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官府派水军来剿匪,这不是不行。只是等到一层层的消息报上去,再一层层的命令传下来,这帮水匪指不定跑到哪儿去了呢。
柳雅觉得,刘家的货船应该只是水匪的目标之一。但是如果这次不逮住他们,只怕其他关系到赫连家的船,也要遭殃了。
想到这里,柳雅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把头张,我出一天二十两银子的价格,租一条快船去追刘家的船,追到入海口,追不追得上都按照这个价钱给结算。另外雇十名好身手的水手,除了会开船之外,还需要水性好,能帮我下水凿船、打水匪的,每人每天我给三两银子,也是追到入海口为止。另外,真的遇到了水匪,受伤的人我另外给补偿二十两银子,要是再严重点、出了大事我给补偿五十两。”
柳雅知道,花多少钱都买不来一条人命。但是这样的时候,不花钱也没有人愿意帮忙。
何况,五十两银子,可真不是个小数目了。对于普通人家来说,全家人吃上十几、二十年都足够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个数呢。
因而,柳雅一说完,就有人跃跃欲试的开始往前挤,更有人直接过来就要跟着柳雅走。
柳雅一看这码头上的百十来号人,有一半都要跟着她,只得赶紧摇头道:“大家别挤了。别误会,我不是每个人都雇的,必须要水性好,能帮我对付水匪的。你们要想好了再来报名啊,这可是事关人命的大事。”
一个船工就摆着手,说道:“不要紧,就算是不跟着你的船去对付水匪,谁知道我们的船什么时候会遇到这种事呢。既然死了都有五十两银子,那当然是要赌一把了。”
柳雅听了,眉头就是一皱,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大家在对付水匪的时候,一定还要注意保护自己。毕竟命是父母给的,身体是自己的,一定要爱惜。我不是真的要买你们的命去送死,是想要给大家尽可能多的补偿而已。”
“是,我们明白。”一个高壮的汉子站出来,道:“如果能活着,谁愿意去死啊。不过,一天三两银子的工钱,打从我在这码头上干活就没见过。所以,我报名,你可一定要收下我。我水性好,力气大,别说是打水匪,就算是打水牛,我都不会输。”
柳雅可不敢拿人命去开玩笑。虽然说几年前人命在她眼里还不如一只流浪的猫、狗,可是现在在她看来,人命真的比什么都重要。
当然,人心也重要。所以只有好人的命,在柳雅的眼里才矜贵。那些坏人的命,在柳雅看来就是一堆臭肉而已。
柳雅就看看把头张,低声问他道:“怎么才能够知道谁是水下的好手?”
把头张也皱了皱眉头,然后眼睛一亮,说道:“把小蚂蚱叫来,他肯定能够知道。”
说完,把头张就立刻让人去叫小蚂蚱过来。小蚂蚱早就睡醒了,也是在一旁看热闹。见把头张叫他,就挤到了柳雅身边。
柳雅就问他:“小蚂蚱,刚才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吗?你在水下可是行家,你帮我挑选几个能下手打架的好手,行不行?”
小蚂蚱点点头,但并没有立刻去选人,而是对柳雅道:“柳公子,你能不能算上我一个?我也想要跟你去打水鬼。”
“你不行。”柳雅拍拍小蚂蚱的肩膀,道:“如果你再大一点,我就同意了。可是你年纪太小了。”
“你别看不起人。我敢说,这里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我水性好,也不如我水下的身手利落。”小蚂蚱把嘴一撇,道:“要是你不带我去,那我就不帮你选人了。”
说完,小蚂蚱转身就要走。结果被把头张给拉住了。
把头张揪住小蚂蚱的耳朵,道:“你小子牛气什么?柳公子不让你去,还不是为了你好?别不识好人心。”
小蚂蚱年纪小,却很硬气。耳朵都被揪红了,还梗着个脖子一声不吭。
柳雅赶紧过来按住把头张的手,道:“他还是个孩子,争强好胜是正常的。这样拦也是拦不住的,要不这样吧。小蚂蚱我带上你,但是你不准下水,起码我不让你下去的时候,你就不能下去。要是你违背了我的意思,私自下水了,那可别怪我不讲情面,一文钱都不会给。”
小蚂蚱想了想,点点头,道:“行,只要柳公子带上我,就是我的东家,我听你的。”
柳雅一听说“东家”,就转头问把头张:“还得看看有没有哪个船工是有东家的长工,我总不能不经过主人的同意,就把别人的伙计雇来吧。”
把头张摇摇头,道:“柳公子这点就放心吧。只有船是有主儿的,而在这干活的船工、苦力,都算是码头的人。平时由我们这些把头带着自己的人,跟哪一家的主子说和的好,那家主子走船的时候就会专门找我们去。虽然稳定稳定,但也不是固定的,偶尔有些人来了、走了都是自由的。”
柳雅道:“那就好。现在看看,什么人愿意把船租给我吧。船定下来了,才好选人。”
说完,柳雅又低声对把头张说道:“这件事我说清楚了,就少个懂行的人来牵头。您看看是给我走这趟船做把头,还是只帮我去租船?要是您当把头,不用下水,只负责管行船和调配,工钱和这些人一样的算。回来之后我另外给您加十两的好处费。如果您不能跟我走这一趟,您看看是帮我租个船,还是找个合适的人当把头?我也给您十两银子做辛苦费。”
把头张一听,不管怎样都有好处,就点头答应了。
但他又立马解释道:“柳公子,我可不是只为了您给我的好处。我和鱼大头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兄弟,我不能看着他出事。所以这趟船,我跟着你走了。”
柳雅点点头,说道:“那就谢谢把头张了。您放心,我会让跟着我走的兄弟,尽量都平平安安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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