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一身的粉尘,李羽新终归还是在12月24日调进压机工段,作为一名简单的放料工,他连压机的操作按钮都没有权利去碰触一下,头上的**帽布满了白色的粉末,全身无一幸免,口鼻之间灰白分明,防尘口罩根本阻止不了细细的扬尘。一口痰仰或一把鼻涕,均是裹着灰尘的孢子,浓浓的,黏糊糊的,煞是吓人。
下了早班,李羽新去澡堂爽爽地冲洗一阵,看着顺水漂流的一地泥土,李羽新这才感到自己是个活人,那种上班快要窒息的感觉一去不再。终于下班了,这是他在陵康厂第一次感觉到下班之后的愉悦。原来下班是这样的快乐,一种可以屏弃全身紧绷的弦,他要改变压抑的生活,他要活出自己的精彩。
他换好衣裤,径直朝设计部走去,欧婷婷一见他这般精神,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妞,过来,让爷抱抱。”李羽新一改以前正经的德性,换做混混的门脸,张开双臂迎了上去。
欧婷婷怕人看见,故意推搡几下,却也耐不住挣扎,嘟起小嘴避开他的侵扰。
“李羽新,你今天不对呀?”欧婷婷没见他这么早就来疯的。
“我今天到压机工段上班了。”李羽新揽着她说。
“不是在窑炉干的好好的吗?怎么又跑压机去了?”欧婷婷不解的问道。
“领导安排,不去不行呀。”李羽新一脸无辜的表情,叹气而语。
“这算那门子领导,成天就知道整人。”欧婷婷为他鸣不平,恨不得用棍子敲打那些无良领导的脑门。
“谁说不是呢!可惜他这幅歪脑筋啦。”李羽新脑袋一歪,流里流气的晃着腿。
“你去开压机呀?”欧婷婷忽然问道。
“想的美。”他顺势在她的鼻子上刮了一下。
“那是去干吗?”欧婷婷借机躲开。
“放料!”说起放料李羽新就是鬼火冒,没有一点技术含量,还尽是粉尘。
“李哥,你决定怎么做?”欧婷婷怔怔的看着他,只等他一声号令。
“老老实实,脚踏实地。”李羽新强忍着心中的怨气,笑嘻嘻的说。
“要不就造反吧!”欧婷婷竟然鼓励他起来反抗,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受尽委屈。
“忍忍就过去啦,大不了再学一回压机操作。”李羽新看的很开,只是觉得粉尘脏了他的眼耳鼻口喉,弄的他的肺不爽不爽的。
“你真的决定忍?”欧婷婷不相信他说的是真的。
“比针还要真。”李羽新口里说着,心里却骂了吴部长十八代老祖。
“今天平安夜,我们去看电影吧。”欧婷婷提出邀请。
“换个地方,去北湖的迪吧嗨一回。”李羽新提出了新的玩法。
“我可没玩过。”欧婷婷有些胆怯,压根就不知道这迪吧是做什么的。
“跳舞的地方,也可以喝点小酒消遣消遣。”李羽新给她普及社科知识。
“没去过。”欧婷婷一脸萌态的娇笑。
“乱蹦就行,就跟你玩跳舞机一样。”李羽新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蹦迪的情况。
“哦。那我安排一下晚上的工作,免得玩着不爽。”欧婷婷从李羽新的怀抱里挣脱出来,顺便在他的耳垂上捏了一下。
“好的,我先到宿舍眯一会,你下班就过来把我弄醒。”李羽新说完,就走出了设计部。
宿舍里李羽新叼着一根烟躺在床上,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看着顶上的天花板,那根烟燃完他也差不多睡着了。
不知什么时候,欧婷婷站在他的床前,她用一张小纸片卷成一根细细的纸签,轻轻的在他的鼻孔中挠痒痒。只见李羽新睡姿百态,不停地在睡梦中抵抗着欧婷婷的入侵,多番折腾之后,一个喷嚏惊扰了自己的美梦,睁眼一瞧原来是美女在戏弄自己。李羽新忍不住双手齐下,两人戏耍一阵,继而整理衣衫往市里玩乐去了。
北湖公园的旁侧是一家外包的夜魅迪吧,进场之前必须将随身物品全部寄放在吧台,严禁携带各类管制刀具,除节假日及周末女士免票,男士半票;节假日则为女士半票,男士全票。李羽新买好票寄上手机,搂着欧婷婷进了卡座,要了两罐啤酒一包花生聊了起来。
动感十足的音乐震撼性的从四处的音箱里喷射出来,那是一种狂野而放浪的节奏,滚筒灯扫射着池内的男男女女,各种舞姿在超白频闪灯的闪耀下魔幻般的变成剪影似的动画卡通,宇宙球形灯在人群的头顶上发散出五彩的光芒,摇摆的人们尽情的放松,舞动的姿态千奇百怪,有甩头的,有扭腰的,有抽筋的,有挥手的,各种不停地跳,各种不停地摇,呐喊声,尖叫声,四处遍布,震耳欲聋的响彻整个舞厅。
李羽新和着音乐在卡座的摇椅上摇头晃脑,欧婷婷手持啤酒罐也跟着扭了扭身子,两个人各自陶醉在自己的音乐世界里,忘情之处闭眼缥缈。
dj用他男性十足的沙哑声吼起麦来,下面的嗨舞团随着嗨麦配合着做出不同的动作,有时候也跟着迎合,随之尖叫,又或是挥手顿足。上下的互动十分惹眼,中央嗨区有四条从天而降的斜拉铁链,可供疯狂的舞者做轻微的表演道具,人们不断地摇着扭着,发泄出窝心的邪火,歇斯底里地演绎着内心的自我。
李羽新爽爽的喝完手中的啤酒,借着低度的酒精拉着欧婷婷进了舞池,接着二人开始了精彩无邪的动感表演。人群中每个人都是主角,每个人亦是王者,年轻的舞步,时代的追逐,崇尚自由的我们,再跳三天三夜,快乐无罪,青春无悔!
黑暗中,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子穿插其中,其狂野度完全不亚于郭富城的para para sakura,他的动作刚劲有力,舞姿优美,身形洒脱。惊鸿一瞥之下,李羽新不由诧异连绵,这个身影好熟悉呀,待他靠拢想看仔细的时候,鸭舌帽却又消失无踪。
是大哥吗?李羽新自己都不敢肯定,欧婷婷一脸惘然地看着他,似乎在问:你在找什么?
李羽新显然有些沮丧,明明就差一点就搞明白的事情,此时却遗憾万千,李羽新望着姹紫嫣红的舞池,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欧婷婷上前拽住他,深怕李羽新一不小心走丢了。李羽新浅浅的一笑,示意她放松些,然而她却紧紧的靠着他,只有在李羽新的身边她才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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