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德海拉疑惑的看了看周围。
高耸华美的建筑,人来人往的街道,还有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的优美钢琴声……这一幕幕陌生的场景,让曼德海拉有些迷茫。
明明就在不久前,她还被锁在那座怎么走也走不出去的塔楼里,怎么转眼间,她就出现在这里了?
突然间,前方传来一阵欢笑声,曼德海拉隐隐看到两个不足十岁的小孩在追逐嬉闹。
那穿着红色衣裙的小女孩,追打着一个有些婴儿肥的小男孩。嘴里还佯装厉喝的道:“亚达,都已经到了海洋剧院,而且都已经听到老师的琴声了,你居然还敢逃?如果被老师发现,肯定要罚你抄写乐谱的!”
亚达转过头,笑的眼睛成了月牙,一边吐着舌头,一边用奶声奶气的声音道:“我就不去!略略!”
亚达说完后,转身就朝着曼德海拉所在的方向跑来。
就像是一团滑腻的小奶猫,一时不察,直接撞了曼德海拉一个满怀。
曼德海拉皱了皱眉,下意识想要将亚达甩出去,可就在这时,亚达“哎哟”了一声。
那小奶声,让曼德海拉本来已经用力的胳膊,稍微松懈了,她僵硬了一下,没有将亚达甩出去,而是任由亚达撞在自己身上,亚达被一个反力道冲撞,摔在了地上。
他正哎呀哎呀的叫疼,珊妮已经出现在了亚达的身边,一边拧着亚达的耳朵:“你现在胆子可真肥了,以为老师疼你,就恃此扬威?等回去以后,我看你还敢吓那些来……”试炼的天赋者吗?
珊妮话说到一的人群,就像是一个个行走的光源,那么的自在,那么的令人羡慕……映照的她内心黑暗不停的往外冒。
于是,曼德海拉躲到了黑暗的小巷,蜷缩在一个角落,似乎能借此找到独属于自己的舒适圈。
曼德海拉靠着斑驳墙壁,瘫坐在干燥的地面,眼睛里满满的失神。
她到底怎么了?为何情绪突然变得有些患得患失?就因为那两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
曼德海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随着舒服的按压,曼德海拉感觉舒适了些。可转眼间,她的瞳孔又微微一缩,身体颤抖了起来——
为何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为什么是实实在在的?
曼德海拉猛地转过身,使劲的拍打着墙壁,一声声实在的“啪啪啪”声,伴随着落下的墙灰,让她略显得狼狈。
“为什么我无法穿墙了?”
好一会儿,曼德海拉才失神的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满满的困惑:这里到底是哪里?
难道,她就像是墓园井下的那个小女孩一样?被那几个可恶的巫师施放了幻术?自己处在幻术中?
可墓园井下的幻境,那么的脆弱,那么的容易被看透,可现在她不仅仅看不透,甚至连自己身处何方都无法判断。
一切感受好像都是真的,连身体都是真的。
最为重要的是,她连自身的灵魂能量也感知不到了,就仿佛自己真的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不对,她现在的确是一个普通人,没有任何能力。
曼德海拉坐在墙角,失神了许久,那浮躁的心神才逐渐的平息下来。
她开始仔细回想着自己来到这片繁华城池之前的事。
她记得,自己被关在一个无法走脱出去的塔楼,她在那里被关了好几天,那里面空无一物,唯一能与外界交互的地方,是一扇无法推开的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曼德海拉能看到远处是一片绿意盎然的森林,和黑城堡那暗沉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她坐在窗边,偶尔还能听到森林里传来的动物叫喊声。
而距离塔楼的近处,则是一片露天的图书馆。一个个图书架随意的摆在草坪上,有一种错落的美。
那图书馆没有任何人进来,直到不久前,有两个可恶的人类进来了。
其中一个就是安格尔。
再之后的事情,曼德海拉记得不是太清楚,她只记得自己在塔楼的一隅,默默的坐着,回忆着自己死前的一幕幕,希望借由那惨状,让自己重新的堕落。
哪怕灵魂状态让她非常舒适,耳边没有任何恐怖的低语,也没有焦虑感,轻松舒适……可她不想在这份舒适中沉沦,她想要报仇的心思一点也没有解开。
可无论她怎么回忆死前的感觉,依旧无法堕落。
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她隐隐感觉周围好像出现了变化,再之后不久,她听到了安格尔那熟悉的声音:“仇恨与执念,是你心中建立起来的两个高塔。你不需要拆下这两个高塔,但是你何不尝试一下,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些呢?”
曼德海拉记得自己当时想要反驳:“活得轻松些?我已经死了,我不可能会「活」得轻松下去。”
可没等她说话,安格尔的声音再次传来:“不如,去梦……生活吧。”
那优雅舒服的低语,让曼德海拉感觉头皮微微发麻,她甚至记不得安格尔所说的是什么地方:梦……什么地方?
难道,这里是梦中?如果是梦,应该可以醒来吧?
曼德海拉折腾了半天,可她一点也没感觉自己在梦中。看来,她要么是被高深的幻术困住了,要么安格尔就是把她丢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
曼德海拉闭着眼,思忖着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她之前被困在那座塔楼中时,她最想要的就是出去。可现在她出去了,却有些仿徨。
不自觉的,曼德海拉脑海里想起安格尔的话——
「你何不尝试一下,让自己活得更轻松些呢?」
曼德海拉猛地摇头,安格尔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站在黑城堡那边的,为什么要听他的话!
将繁冗的思绪甩掉后,曼德海拉不得不再次面对现实。
她现在该何去何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