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不速之客
第588章 588 不速之客
楚娉婷接到消息,匆匆赶回定远王府时,就听到弟弟房间传来声嘶力竭的呼喊声。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推开房门, 她看到脸色惨白的楚辰逸用力挥开下人的阻拦,抓起匕首便朝颈间抹去。
这一幕深深刺激到了楚娉婷,她快步上前,抢过匕首,狠狠摔了楚辰逸一巴掌。
“蠢货,自杀是最无能的一种表现。楚辰逸,亏你还是我楚家儿郎,怎么能做出这种无脑之事?”
随即对两旁吩咐。
“从今日起, 给本宫盯紧他, 再敢轻生,就找来绳索把他绑了。”
“都给本宫听清楚,他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们谁都别想再活下去。”
众人闻言,匍匐在地纷纷应是。
挨了打的楚辰逸心有不甘的捶击床头,“姐,你为什么要救我?你为什么不让我去死?”
楚娉婷反手又抽了楚辰逸一巴掌,“你告诉我,死能解决什么问题?”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远在边境驻守的父亲怎么办?偌大的定远王府又该怎么办?”
“你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你是定远王世子,贵妃的弟弟,楚氏一族未来的掌舵人。”
“你身上肩负着重要的责任,所以你不能死,也死不起。”
楚辰逸一脸万念俱灰的躺在床上,“我如今这副模样,还有什么脸面存活于世?”
胯间传来阵阵剧痛,似乎在用这种残酷的方式提醒他。
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位置, 已经不复存在了。
楚娉婷抬手示意众人离开。
待房中只剩下她姐弟二人时,才语重心长地劝道:“辰逸,只要命在,一切都在。可命要是没了,你可就什么都没了。”
她用丝帕擦去弟弟因疼痛而在额头渗出的冷汗。
语带责怪的说:“你当日虐杀白芷嫣时我就提醒过你,做事不要过于冲动。”
“那白洛筝心思歹毒,诡计多端,对付她,得想办法慢慢来。”
“可你偏偏不听我劝,不但高调虐杀她的妹妹,还派人将那蠢货的尸体送到白家门前。”
“你这样做,除了激起她心中的恨意,根本解决不了实际问题。”
楚娉婷眼中泄出怨毒,“白洛筝就像一条毒蛇,必须捏住她的七寸,才能将她置于死地。”
“辰逸,你之前的所作所为,过于幼稚无脑了。”
楚辰逸心有不甘的说:“姐,你不明白我当时心里有多恨。”
“她一次又一次在众人面前折辱于我,而我却只能被迫接受外人的嘲笑。”
楚辰逸用力抓挠着手边的丝被, “哪怕搭上我这条命,我也要将她送进地狱。”
楚娉婷冷笑着反问,“因为你的愚蠢,你没将她送进地狱,反倒被她给害进了地狱。”
眼看楚辰逸又要自暴自弃,楚娉婷厉声警告,“别再闹了,你还嫌定远王府不够丢人吗?”
她将楚辰逸按回被子里,渐渐放柔声音。
“辰逸,我已经写信,将连日来发生的变故告知给远在边境的父亲。”
“你是我楚家的骄傲,也是父亲的骄傲。”
“他要是知道你被白洛筝那个贱人害到这步田地,定会想尽办法为你讨回这个公道。”
“且安心留在府中养伤,至于血脉,待来日旁枝那边抱养几个。”
“只要楚家不倒,未来便有无限希望。”
在姐姐的劝慰之下,一心寻死的楚辰逸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是啊,只有活下去,他才能报仇雪恨,让那白洛筝付出惨痛的代价。
自从卓明月以素人的身份被封为诰命,每天来登门拜访的人越来越多。
这些登门的访客倒不是因为卓明月得了诰命而主动巴结,她们冲的是卓明月的天赋与手艺。
世间女性都很爱美,尤其是生活在京城里的这些名门贵妇。
她们家世了得又出手阔绰,每天都有大把时间来打扮自己。
卓明月设计的衣裙新颖、漂亮、独树一帜,深得京圈贵妇们的欣赏与喜爱。
渐渐的,便有人陆续登门过来请教。
卓明月也不藏私,只要登门的访客带着善意,她会很大方的帮对方解决审美问题。
一来二去,卓明月在京城贵妇圈的影响力越来越大。
此事也引起了楚娉婷的注意。
这天,卓明月正在家中研究新的食谱。
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奉贵妃之命送来请帖,让卓明月进宫一趟,贵妃娘娘有事召见。
小太监来白家传令时,白洛筝、简柔和梁红歌都不在家。
只有彩玉和双儿两个婢女陪伴左右。
楚贵妃突然召卓明月进宫,这让两个婢女心中都很惶恐。
双儿说道:“夫人,还是找个借口回绝吧。”
“那楚贵妃姐弟二人与咱家小姐的关系向来不睦,万一她借机使坏,奴婢担心夫人这边会防不胜防。”
彩玉比双儿还急,“是啊夫人,这皇宫大院,咱们万万不能进。双儿,你可知小姐去了何处?怎么这个时间还没回来?”
双儿也是六神无主,“小姐一大清早就去了飞凤营,什么时候回来她没有说。”
见两个婢女又惊又怕,卓明月反过来安慰二人。
“别多想了,那传话的公公不是说了么,楚贵妃召我进宫,是为了让我帮她设计几套新款衣裙。”
“你们不要一惊一乍,就算楚贵妃真想把我怎么样,也得顾忌我身上的诰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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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儿仍旧不放心,“夫人,恐怕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彩玉说:“奴婢寻个借口,回绝了那位公公吧。”
“如果那楚贵妃执意请夫人进宫,就等二小姐回来之后,陪夫人一起去。”
“有二小姐陪着,夫人也不至于被人欺负。”
卓明月连忙摇头,“不行不行,可不能让筝儿见到楚贵妃。”
“那楚辰逸被筝儿欺负得连命根子都丢了,楚贵妃心里一定恨极了筝儿。”
“我要是在这种时候拉筝儿进宫,不是将筝儿往火坑里带么。”
“好啦,你们两个别疑神疑鬼。”
“进了宫,只要我处处忍让,不惹是非,她最多给我些脸色看,总不至于夺我性命。”
在卓明月的坚持之下,两个婢女只能妥协。
当彩玉和双儿提出要与夫人一起进宫时,被前来请人的小太监拦了回去。
小太监笑着说:“两位姑娘还请留步,娘娘有言在先,只请夫人一人进宫,你们不便一同随行。”
双儿说:“我家夫人身边得有人伺候。”
小太监回道:“到了宫中,自然会有宫女伺候夫人。”
迫不得已,卓明月只能单独与那太监离开。
卓明月前脚刚走,不知该如何是好的双儿和彩玉便分头行动,去搬救兵。
夫人被楚贵妃召进宫这件事,绝不能瞒着自家小姐,免得出了什么事,她二人可担待不起。
京城一家颇有档次的茶楼内,宇文泽一边喝茶,一边向心腹随从大吐苦水。
“晏清,你说这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一边是母亲,一边是妻子,一边是妾室,这些女人,真是没有一个给我省心的。”
晏清给宇文泽倒了一杯茶,“这是主子的家务事,属下不好过多参与。”
宇文泽瞪了晏清一眼,“你少说这些没用的屁话,我的家务事,不就是你的家务事。”
“你整日与我厮混在一起,最有资格发表言论。”
“你来评评理,那些女人是不是很烦?”
晏清认真想了想,说道:“也还好吧。”
“长公主不怎么留在府中不予置评。”
“主子新娶进家门的少夫人,无论言行举止,还是为人处事,在属下看来都没什么不妥。”
“至于秦姨娘……”
提起秦若灵,晏清眼底浮出厌恶,“她昨日挨的那顿板子,在属下看来挨得不亏。”
“出言顶撞少夫人,还冤枉少夫人谋害于她,两项罪名加在一起,少夫人只打了她二十个板子,算是手下留情了。”
提起这事,宇文泽更烦躁了。
秦若灵挨不挨打,对他来说都不重要。
他烦的是,后宅子里的那些女人为了争宠,使尽心机、用尽手段,真是可怜又可笑。
再看人家白洛筝,从来不屑与之为伍,简直是女性之中的一股清流。
晏清看出他心中所想,忍不住调侃,“主子当日错失与白二小姐那段姻缘,是不是这辈子都走不出求而不得的阴影?
晏清的话,深深戳到了宇文泽的痛处。
求而不得,是啊,他对白洛筝,可不就是求而不得呢。
主从二人正说话间,宇文泽顺着窗口,瞥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仔细一看,竟是白洛筝的贴身婢女,双儿。
不知发生了什么急事,双儿面色焦急的一路小跑,好几次差点与行人相撞。
宇文泽微微皱眉,赶紧让晏清把双儿叫来。
看到宇文泽,双儿一下子哭出来,“宇文公子,我家夫人被楚贵妃强行召进皇宫了……”
忘忧宫内,面对楚贵妃的一脸虚伪的笑容,卓明月心里有点发毛。
早在进宫途中,她就猜到楚贵妃突然见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奈何人家的身份是一朝贵妃,贵妃召见,卓明月不敢不从。
楚娉婷上上下下打量了卓明月很久,才笑着冲她做了个手势,“白夫人,请坐吧。”
这声白夫人,听卓明月觉得十分刺耳。
她与白家早已没了关系,楚贵妃故意称她一声白夫人,等于否定了她之前所有的努力。
虽心中不快,面上却露出一脸恭敬。
坐定后,卓明月问:“不知贵妃娘娘此次召我进宫,有何赐教?”
楚娉婷冲青曼做了个手势。
不多时,青曼捧了几条长裙过来,逐一摆放在卓明月面前。
楚娉婷说:“听闻白夫人擅长女红,这几件衣裳,无论颜色、款式,都让本宫打心里喜欢。”
“美中不足的是,这几件衣裳少了些点缀。”
“既然白夫人在设计方面颇有天赋,就帮本宫参谋参谋,如何改制,才能让这些衣裳更具观赏性?”
卓明月心说这有何难,改制衣裳,对她来说易如反掌。
只要能达到楚贵妃的满意,她很愿意在设计方面多花些心思。
卓明月看了看衣裙的款式,恭恭敬敬的问:“不知贵妃娘娘对衣裙的点缀有没有要求?”
楚贵妃勾唇一笑,“自然是有的。”
她再次冲青曼做了个手势。
青曼从袖袋内抽出一张纸,双手递到卓明月面前。
楚娉婷捧着茶碗,慢条斯理的说:“本宫要你将纸上写的这一行字,一字不落的绣在裙摆上。”
“字体要大,字迹要清晰,外人居于十尺之内,必须看得清上面的字迹。”
卓明月心生纳罕,楚贵妃这个要求实在奇怪。
往裙摆上绣字?这究竟是何意?
当卓明月从青曼手中接过纸条,渐渐看清上面所写的内容时,脸上的表情登时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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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纸条上清清楚楚写了一行字:白洛筝三日之内必暴病而亡不得好死。
进宫之前,卓明月做足了心里准备。
见了楚贵妃,无论她怎样刁难自己,她都会一忍到底,绝不反抗。
可此刻,她却觉得胸口发堵,怒意难平。
堂堂贵妃,行为举止居然如此下作,简直颠覆她“权利”二字的最终定义。
怒极之下,卓明月将纸条丢向地面,脸色也瞬间冷了下来。
她不卑不亢的说:“恕臣妇不能答应贵妃的要求,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楚贵妃一反方才的笑脸相迎,不客气的反问:“本宫之命,你敢不从?”
卓明月也回以冷笑:“白洛筝是我的亲生女儿,你让当娘的诅咒自己的女儿暴病而亡,不得好死。敢问楚贵妃,如此有悖伦常之行,传扬出去,就不怕辱没皇家威严么?”
“啪”的一声脆响,楚娉婷将手中的茶碗重摔出去。
茶碗落地,摔成碎片。
楚娉婷豁然起身,狠狠逼视卓明月。
“违抗本宫命令的下场,你承受不起。今日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服从本宫的命令,要么接受本宫的处罚。”
卓明月嗤之以鼻,“娘娘大费周章召我进宫,恐怕做事是假,刁难是真吧?”
楚娉婷丝毫不掩饰心中的意图,厉声问道:“这字,你绣还是不绣?”
卓明月神色倨傲的回了四个字:“恕难从命。”
“好,既然你这么硬气,就休怪本宫对你不客气。来人,卓明月以下犯上,触怒本宫,拉下去,掌嘴二十。”
很快,忘忧宫的小太监便一左一右将卓明月压跪在地。
不偏不倚,卓明月的膝盖被按摔在茶碗碎片上。
鲜血透过布料向外蔓延,可想而知,这一按,卓明月两条腿被伤得有多重。
青曼得了主子的指示,取来宫中专门掌嘴的板子,冷笑着说道:“白夫人,得罪了。”
话落,对着卓明月的脸左右开弓狠狠抽下。
刺骨的疼痛迎面而来,卓明月切身体会到刑罚的可怕。
她很害怕,但她不能退缩。
筝儿是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宝贝,也是她活在世上唯一的依靠。
她没想到楚娉婷如此恶毒,仗着贵妃身份,将人命视为草芥,将律法视为空谈。
这世间,可还有天理可言?
卓明月惨遭折磨的画面,让楚娉婷生出复仇的快感。
白洛筝啊白洛筝,你可知,你娘此刻所遭遇的一切,都是拜你亲手所赐。
二十板子很快打完。
再看卓明月这张脸,已经红肿变形,不堪入目。
楚娉婷似笑非笑的问卓明月,“白夫人,现在,你还敢反抗本宫么?”
被压跪在地的卓明月忍着双颊传来的痛意,冷笑着回道:“贵妃娘娘这是要将我活活打死吗?”
楚娉婷笑着说:“只要你服从本宫的命令,便可免除一切责罚。”
卓明月不驯地问道:“若我不从呢?”
楚娉婷狠狠说道:“若你不从,就接着打。”
青曼高高举起板子,正要用力打下时,殿外传来一道怒喝,“住手!”
让楚娉婷意外的是,这个不请自来的,居然是平时与她素无往来的长公主。
因为长公主身份特殊,就算是楚娉婷贵为贵妃,也不敢在长公主面前过于造次。
她迅速换上一张笑脸,“姑母今日怎么得空,来我这忘忧宫坐客?”
长公主瞥了跪在地上受罚的卓明月一眼,皮笑肉不笑的问:“贵妃娘娘,你这是在做什么?”
楚娉婷不在意的说:“这个女人目无王法,以下犯上,本宫正在教她做人。”
长公主微微皱眉,“据我所知,白二小姐的母亲,不久之前得了皇上亲封的诰命。”
“按照我凤朝律例,就算你有贵妃之尊,也不该对诰命夫人行如此大刑。”
“奉劝娘娘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把事情做得太过分。”
楚娉婷面露不悦,“姑母显少与本宫来往,如今难得进宫一趟,竟是为此人求情而来么?”
长公主勾了勾唇,“求不求情倒在其次,身为凤朝皇族血脉,我有义务,也有责任维护好朝廷平衡。”
“娘娘,你要知道,白二小姐如今在凤朝的地位很不一般。”
“她数次帮朝廷解决麻烦,无论皇上还是朝廷诸位大臣,皆对白二小姐刮目相看。”
“可你却背着白二小姐,用这种伤人尊严的方式,不留情面的为难她母亲。”
“一旦白二小姐知晓之后将事情闹大,后果是什么,咱们谁都无法预测。”
“还请娘娘三思而行,切莫为了个人恩怨而因小失大。”
楚娉婷心有不甘的问:“若本宫今日执意要责罚此人呢?”
长公主此时也变了脸色,“那我只能请皇上出来,来为今日之事主持公道。”
果然,当长公主搬出皇上时,楚娉婷眼底浮出一丝忌惮。
见楚贵妃不再多言,长公主冲身后的随从使了个眼色。
随她而来的两个婢女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将膝盖受伤的卓明月从地上扶起。
起身时,长公主看到卓明月两腿处已被鲜血染红,可想而知,她伤得该有多重。
她皱起眉头,不悦的看向楚娉婷。
“贵妃娘娘,别怪我没提醒你,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这样斩断自己的退路,恐怕日后会惹来无尽的麻烦。”
楚娉婷傲慢的扬起下巴,“本宫贵为一朝贵妃,她白洛筝再有本事,还能闯进皇宫杀了本宫不成?本宫倒想看看,她会将本宫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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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看楚娉婷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天作孽,犹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思及此,长公主留下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便带着卓明月离开了忘忧宫。
清晨天没亮,就与梁红歌拉着飞凤营去野外训练的白洛筝,接到母亲被楚贵妃责打的消息时,卓明月已经在长公主的力保之下被救了出来。
两人匆匆赶回家门,就见屋内乱成一团。
双儿和彩玉忙着为夫人处理伤口。
早二人回家一步的简柔正在向长公主打听事情的经过。
白洛筝的出现,让所有的人都找到了主心骨。
双儿快步朝这边走来,一边哭,一边将事情发生的经过讲了出来。
说到最后,她用力抹去眼角的泪水,“小姐,这次多亏长公主帮忙,才把夫人从鬼门关中救了出来。”
回想当时发生的种种,双儿直到现在仍心有余悸。
夫人被宫里的太监带走之后,她与彩玉四处寻找小姐的踪迹。
也不知小姐去了何处,连军营也不见小姐的踪影。
幸亏在走投无路时遇到了宇文泽,才帮夫人避开一难。
白洛筝暂时按下心中的焦急,恭恭敬敬给救了自己娘亲一命的长公主行了大礼。
“长公主今日救命之恩,洛筝来日必涌泉相报。”
长公主连忙扶起白洛筝,“二小姐不必多礼,能够帮你是我之幸,快去看看你母亲吧,她所受责罚虽不致命,也要好生调养些时日方可恢复。”
拍了拍白洛筝单薄的肩膀,长公主语重心长的说:“忽然发生这种变故,我知道你心中悲愤至极。”
“那楚家姐弟敢如此嚣张,背后有手握重兵权的定远王撑腰做主。”
“真刀真枪你或许不怕,却不得不提防心怀恶念之人躲在暗处搞鬼。”
“且听我一句劝,在变得足够强大之前,谨慎行之,切莫冲动,才能保你母女二人平安无事。”
白洛筝默默点头,“长公主这番教诲,我必铭记于心,不敢相忘。”
见白洛筝小小年纪却要面临来自四面八方的算计与磨难,长公主不禁长长叹了一口气。
“今天的事,你也不必谢我,要谢,就谢我那不成器的儿子宇文泽吧。”
“得知你家中出了变故,他跪求我一定要摆平此事。”
“我早已退离朝廷纷争,本来不想招惹是非,奈何宇文泽苦苦相求,还拿性命威胁于我……”
说到这里,长公主苦笑一声:“难得我那儿子这般痴情,可惜,你与泽儿有缘无分。”
“他当日在大婚之时有负于你,如今不计代价帮你一回,你二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打今日起,就算扯平了。”
白洛筝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想到在她最无助之时,出手帮她的,居然是数次被她欺负和刁难的宇文泽。
心里生出一丝愧意,白洛筝发自肺腑的说:“长公主,我从未怪过宇文泽。”
“诚如你所言,我与他之间有缘无分。”
“此次他肯不计前嫌江湖救急,日后若有需要之时,我必十倍百倍报答回去。”
长公主微微一笑,“那我这个当母亲的,便替泽儿谢谢你了。”
寒暄过后,长公主起身告辞。
白洛筝让简柔帮忙送客,长公主一走,她迫不及待的过去查看母亲的伤势。
那楚娉婷果然狠毒,在她的授意之下,卓明月被折磨得几乎不见人形。
左右双颊被板子打得破裂红肿,连牙齿都有松动的痕迹。
最让白洛筝不忍目睹的是,卓明月的两只膝盖,被杯碗碎片扎得血肉模糊,上面还残留着瓷器残渣。
明明受伤的人是卓明月,她却在剧痛的折磨下反过来安慰自己的女儿,“都是皮外伤,将养几天就会痊愈。”
“筝儿,快别哭了,娘真的没事,就是这张脸丑了一点,短时间内怕是不便外出见人。”
白洛筝一把抹去眼角的泪水,强迫自己露出笑容。
“娘,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在我眼中永远都是最美的。”
她从彩玉手中接过药膏,动作缓慢的在母亲受伤的地方轻轻涂抹。
梁红歌看出她涂药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心下不忍,柔声说道:“筝儿,你累了一天,给义母上药的差事还是我来吧。”
白洛筝固执的摇摇头,“没关系,我可以。”
她强行忍住心中的悲愤,一点一点将扎在母亲膝盖里的陶瓷碎片取了出来。
从头到尾,卓明月声都没吭,默默忍受着上药和包扎带来的双重折磨。
她知道筝儿为了不让自己疼,动作已经非常小心。
可上药的过程如同受刑,不但卓明月忍得满头大汗。
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都在过程中一次又一次承受着内心的煎熬。
当伤口全部包扎完毕,忍耐到极致的卓明月已经累得没了力气。
白洛筝小心翼翼的将浑身上伤的母亲扶躺在床上,轻轻为她盖好被子,又用丝帕擦去她额头的汗水。
“娘,天色不早,你安心睡吧。明天醒来后,一切苦难都会消失。”
正昏昏欲睡之时,卓明月猛然睁眼。
她一手拉住即将离去的白洛筝,脸上尽是一片忧色,“筝儿,答应我,别为了一时冲动,去做傻事。”
白洛筝冲卓明月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放心吧娘,我清醒得很,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就不要管了。”
喝了药的卓明月实在困得紧,在白洛筝一次又一次向她保证绝对不会做傻事时,终于闭上双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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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红歌和简柔都很担心白洛筝现在的心理状况。
未等二人开口规劝,白洛筝冲二人摆摆手,“忙了一天,我有些累了,你们也都回房各自休息吧。”
简柔或许不知内情,梁红歌却知道白洛筝今日有多辛苦。
为了让飞凤营成为凤朝最强的军队,筝儿近日早出晚归,亲自带着众人去野外训练。
没想到她兢兢业业为朝廷流血流汗,那楚贵妃竟然在背后搞这种下流之事。
简柔还想再劝几句,被梁红歌伸手拦住。
“筝儿累了,让她休息吧,有什么话,咱们等明日再说也不迟。”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白洛筝回到自己的房间。
一进门,就看到屋内坐着一位不速之客,正是内日前让她暂时不要出现在他面前的赵璟。
两人四目对视良久。
赵璟起身,径自开口:“你家里变故,本王已经听说了。”
白洛筝点点头,“难为王爷日理万机,还时刻留意我家的事情,真是辛苦了。”
赵璟并未理会她话中的讥讽,“本王可以帮你什么?”
白洛筝瞥了他一眼,“什么忙都肯帮?”
赵璟说:“只要不闹出人命,一切后果,都有本王兜着。”
白洛筝眼中闪过一道杀机,咄咄逼人的问:“如果我偏要闹出人命呢?”
见赵璟不再吭声,白洛筝迅速敛去周身的杀气,换上一张甜美的笑脸,“我方才同你开玩笑的。”
赵璟显然不信她这番说词,“筝儿,本王知道你心里不快活……”
白洛筝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从柜子中翻出一坛酒,在赵璟面前晃了晃,“喝两杯?”
明知道白洛筝笑容背后藏满了心机,赵璟还是无法抗拒这张笑脸。
点了点头,与她相对而坐。
白洛筝各自为两人的杯子倒满了酒,边倒边说:“这是我娘年前酿的梅子酒,味道不错,可惜酿得不多,如今只剩下这一坛,还是我偷偷藏起来的,正好拿它来招待王爷。”
将倒好的梅子酒推到赵璟面前,“快尝尝味道如何。”
赵璟端起酒杯浅尝一口,甘甜而醇美,让人口舌生津、回味无穷。
赵璟发自内心的夸赞,“果然是好酒。”
白洛筝说:“王爷若喜欢,等我娘身子好利索了,我让她多酿一些,给王府送去。”
赵璟的心情有些发堵,面带愧疚的说:“是本王疏乎,才让你母亲遭遇今日不幸。”
白洛筝摆摆手,“我家发生这种变故,与王爷有什么关系呢。”
“长公主方才来过,且教训得很对,在我羽翼未丰之前,行事实在不该如此高调。”
她灌了半杯酒,叹息的说道:“是我妄自尊大、目中无人,才连累家人落到这般地步。”
“皇权可畏,岂是我等肖小之辈敢肆意折辱。”
“我只叹不能替母受过,害得我娘凭白受到这样的折磨。”
赵璟正色道:“本王初衷不改,愿意帮你讨回公道。”
白洛筝笑得一脸纯善,“王爷有这份心,我已经非常感激了。”
“至于公道,讨不起,也不敢讨。”
“人家毕竟是一朝贵妃,身后有皇上和楚家给她撑腰。”
“而我,与永宁侯断决关系后,身份不过是一介平民。”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究,穷不与富斗。”
“如今血淋淋的事实摆在面前,我还是消停一些,别给家人惹麻烦了。”
赵璟越听越觉得不对,“筝儿,你不必在本王面前掩饰自己。”
白洛筝瞥他一眼,“王爷多心了,人总要在尝过教训之后学会成长。”
“家里发生这样的事情,若是我还一意孤行,等于将身边的亲人往死路上逼。”
“就算我不怕死,也不能自私的把亲人和朋友拉下来与我陪葬不是。”
见赵璟一脸欲言又止,白洛筝又主动给他倒了一杯酒,“难得王爷今日有空陪我喝酒,来,再走一个。”
赵璟虽说不是千杯不醉,区区几杯梅子酒,还不至于让他招架不住。
也不知是不是这梅子酒的后劲儿特别大,三杯下肚,他的意识渐渐变得模糊起来。
喝完第四杯,赵璟已经醉得不醒人世。
见他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白洛筝一扫方才的恭谨怯懦,眼底浮出浓浓的杀意。
楚娉婷,你我之间的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呢。
忘忧宫内,沉浸在睡梦中的楚娉婷猛然之间睁开了双眼。
外面的月色顺着窗口洒进房间,给原本漆黑的寝殿带来丝丝光亮。
她方才好像做了一个梦,梦中的画面不太美好,她被噩梦惊醒了。
“青曼……”
喉咙干涩的楚娉婷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可回应她的,却是一片诡异的安静。
今天晚上是青曼轮值,这个死丫头却对自己的召唤无动于衷。
楚娉婷心下懊恼,拔高声音又喊了一声:“青曼,本宫渴了,给本宫倒水。”
回应她的,依旧是一片无声的沉寂。
奇怪,殿外怎么能没人呢?
楚娉婷又对着门口的方向接连喊了好几声,果然没有半人应答。
正这时,迎面走来一道黑影,手中拎着一只茶壶,递到楚娉婷面前。
“娘娘,口渴了是吗,来,先喝点水。”
楚娉婷被吓了一跳。
黑暗中,她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但可以确定的是,这个黑影绝对不是在她身边伺候的青曼。
楚娉婷色厉内荏的问:“你,你是谁?”
那人说话的气势不容反抗,加重语气道:“贵妃娘娘,你不是渴了么,我让你喝水,你为什么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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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娉婷很快便认出了此人的声音,怒气也在一瞬之间窜至心头。
“白洛筝,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擅闯皇宫,你可知这种行为该当何罪?”
黑暗中传来一阵低笑,只见黑影挥起手臂。
顷刻间,原本黑暗的房间光明一片。
楚娉婷渐渐看清眼前这个黑衣人,不是白洛筝还会是谁。
白洛筝粗暴地揪住楚娉婷的头发,力道之大,仿佛下一刻就要把她的头皮给揪下来。
楚娉婷疼得失声尖叫,嘴巴张开时,白洛筝趁机将准备好的茶壶壶嘴狠狠塞到她的嘴巴里。
白洛筝动作凶狠,说话的语气却十分温柔,“贵妃娘娘,来,我伺候您先喝点水。”
说着,她将壶里的水一股脑的灌到楚娉婷的嘴巴里。
一股刺鼻的屎尿味道呛得楚娉婷满脸通红,眼泪直流。
她徒劳地挥舞着双手,试图逃开白洛筝的束缚。
白洛筝岂会如她所愿,直到将满满一大茶壶的污物全部灌进楚娉婷的嘴巴里,才笑容满笑的将壶甩开。
她好脾气的问:“贵妃娘娘,这茶,好喝吗?”
楚娉婷趴在床边呕吐不止,声嘶力竭的问道:“你给我喝的是什么东西?”
白洛筝乖乖巧巧的回道:“我们家茅房里掏出来的粪便,还新鲜热乎着呢,保证营养丰富,童叟无欺。”
楚娉婷快要被她气疯了,指着白洛筝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好大的胆子,我乃当朝贵妃,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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