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颐典赶去军营。几个同僚都来问询颐典路炜找没找麻烦,颐典拍拍他们的肩膀道:“放心吧,那小兔崽子翻不了天。以后鲁兄和在下一起走吧,他要是再来,小弟应付,再来惹事腿儿打折。”
几个人都吃惊地看着颐典,敢把工部侍郎儿子的腿打折,胆子可够大的。颐典冲他们笑笑,就和薛进去了辛营。今日训练,颐典观察了自己最不熟悉的战阵之法。薛进见他多待无益就回到了自己的营房“己营”。
颐典见自己的同僚走开了,便放心操练。
他先叫来下面的一个千夫长,此人名为郎健,长得短小精悍,眼睛溜圆,绰号田鼠,近身功夫不错。“郎兄弟,把军士都叫来吧,我看一看他们平时是怎么训练的,训练的效果如何。”
郎健应是后让小校去把军士都集合起来,颐典也走过去看军士操练。他问郎健:“军士平时都操演些什么?”
“回大人,军士平时一般都操演阵列、功夫、刀术、箭术等。”郎健躬身应到。
颐典听后点了点头没言语,只是静静看着军士操演。他发觉军士的操演都是形式化的一个套路走下来,没有什么实战价值,便开始思索如何练兵。
“郎健、骆明、龙太平,你们跟本官来一下。”想了一会儿后他对几个人说。
骆明和龙太平和郎健一样,都是千夫长。骆明绰号玉虎,长得极为雄壮,粗犷豪迈,擅长远攻,负责营地杂务;龙太平绰号小白龙,同样短小精悍,轻功极好,负责营内火器。郎健为中军,负责全营之训练。
四人都到观演台上,颐典对三人道:“你们觉得他们训练得如何?如果对上赤狄人是否能够一战?”
郎健躬身道:“回大人,小人觉得虽然军士训练严肃,但恐怕还是不能和赤狄人相抗。毕竟,训练和实战还是不能比的。赤狄人生在马上,异常剽悍,和他们相比,我们大夏国之人就像绵羊一样。而且,他们的马也比我们的优良。”
骆明一脸不快道:“老郎,你可不能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事实如此!你又不是没和赤狄人打过仗,步兵战我们是不怕,可是马上就弱了。”郎健不客气地说。
骆明无话可说,只是闷着头不语,而龙太平则蹙眉道:“大人,马上战斗,我们唯一的优势就是火器,但火器数量有限,射程较近,只能射一次,敌人就冲过来了。如果在山地可用于埋伏围剿,但在草原上威力却不大。其实最好的兵器还是强弩,比普通弓箭更有效,射程远,杀伤力大,只可惜量少。”
“嗯,三位兄弟说得不错,我们有我们的优势和劣势,但优势不强,劣势过大。为今之计,要在两方面着手,一面弥补劣势,一面改进器械。这样,郎兄弟和骆兄弟和我一起训练兵士,太平则专心改进火器、弓矢、弩机。至于训练的内容,我们需要商量一下,需要改进的地方要改进。另外公示下去,军士有什么好的建议都可以提上来。”颐典总结道。
“大人英明,是我等之幸!”郎健躬身道。
“我先说一下我的想法,首先在功夫训练上,不能光练架势,还要练力气、耐力,甚至要让军士互殴,增加他们的实战经验和胆识。在战场上,力气大的、耐力强的才能活下来,武艺反倒作用不大。在箭术上,不能对着死靶子,要在马上练。在工事上,要让我们所有的军士都能够迅速构筑攻防工事,而不是只限于工事兵。”颐典又说道。
“大人说得太好了,这才是带兵的好法子!”骆明恭维道。
颐典看着骆明道:“你对这几个方面有什么好的想法?”
骆明抚弄着大头憨笑道:“别的我不成,但力气却有一把,下官觉得应该好好练练这帮臭小子的力气、耐力,扛木头、举大石、拉大车、摔跤等都可以。长官觉得怎么样?”
颐典笑道:“不错,一个人的智慧是有限的,只有兄弟们齐心协力才能成事。练耐力还要加上一些其他的事项,比如长途奔袭、劣势人数对多数人的战斗等等,这些都交给骆兄弟来负责吧!”
“是!”骆明躬身应道。
“箭术上我来负责,功夫训练郎健负责,要让他们对打,互殴!把士气练出来,要让军士们在训练时高声叫喊,就是用嗓门也要把敌人的胆子吓破喽!”颐典严肃说。
“是!”三人齐声应道。
“好,都去忙吧,我也和你们一起去。走!”
颐典带着三个人开始练兵,自此以后专心操练自己手下的三千士兵,拿出自己的一套办法:练力气,举石杠铃,拔河游戏,扳手腕;练速度,几人一组比赛扛人;练耐力,和军士一起蹲马步、长途奔袭;练野战技能,让军士在地上爬行比赛,绕着人群抓人,更带领士兵去爬山、游水;练士气,颐典大吼着将士兵的凶性激发出来,个个像猛虎一样凶猛……就这样,他渐渐带出了自己的第一支劲旅,人人身上有刚硬的肌肉块儿,一身横练功夫,大刀耍得呜呜响,箭射得精准无比。一个月过后,这只只有三千人却各个像凶神恶煞般的队伍已经成了御林军里的野兽,每天营地上空都喧嚣着他们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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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颐典正在军营里训练兵士,一个小校跑过来对颐典说:“大人,太子驾到,让您去见。”
“好,老郎、老骆,你们先练着,我去看看。”说着抬步就走。
颐典来到御林军府,正见到太子领着下属在和东来骏闲谈,赶忙上前施礼,“参见太子殿下!”
“呵,郡马变成张校尉了,倒是把本殿给忘了,也不过去看看本殿。”太子笑道。
“殿下说笑了,小臣职务在身,不敢误事,只要殿下召见,叫人来通知一下就可以了,在下怎敢驳了太子的面子。”颐典客气道。
“那好,东大人,本殿借用一下张校尉如何?”太子转身对东来骏说。
“殿下客气了!诚如张校尉所言,需要的时候殿下叫人来叫就成。”东来骏应道。
“好,走吧张校尉,跟本殿出去走走。”说着便抬身前行,也不废话。
颐典向东来骏示意一下便跟了上去问道:“不知殿下召微臣何事?”
“打架,敢不敢去?”太子回头笑着说道。
“打架?和谁打?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和太子殿下的人打架?”颐典惊讶问。
“还不是大皇子,越来越放肆了!”鲁明在一旁说。
“大哥是很过分,本殿做这个太子他可是很不甘心呢。纠集了一大批高手,连天营和地营都被他拉拢去了,而本殿则笼络了你们左右御林军的将领,这就是军方的两大阵营。”太子道,口气还有些稚嫩、夸张。
颐典心中了然,便不再言语。太子边走边对颐典说:“这几位都是本殿的护卫和禁卫军一些官员。你们互相认识一下。”
王登走过来介绍说:“这是我五师兄张颐典张校尉,是我们师兄弟里功夫最好的。”说着指着每一个颐典不认识的人介绍起来,分别是太子贴身护卫陈天耀、严晃、窦文良,左御林军校尉黄公辅、齐横、杜刚。陈天耀是华灵宫弟子,王古道的师弟;严晃是神农门弟子,荣王府高手蔡荣华弟子;窦文良是东林禅院俗家弟子,用棍;黄公辅世代从军,其父为太和门弟子;齐横和杜刚都是世代军人。
颐典和诸位一一见过,也和同样在侧的卓威招呼。卓威是众人中最厉害的高手,因听他说颐典和他功夫相当,故而其余诸人没有出手相试。
众人或上车或骑马前行。路上王登对颐典介绍说:“京城有地下私斗场,为朝廷所允许,比斗者签下生死约后战斗,生死概不负责。大皇子豢养了大批死士,是私斗场的常客。以前大皇子屡屡挑衅太子殿下,约斗多场,怎奈殿下身边高手较少,胜少败多。”
“什么胜少败多,明明三场都败了,没什么可掩饰的。今次叫张校尉来就是要教训教训他们,不知张校尉可敢否?”太子怒道。
颐典哭笑不得,这算哪门子回事,但不好驳了太子面子,只好说道:“殿下太看得起下官了,我的功夫也是一般,不过殿下若是有意,下官定效犬马之劳。”
“好!有你这句话就成,走,去会会大皇子。奶奶的,本殿就不信了,本殿麾下第一高手还胜不过那些土鸡瓦狗之辈!”
颐典一阵汗颜,暗暗摇头。言谈间,得知此前的三场太子派出的三个人两个人战死,一个人重伤,都是禁卫军和太子护卫中的高手,不禁吃惊不已。京城的武斗之风太盛,竟然允许私斗场存在,更不在意下面官员的性命,一纸生死契约就可以把杀人责任推得一干二净。颐典觉得这些职业军人死在私斗上颇为不值,但他官职低微,没办法改变,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太子。他心中暗叹,看来自己已经绑上了太子的战车,走进京城权贵斗争之中了。
众人走了一段时间,来到一座兵器场的地下。进得地下室,里面的山呼海啸声顿时传入耳内。地下私斗场占地广阔,可容纳下三千人在四周的看台上观看,在场地的中间则竖立着一座圆形的平台。此时场上正有两人打斗,两人用的都是拼命的招数,狠辣无情,拳拳到肉,鲜血四溅,颇为惨烈,下面的山呼海啸的呼喊声也令人震撼。
太子领着诸人走到了私斗场的一侧看台上坐下来,而对面的正是大皇子等人。周围来观战、下赌注的官员、贵胄见太子来了都上前施礼。颐典也不认得,只作没看到。大皇子见太子来了,也不起身,冲着对面的太子高声冷笑道:“怎么,皇弟三次受辱还嫌不够吗?哈哈哈哈!”顿时传来对面的一阵哄笑声。
颐典扫了一眼大皇子,此人一副豪强模样,比杨柏安更像他爹,更有江湖气,一看就是个霸道冷厉之人。
太子脸色铁青,闷声回应道:“大哥别得意得太早,今日本殿带来了一位御林军高手,领教一下大哥手下的高手风范!”
“看来皇弟还是不死心呐,又叫人送死来了。不知是哪一个呢?不会是卓威吧,如果是他的话可不怎么样!”大皇子嘴上一点儿都不客气。
太子指着颐典道:“这位是右御林军张校尉,安定城荣王爱婿,今日就让张校尉领教一下大哥阵下人的高明!”
颐典一抱拳:“在下张颐典,请大皇子殿下麾下高手指教!”
大皇子也不理他,冲着一边的一个人说道:“赵德光,你战胜了太子的三个所谓的高手,今日还是你来,可别让本殿失望,本殿可等着四连胜呢,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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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雄壮大汉赵德光应道:“定不叫殿下失望,下官这就过去捏死他!”说着冲颐典叫道:“呔,臭小子,和老子去签下生死契约,老子这就收拾你!”
颐典没说话,松松垮垮和赵德光走到一侧早已经准备好的桌子上签下契约。签下名字后赵德光冷笑道:“小子,长得挺俊,还是个郡马爷,不过今日便是你的死期了!”
颐典也没看他,独自转身走向战台。
走在后面的赵德光见他居然不理自己,冷喝道:“你他娘的没听见老子说话吗?”
颐典也不回头道:“和一个死人没什么可说的,来吧,别废话了!”
赵德光冷笑道:“小子有点儿脾气,让你赵爷爷来教训教训你!”说着便冲了上来,一拳直击颐典后脑。此时颐典正走到战台中央,听到后面拳头破风之声,迅疾转生迎着赵德光的拳头同样轰出一记轰拳,拳中带着霸道的玄阳劲道,刚猛绝伦。两拳闪电般接近,只听喀拉一声,骨头碎裂之声传了出来。颐典岿然不动,而赵德光则倒退五步,一只右手已经废了。颐典平静地站着,脸上略带微笑,“还打吗?死人!”
赵德光痛得脸上的肌肉已经扭曲,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手。台上的大皇子等人吃惊地站起身来,围观的富贵豪强也瞪圆了眼睛惊呼不已,更有捶胸顿足怪自己走眼的。
赵德光怒视着颐典,呲牙嚎叫:“你还是第一个让老子受伤的!今日不死不休!来吧,爷爷送你上路!”说着又冲上来,跃身而起,连续踹出几脚。颐典依然站立,抬手用小须弥印拂掌拨开赵德光的腿向后带,迅速抬腿踢向赵德光的头部,一脚将赵德光踢向了身后,咚的一声摔在了地上没了动静。过了一会儿,赵德光身下脑部流出了血水,已经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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