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是不应该。踹贯岩兄弟那一脚算是对了，但给你那一脚也许真是错了。你已经不能回头了，为兄希望你想一想，你是否能和杜玉娘安然生活下去。去把她叫来吧，为兄和她说几句话。”颐典说。

    “不用你管闲事！我就烦你这点，总以为自己是救世主是圣人，谁你都想照顾，你照顾好谁了！”鹿松年不耐烦说。

    “你以为老子想管你的闲事！”颐典怒吼，“如果你不是我师弟，只是普通门人，老子才懒得管你。叫她来吧，我只说几句话。”

    “要叫你自己叫！”

    颐典暗叹，自己也不想管，但不能看着他和杜玉娘将来再走到绝路上，又是一番风波，说不定会害了谁。

    他传递灵念给杜玉娘：“你来一下，我和松年在湖边等你。”

    “嗯，就来。”

    在杜玉娘到来之前，颐典和鹿松年一直保持着沉默，各想各的心事。

    杜玉娘到来，眼神有些畏怯地看着颐典问：“门主，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颐典看着她，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后说：“你觉得自己和松年在一起能够彼此心意相通、相伴终老吗？”

    杜玉娘默然良久才说：“门主是担心我吗？”

    “对，你很聪明。松年是个直人，没那么多心眼儿，甚至还不如老苗。鲁门这样的人很多，都是真性情，作为门主我打心眼儿为身在这样的门派而高兴，欣慰。你和如意是不同的人，你比她所求更多。她可以安于现状，隐忍苦闷，但你不能。之前因为生气，对你说的话重了些，处理方式也有些粗暴，请你原谅。无论是你还是如意，我都视为亲人，都会尽量同等相待。你应该也看得出来，我所构建的鲁门，是一个门人之间不需要相争相斗，像一家人一样安然相处的门派。在这样的门派里，门人之间不需要因为地位高低而发生明争暗斗，除了我这个门主之外其他人地位都一样，只有前辈与后辈之差。就连我这个门主，也不会凌驾于门人之上颐指气使。

    “你和松年，不是一类人。松年资质不上不下，不会拔尖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将来成就可能不如老苗，甚至不如你，因为他没有那么大求胜欲望。但你不同，你是一个不安分的女人，总想人前人后高人一头。我说这话没有责备你的意思，人嘛，要强不是坏事。但无论你多么要强，都不能伤害他人。本来你和松年都有最适合自己的选择，但你们不安于现状，做出了我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选择。松年可能是个安于现状的人，顶多也就跟上众人的脚步，没有太大野心。你会安于现状，安于在鲁门只是作为一个普通门人吗？想必你也不能肯定答复我吧？说了这么多，我无非是担心你们两个在一起不会走太远，将来又会离散聚合，彼此痛苦。作为大哥，我希望你们认认真真考虑自己的终身幸福，不要一时冲动做出选择，你们都不是小孩子。”

    颐典说完了，自己的意思大概也说清楚了，便闭口不再说话，等待两个人的答复。

    两个人沉默了很久，杜玉娘才说话，她看着颐典说：“门主，你说的很对，小妹的确是不安于现状的人，这我承认。可我也是女人，希望有一个自己可以依靠的坚强臂膀，一个可靠的男人。老苗就是个年纪大一点儿的孩子，他对我好是因为我貌美，他有面子，说难听点儿我只是他泄欲的工具。若说正派，他不如松年。所以，我坚信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以后绝不会背叛松年，只能对不起如意姐了。至于大哥说小妹有野心，我也承认，因此希望大哥作为门主能给我机会，小妹绝不会比如意姐差，同样可以为鲁门出一份力，忠心辅佐大哥。”

    颐典苦笑，这妮子是在讨价还价呢。

    “看来需要安抚的是老苗和如意了，尤其是老苗，再找一个还真不大容易。好吧，我姑且相信你，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只是，门内有野心的人多了些，我夫人上官月已经不安分了，这还有个你，鲁门就这么大，你让我如何安排？”

    杜玉娘歪着脑袋想了一下道：“如意姐姐已经把女门门主之位让给上官嫂嫂，小妹做副门主怎么样？”

    颐典这才知道柳如意已经将女门门主之位让给上官月，看来她真的很伤心。

    他没好气瞪了杜玉娘一眼，“去吧，找上官月说去吧，就说是我的意思。不过，我要给你一个任务，做成这件事你才能正式成为副门主。”

    “您说！”杜玉娘有些兴奋道。

    “把老苗的事解决了，再给他找个暖床人。”颐典不怀好意笑着说。

    “啊！大哥，您不是强人所难么！”杜玉娘苦着脸。

    “这我不管，你们两个造的孽，自己还债。”说着，颐典过去踢了一脚鹿松年，“还有你，你们两个听好了，要是你们今后再发生移情别恋这种事，老子就把你们两个关押起来，永不释放。”

    “那敢情好，我们两个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干好事也没人打扰！”杜玉娘喜滋滋说。

    鹿松年在一旁憨憨傻笑。

    “都滚吧。松年，你去叫来如意，我再和她说几句话。”

    “我不去，你自己找她吧。”鹿松年耷拉着咕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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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去！”颐典吼道，“去向她道歉，然后再告诉她我找她。”

    杜玉娘过去拉鹿松年，“松年，妾身和你一起去吧。”

    “嗯。”鹿松年吭了一声。

    “嗯，这才像话。”颐典说了一句，虽然还是生气，但已经不愿再责怪他们了。

    鹿松年和杜玉娘离去后约小半个时辰，柳如意到来。

    颐典看着远远走来的柳如意，后者此刻身穿白色衣裙，脚步轻盈，云淡风轻，看表情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不知正在想什么。

    走到他近前，她才看向他，嘴角一抿，露出一个幽婉的笑容，“门主找如意有什么事吗？”

    看着她清婉消瘦的面容，颐典心生怜爱，语气轻柔道：“没事，只是随便说说话，行吗？”他在试着去接近她，尤其是接近她的心。

    柳如意转首看向波光粼粼的湖面，轻轻嗤笑一声，语调忧伤说：“你是在怜悯我吗？”

    颐典对她的话没有意外，他深吸了一口气，坦然道：“对！我想照顾你，不想你再受伤。当年那一脚，是我错了，是我当年自以为是错判了姻缘。如意，对不起！”

    她在沉默，但秀弱的肩头却在颤抖，最终传出呜咽声，紧接着放声痛哭。

    颐典走上前，轻轻将她揽入怀里，轻轻抚慰。她扑进他怀里肆无忌惮痛哭流涕，进而伸出玉手拍打他的胸膛哭喊：“为什么？为什么我落至如此田地你才可怜我？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儿毁了我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仅伤害了你，还伤害了松年师弟，是我太自以为是，总想改变别人的命运，没考虑周全??????”

    “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门主你能照顾所有人吗？我们凭什么被你照顾？就你是大善人是吗？傻子！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并不是对门人好，反倒有可能害了他们。这是溺爱你知道吗？你看看你现在还有门主的样子吗？除了外人，谁还把你当回事？谁还怕你？”

    “我不需要门人怕我啊！”

    “你是门主，没有威严，如何统领门人？如何能上下一心？恩威并施难道你不知道吗？人都是得寸进尺的，宠着会惯坏，就算是鲁门门人也会这样。你看看月珠、家正，都被你惯成什么样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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