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毅王派人刺杀微臣,刺客被微臣当场活捉。微臣审问后猜测毅王可能掌控凶手家人逼他闭嘴,因此遣人去抢人,侥幸将刺客一家,也就是唐家铁匠铺一家人抢回来。微臣担心在下私自派兵抢人会惹怒皇上,因此来请教殿下意见。”颐典简略道。
太子皱了皱眉,然后问:“你是说,大皇子也派人去抓人了?”
“嗯,去了,他没猜到我也会派人去,派去的人手不多,被微臣派去的人抢回来。”
“那就好。既然大皇子也派人抢人了,他就不会去告状,即使告状他自己也撇不清。现在就怕父皇已经知道了。你去见父皇吧,将事情说清楚,总好过被父皇问起来再说。”
“嗯,微臣也是这么想的。”
“嗯,快去吧,别让大皇子赶在你前面。”
“是,微臣告退。”
说完,颐典急匆匆离去,直奔皇宫。
刚走了没多远,就看到大皇子的马车在前面,他认得那辆马车。颐典反应很快,瞬间作出决定,立即绕路加速疾奔超越。
来到皇宫,请一位小公公通禀后颐典进入勤政殿。他进去的时候皇上正在伏案读书,等他施礼毕后头也不抬问:“你有事?”
“皇上,微臣来请罪!”说着,颐典跪下。
皇上一愣,放下书抬起头,“你干什么了?嗯?你受伤了?”
颐典很鬼,来的时候故意绑上了绷带且露在外面。
“微臣从御林军右营府衙归来时遭遇刺杀,但已将刺客拿获。审问后得知派出刺客的,是您儿子,毅王。臣担心毅王控制刺客家人使刺客闭嘴,怕耽搁久了人被抓去,因此私自派人去刺客家里将人带回。派去的人与毅王殿下的人遭遇,臣派的人多,侥幸得手。事情就是这样,请皇上治罪。”颐典说得很简略,但已经说清楚了。
皇上皱着眉头,沉声问:“你确定是毅王派人刺杀你?他为什么这样做?”
“确定,因为臣曾见过刺客,当时太子和毅王也在,还起了冲突。呃,请恕微臣斗胆直言,难道皇上不知道太子殿下和毅王争斗之事吗?”颐典有些恼火,也不管不顾了。
“放肆!朕怎么做难道还用你多嘴吗?”皇上沉着脸喝道。
“可是,您不管不问我们这些做臣下的遭殃啊!总得选边站不是?选哪边不都受夹板气吗?”颐典也豁出去了,大不了这官不当了。
此时杨世恒气喘吁吁跑进来,见颐典在,愣了一下,他反应也快,立即跪下来恶人先告状:“父皇,儿臣听说张统领私自抓捕唐家铁匠铺的人,这才急忙进宫禀报父皇知晓。”
颐典回头看着杨世恒,声音平静道:“毅王敢和微臣一起去三公主府和唐家人对质吗?”
“有何不敢!”杨世恒仰起头一脸自信的样子说。
“哼!普通百姓当然不敢得罪你堂堂皇子,不过,微臣建议皇上亲自去审问,微臣和毅王避嫌不现身。如果唐家人敢说实话的话,圣上定能审出实情。”颐典声音平静,说出的话毫无感情,他已经有些心凉了。
“恒儿,朕问你,你说实话,是你派人刺杀驸马吗?”皇上沉着脸问,他已经感受到颐典语气中的不满和愤怒。
“儿臣为什么要刺杀自己的妹夫?父皇别被他骗了,他胡说八道!”杨世恒仍然抵赖。
颐典立即跪伏道:“臣请辞官!”
皇上皱着眉头,“为什么?”
“微臣玩不起,怕被玩掉小命。远离皇权争斗,做个普通百姓,微臣还想多活几年。”颐典说话的声音中仍是毫无感情。
皇上瞪了一眼杨世恒,猛喝道:“说!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去的?”
杨世恒吓了一跳,但还是嘴硬道:“父皇明鉴,刺客真不是儿臣派去的。”
“可笑!不是你派去的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抓唐家人?”颐典起身冷笑反问。
杨世恒顿时哑口无言,他刚进来的时候见颐典在,只能临时找了个说辞,没想到会有这么大漏洞,此时只能狡辩道:“父皇,儿臣是得人举报才去的。”
皇上一拍桌子,“够了!立即向驸马道歉,并保证不会再出现这种事!”
“父皇!”杨世恒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喊道。
“闭嘴!撒谎都不能自圆其说,公主府派人抓人,谁会举报?举报不去有司衙门不来朕这儿去你那干什么?废物!说,你为何派人刺杀驸马?”皇上继续逼问。
杨世恒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态度,就是不承认,“儿臣冤枉啊!”
皇上还没有继续反应,颐典站起身来,也不施礼,一言不发往外走。
“放肆!张颐典,你活腻了是吗?”皇上怒喝道。
颐典头也不回道:“早晚得死,要么死在皇上手里,要么死在您儿子手里,我还有什么可怕的。微臣已经辞官了,希望您放我回乡。如果皇上还不打算放过张某,您爱怎么处置怎么处置吧。”说完走出了勤政殿。
皇上和杨世恒都呆住了,都没想到颐典胆子这么大,居然不把皇权放在眼里。
“好!朕准了!但你别想离开京城,老老实实待在公主府给朕做驸马!”皇上气得喊道。
让皇上更加意外的事出现了,颐典忽然闪身回来,身法绝伦,到了杨世恒后面狠狠踢了他一脚,将之踢翻在地,骑上去就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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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皇上吓了一跳,赶忙喝止。
颐典此时已经在杨世恒身上捶了七八拳,闻声站起来笑呵呵看着皇上,“现在您可以处置我了吧?”
“你脑子坏了吧?还是想死想疯了?”皇上搞不明白颐典为何这样,气得问道。
杨世恒吐出一口鲜血哭喊道:“父皇!您看到了吧,他就是一个桀骜不驯之人,根本没把您放在眼里,竟然当着您的面殴打儿臣……”
颐典不屑地看着他,“你也就是侥幸生在帝王家,如果你是普通人,现在已经是死人了。”说完,他又看着皇上,毫不畏惧道:“还有您,皇上!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您居然不管不问,我真不知道您是怎么想的!您难道没想过吗?您百年之后,他们两个无论谁当皇帝,肯定得死一个。既然您选择了太子,为何不把老大支出去?如果您不喜欢二皇子,为何不快刀斩乱麻?我知道,作为臣子,议论储君之事是死罪。但您想过没有,我们这些朝中官僚除了选边站有别的选择吗?您觉得我们愿意被迫卷入皇权争斗吗?输了做陪葬品,侥幸赢了继续伴君如伴虎,不知何年何月又触怒天威被宰掉!您处置吧,想杀了我赶快,不想杀就放我走,离开京城,从此浪迹江湖,这官我是不做了。”
说完,颐典拉过来一把椅子坐下,摆出一副任凭处置的样子,豁出去了。
皇上冷哼一声,“你以为朕不敢杀你吗?”
“皇上这话说的,您是一国之君,有什么敢不敢的。”颐典不咸不淡道。
“父皇!如此大逆不道之人留他作甚!”杨世恒又喊道。
“闭嘴!不争气的东西!滚!滚回去反省!”皇上气得站起身吼道。
“父皇!难道您……”
“滚!如果再发生这种事,你就滚到你的封地老实待着去吧!滚!”
杨世恒不甘心,狠狠瞪了一眼颐典,愤愤而去。
皇上叹了口气,瞪视着颐典,“你也就是遇到朕,要是别的皇帝早就把你千刀万剐了。你是驸马,朕已经默认露儿还有自己的亲妹妹都嫁给了你,你也把她们照顾得很好。看在她们三个的份儿上,朕也不会杀你。虽说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但朕就三个儿子,请你谅解吧。”
“那您就看着两个皇子争得你死我活不管?”颐典瞪大了眼睛反问。
“朕不确定他们两个谁能做一个好皇帝,老大虽然狠辣,但手段果决。老二虽然仁厚,但耽于逸乐,朕很难抉择。”皇上叹了口气道。
“那您就继续观望吧,看着两个皇子结党争权,京城内派系林立!”颐典没好气道。
“你是真想死怎地?”皇上又怒了。
“微臣只是斗胆说了实话而已,若连这您都听不进去,我无话可说。”颐典也不怕他,想什么说什么。
“行了,回去好好做你的官,以后小心点儿,朕会警告毅王。回去吧,朕要好好想一想。”皇上坐回椅子上,一脸无奈。
颐典算是看出来了,这位皇帝虽然仁慈,却也优柔寡断。他起身施礼,“臣告退!”说完,退后几步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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