弄成这样,谁干的?”
夏初七抱起双臂,抬着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嘿奇怪了。不要告诉我,你是在关心我?”
东方青玄沉默了。
好一会儿,他柔媚轻暖的声音才飘在她的耳边儿。
“不可以吗?”
夏初七抿了下唇角,正常严肃的瞪他,“不可以。本郡主不需要这样拙劣的关心。”见他脸色一沉,不太好看,她考虑了一下,觉得这个时候不适合把他给得罪了,话题一转,问出了想了许久的话。
“大都督有个事我一直想问你来着。从我那里搜来的香囊,是你拿给赵绵泽的?”
“不……”东方青玄看着她的脸像是没有回过神儿,下意识吐了一个字,随即又笑了起来,“正是本座拿给他的,只是没想到七小姐果然好本事,不仅把皇叔网入了你的石榴裙,就连皇侄子也是没有逃过,放了你一马。所以本座一直在想,你究竟哪个地方吸引了他们?”
呵呵一声,夏初七声音清亮,俏皮地冲他眨下眼睛。
“那大都督可得瞧仔细了,老子人送外号小诸葛,江湖人称‘美特斯邦威’,就是这么与众不同。不过,你可得小心些,不要也拜在了我的石榴裙下,我可是不会收你的,嗯,我讨厌长得比女人还美的男人。”
东方青玄凤眸微眯,似乎没有听见她的贬损,审视的目光落在她长了小红斑的脸上,话题又绕了回来。
“你的脸到底怎么回事?”
平静地看着他,夏初七瘪了瘪嘴,装得很是可怜和气苦,“听过天花吗?不,痘疮。高传染力,高死亡率。大都督,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不要接近我……”
她唬他,一步一步走近。
脑子里想象的是夏问秋吓得屁滚尿流的样子,她等待着东方青玄也会像她一样,惊慌失态,一转眼就跑得没影儿了,可东方青玄却笑了。
“本座就是想试试,到底有多高的传染力?”
夏初七牙齿磨得咯咯直响,“呸”了一口,就着袖子擦了擦嘴巴,嫌弃地瞪他。
“大都督自求多福吧!没事儿快滚,本郡主要睡了。”
“这么早睡,不寂寞?”
“关你屁事?”夏初七撩着眼皮儿,“快滚吧,姑奶奶要去被窝里烧砖。”
“烧砖?”东方青玄淡琥珀色的眸子里,有眼波掠过。
“不烧砖,怎么拍死你?”夏初七斜眼看她,挑挑眉,打了一个哈欠,“再不滚蛋,我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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