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顾承骏走了之后,丁清荷沉默了良久。
“夫人……”彩云似乎有话想说,但是嘴巴动了动,却又没讲。
“彩云?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狠心?”丁清荷心想自己刚才讲话声音那么大,站在门外的丫鬟不可能没有听到的,所以她看到彩云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猜测出她想说什么。
“嗯,是有点狠心!”彩云嗯了一声,大着胆子说道。
丁清荷睨了她一眼,然后唇角勾起一抹绝艳的笑容,说道:“不狠心一点,会后患无穷,狠心一点,至少知道要如何去防备,他——他是勋贵子弟,他的妻子必定高贵无比,我乡野村姑,还是有夫之妇,我若不拒绝他,那我和蠢蛋有啥区别,别从了他之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有些富贵或许是福气,但有些富贵相当于灾难!”
彩云听完顿时沉默了。
“夫人,奴婢错了,还请夫人责罚!”彩云闻言立马下跪道。
“起来吧。”丁清荷并没有罚她的意思。
过了重阳节,泰和堂医馆的生意越发的好了,丁清荷有时候觉得自己来盛京真是来对了。
“相公还有几日就要回来了,我是不是应该给他准备一些好吃的?”丁清荷想着石柱庚出海了,已经有十多日没有回来了,期间只来过一封报平安的飞鸽传书。
“夫人,算着老爷回来的日子还早呢,老爷起码得到腊月之前才能回来!”一旁伺候的丫鬟香云噗嗤一声笑道。
“你这丫头又取笑我!”丁清荷连算账本也不算了,直接把账本一扔,柳眉倒竖道。
“夫人定然是想老爷了吧?”彩云笑着把景泰蓝的花瓶插上几枝新鲜的月季花,然后走到丁清荷跟前,微笑道。
丁清荷正想反驳呢,谁知她忽然有点想呕吐的感觉,啊,她猛的一想糟了,那日她和石柱庚想着两人要两三个月不能在一起,所以那一日晚上很猛的,要了好几次水,后来石柱庚走的匆忙,又加上要新开一家酒楼的打算,一忙起来连避孕的事儿也给忘记了,真的糟了,这个月的月事没来!
丁清荷自己给自己把脉,旋即从懊恼变成了坦然接受。
“夫人,你怎么了?”彩云还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惹的丁清荷不开心呢。
“没什么。”丁清荷想着自己要把这个消息亲自告诉石柱庚才好,现在先暂时不说,等石柱庚回来了,自己要让他第一个知道才好。
这么一想,丁清荷心里只觉得甜蜜蜜的。
“舅母,袁府的管家来了,说是袁夫人让你去袁府一趟。”门外是朱二娘甜美的嗓音。
“袁府?那行,你让他等会,我去收拾一下就跟她走一趟。”丁清荷皱了皱眉,心里总有一种不详的预感,这会儿她有点儿惴惴不安的。
丁清荷收拾好之后,再和阮郎中交代了几句,就坐上马车跟着袁府的管家走了,彩云随行伺候。
“夫人,六位坐堂郎中之中,阮郎中年纪最轻,你怎么只交代他呢?”彩云好奇的问道。
“他虽然年轻,但是办事能力强,有事儿交代他去办,一准儿能给我办的妥妥当当的。”丁清荷撩开马车帘子,看了看街道两旁的店铺林立,路上人来人往的,这条街上好生热闹。
彩云闻言颔首,然后给丁清荷打着扇子,只因为丁清荷嫌热。
“哎,还是住我大师兄府上的马车舒服,有冰盆子,然后你在一旁打扇子,我还能觉得冰凉的很,看来,我还是要努力赚钱才行。”丁清荷扬手拿着帕子轻轻地擦额角的汗珠,忍不住感叹了。
“夫人的医馆已经算日进斗金了,可比咱们在庆州府赚的多的多了。”彩云笑着打趣道。
“可这里是盛京,就是平素咱们吃的肉,那肉价也是蹭蹭蹭的往上涨的!”丁清荷捂嘴笑道。
“夫人说的是……”
“……”
一路说说笑笑的终于到了袁府门口,袁府的下人早已在门口等候了。
袁夫人身边的大丫鬟熙烟已经在二门那边等丁清荷了。
“怎么是你?”丁清荷记得熙烟只是袁夫人身边的二等丫鬟。
“到了年纪的都配人了,奴婢是夫人新近提拔的。”熙烟的唇边挂着得体的笑容。
“嗯,这样啊,那恭喜你了。”丁清荷淡淡一笑,心中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袁府是不是出事了。
等见到袁夫人之后,袁夫人让人上了一壶上等铁观音后,就屏退了下人,只和她单独叙话。
“娘?这是?”丁清荷见只两人在寂静的室内,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好奇的问道。
“你兄长执意要娶兵部尚书王展望的嫡长女。”袁夫人叹了口气说道。
“娘以为齐大非偶?”丁清荷心想人家官宦门第的嫡长女,那是何等的高贵,莫非袁夫人自觉高攀不上?
“错,我听说王家的嫡长女自幼容貌丑陋,如今年芳十九,还待字闺中,哎,蠢笨点没关系,你兄长他竟然要娶个无盐女回来,这……这……咱家又不是穷的娶不上媳妇,也不要靠他怎的去光耀门楣啊!”说到此处,袁夫人竟然红了眼眶,使得丁清荷哄了又哄。
“娘,这事儿是我兄长的主意吗?还是那王家强势?”丁清荷皱了皱眉,问道。
“倒不是那王家强势,而是你兄长自己的意思,哎,那王家嫁不出去的闺女,满盛京城的男儿们都不愿娶的,怎的你兄长那般糊涂……哎……”现在袁夫人很后悔,没有早点给袁宜展在庆州府早早的安排好一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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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兄长何时回府?我想单独问他,或许他有他的考量!”丁清荷心想袁宜展那么做一定有他自己的用意的。
“哎,成,那你一会儿在这边吃了晚饭再回去吧!你可是好久不来瞧我了。对了,那些丫鬟婆子使的惯吗?”袁夫人关切的问道。
“还行,娘最近身子好吗?”丁清荷喝了一口铁观音,笑盈盈的问道。
“身子倒还好,只是养的子女不省心呢,如果宜芳有你一半的聪明劲儿,我倒是可省心了。你兄长的亲事我发愁,宜芳的亲事,我更发愁,高不成,低不就的,前些日子有人来为求亲,说是给一四品官当继室,我给回了,咱家又不是卖女儿的,那四品官都可以当宜芳的爹了!美的他!哼!”袁夫人轻轻地摇了摇头,说起女儿袁宜芳的亲事,她又是一阵唉声叹气的。
“娘,宜芳的亲事最好问问宜芳自己,旁的我也不好多讲。”丁清荷叹了口气,她是知道的,袁宜芳表面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肯定是喜欢景安王的。
“上次你教给丫鬟们的按摩法,她们都没有你给我按的舒服,哎。”丁清荷笑着给袁夫人按了按肩膀,只听袁夫人笑着说道,眼神里是对丁清荷的赞许之色。
“让她们多练习下就会做的很好的。娘,我好久没给你做好吃的了,我去厨房给你做药膳粥吃,好吗?”丁清荷想着袁家二老对她确实不错,她反正没娘了,只当袁夫人和亲娘似的,是以,她笑着提议道。
“也好,我和老爷都盼着你空闲了,给我们二老捣鼓点美味的吃食呢!”袁夫人笑着说道。
等丁清荷去给袁夫人做药膳粥做好后,袁宜展竟然提前回来了。
丁清荷心想自己这下省的在袁府等待了,就和袁宜展一起走去了后花园的僻静处。
“我娘特地把你请来袁府,必定和那王家有关吧?”袁宜展负手而立在亭子里,亭子是搭建在一个遍植荷花的池塘里,这会儿清风一吹,荷叶连绵起伏,荷花幽香,这里风景还不错,只是这两人都没有赏景的心思。
“嗯,王家嫡长女真的是貌若无盐吗?”丁清荷只以她和袁宜展都能听到的声音问袁宜展道。
“是不是无盐,对我来说不重要,我要的是一个执掌中馈的嫡妻,一般嫡长女都是按照嫡妻的要求去培养的,我不是肤浅的男人,我更看中王家大小姐的内涵。”袁宜展笑着摇摇头。
“也对啊,你们男人还可以纳妾来着,当然我家相公除外。”丁清荷闻言嗯了声,然后恍然大悟道。
“错,我这辈子不会纳妾的!只一妻足矣!这是我对王家的承诺!”袁宜展笑着摇摇头。
“看来王家是答应了这门亲事了,哎,只可惜娘要失望了。”丁清荷闻言叹了口气,但是还是笑着说道。
“是人都会老的,绝色,又如何,还不是会老吗?我又不是和我娘过日子的,她爱怎么想是她的事儿,反正我媳妇儿得我自己喜欢。”嗯,至少王家那嫡长女很有才,这是他最满意的。
“我猜兄长一定见过那王家姐姐了。”丁清荷见袁宜展对那女子很是满意,心中了然,不由得戏谑他道。
“是远远见过一面,她白衣如雪,小脸上蒙着一方绡帕,露出一双灵澈的眼睛,虽然不知道她容貌如何丑陋,但是她的才情,是我最满意的,而且她很擅长算账,王家的庶务她也有在打理。”袁宜展嗯了一声,说道,一边说,一边唇角不经意的流泻出一丝笑意。
丁清荷心想这袁王两家的婚事也不算太糟糕,但是总觉得这婚事透着一股子奇怪。
袁宜展一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怎么会勾搭上兵部尚书,这很奇怪啊!
“和大师兄有关系吗?”丁清荷四下环顾,接着她再次压低了嗓音,问袁宜展道。
“真是冰雪聪明!怪不得柱庚被你吃的死死的!”袁宜展没有否认。
听到袁宜展的确认,丁清荷心中叹了口气,袁宜展这是在帮大师兄笼络势力吧,兵部尚书可是掌管兵部的。
“你会对那王家小姐好吗?”丁清荷很讨厌没有爱情的婚姻,但是这是在古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能有爱情的婚姻很少吧。
“我欣赏她的才情,我这一生只娶她一人,我会对她好的!”反正娶谁都差不多!那么娶,就要娶的最大利益化,清荷,你那么聪明,应该会明白的!
丁清荷见袁宜展很是坦诚,语气很坚定,便信了七分。
“但愿你能做到吧!”丁清荷淡淡一笑,不再多说,便说要告辞了。
“柱庚去很久了吧?你想不想他?”袁宜展问道。
“想又能怎么样?哎,只能等了!”丁清荷唇角抽了抽,因为刚才袁夫人也问自己这个问题了。
“哎呀,天色不早了,我真要告辞了。”
“不吃了晚饭回去吗?”袁宜展没有想到丁清荷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我是突然想起医馆里还有事儿要我去处理的!我要回娘家吃饭,啥时候不可以啊?你说是不是?”丁清荷笑着解释道。
袁宜展见她这么说了,就没有再勉强,而是亲自送她到了二门。
彩云瞄了一眼袁宜展,心说袁公子怎么老看着自家夫人,这眼神可真是让人捉摸不透,但是她一个丫鬟,也不好嚼舌根的,罢了,不提也罢,自己好好伺候夫人就是了。
丁清荷坐上马车离开后,心里还在想着刚才袁宜展的那些话,心里还是觉得不太妥当,但是这是他的决定,自己也不能阻扰什么。
“夫人,前面有辆马车走的很慢,咱们要不要绕路?”马车夫问丁清荷道。
“不能超过去吗?”丁清荷皱了皱眉。
“前面那马车是有公主府的标致的,咱们不能超的!”马车夫清咳了几声说道。
“哦,那就绕路吧!”靠,万恶的封建主义!丁清荷在心里吐糟了一下后,果断吩咐马车夫绕路。
“喂,后面的马车等一下!”马车夫刚要掉头呢,那公主府的马车旁一个锦衣婢女就飞奔了过来,大声喊道。
“夫人怎么办?”马车夫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停下来且看对方怎么讲!”丁清荷心想自己现在算商人,士农工商,商排在末尾,是以,如果她马上吩咐马车夫走,对方就有理由治她的罪了。
“你家主子可是泰和堂医馆的掌柜的?”也许是这马车上弄了泰和堂医馆的标致,对方也可能是识字的,只见对方那女子脆生生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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