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听得吕若燕提起自己的铺子,脸上露出了真心的笑意,说道:“也是我运气好,起先只是去帮忙,后来店主说要带孙子回乡去,想把店子盘出去,我就用省下来的积蓄,盘下来了,现在虽然忙,可日子还算不错。”
吕若燕含笑地看着她,听着她兴奋地说自己的店铺,眼角瞄了眼,躺椅上的沈德贵,只见他的眼睛亮晶晶的,直盯着江氏看。
一会儿,余氏拿着药回来了,见江氏在跟吕若燕说话,连忙招呼道:“江家姑娘你来了啊。”多好的姑娘啊,自己儿子这要是多没眼力劲,才把她休了。
“我请郎中给开了点药。”江氏对这个称呼不太感冒,不过也没办法,谁叫人家儿子已经把自己休了呢,总不能再让她“媳妇,媳妇”地叫吧。
“刚才燕儿让人去找了郎中,来给贵子看了伤,还抓了药,你先在这儿和燕儿聊一会儿,我先去把他们爷俩的药给熬上。”余氏现在的脸上也有了笑意。这个新年是自己这些年,过得最好的一个年了,虽说家里两个男人都受伤了,但若是自家儿子能因此改过自新,自己相信,以后自家的日子也会越过越好的。
吕若燕接过余氏手中的药包,打开了闻闻,又包上,递回给余氏,笑道:“都是好药,婶子放心地给德贵哥熬着吃吧,吃上十天半月,他伤上的内伤也就好了,至于外伤,我这里有一点药膏,涂上之后好得也快些。”
“谢谢燕儿了。”余氏一脸感激地接过那个精致的小瓶子。
吕若燕笑了笑,没说话,想了想又道:“文山叔的脚伤也可以用这膏药,这几天尽量躺在床上,等十天半朋,骨头长好了,再起来走动走动就可以了。虽然,以后腿脚会有些不便,只要好好地养,坚持用药膏,兴许能够好了也说不定。”
她说的这些都不是空话,刚才她要药包里放入幻境里的草药,所以才可以自信地说,沈德贵的内伤可以在那么短的时间好起来,而沈文山的腿,只要保养得当,将来即使不能和常人一模一样,可在一般情况下,也看不出来。
江氏听了也很高兴,接过余氏手中的药道:“我来去熬吧,您就先给叔和德贵上药去好了。”
“唉,都别去忙了,就咱家这个情况,连吃饭都快吃不上了,哪还有那么多闲钱买药吃,这腿废了就废了吧,只要以后贵子能改掉赌博的,我就谢天谢地了。”沈文山叹了一口气说。
沈德贵听了,挣扎着要起来,最后在余氏的帮助下坐起一点身子,对沈文山说:“爹,儿子知道错了,以后如果能活下去,一定好好孝顺你和我娘,让你们吃饱穿暖,不让你们再受一点委屈。”
“文山叔,婶子,你不用担心药钱,我跟大夫说好了,预付了半个月的药钱,以后你们吃完了药,到差不多的时间,他会让伙计送药来的,你们只需自己熬一下就可以了。”吕若燕说。不过那些送药的不是药馆伙计,是她的人,到药馆拿了药之后再送过来。
余氏一听,脸上一喜,有点不敢相信地说:“燕儿啊,真的?”
“自然是真的,姐姐从不骗人。”赵如玉见有人置疑,吕若燕的话,不有点不高兴地接口。
余氏忙解释道:“玉儿,我没有不相信的意思,只是这样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伙计了,要不,我自己去拿好了。”
“没事的婶子,他们收了钱,自然要把病医好。”吕若燕拽了拽赵如玉的衣角,笑道:“倒是你们可以考虑一下我的提议,这两天我住在福寿楼,过两天之后就要回自己的家乡了。”
沈文山终于肯正视吕若燕一行人了,看着她说:“不用考虑了,我干,开个小铺子还是行的,不过就是……”
“本钱我会借给你,等挣了钱再慢慢还。”吕若燕了然地点头,道:“只是叔想好了开什么铺子吗?”
“燕儿,玉儿,以前是叔对不起你俩,是叔一时浑了,难得你们还肯拉拨叔一把。”沈文山不好意思地说:“叔想开个小小的杂货铺子,卖点日常用的油盐酱醋之类的小东西,这生意,虽然挣不了大钱,可糊口是不成问题的,你看好不好?”
吕若燕点点头,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的,只要叔有信心,兴许现在是家小杂铺,以后就变成了一个大铺子了呢,你要对自己有信心。”
之后他们又谈了一些细节上的问题,反正现在也是正月里,有的铺子都开门,就算要找铺子,也要等到过了正月再找,正好沈文山和沈德贵的伤都需要养,有吕若燕精心准备的药,一个月时间足够他们恢复了。
最后,吕若燕又塞给余氏五十两银子,和十两碎银子,让她在这一个月里多买些好吃的,给这爷俩补补,至于沈德贵和江氏能不能再走到一起,她表示不参与,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你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事?”在去京城的路上,尹光翟不解地问:“你不是已经想不管他们了吗?”
“可是他们曾经给过我温暖,如果他们的日子过得很好,我不会参和进去,如今也算是了了一件心事,至于以后能不能经营得好,真的要全看他们自己了。”吕若燕叹了口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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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急着赶路,他们一行人都是骑马而行。
才进云珊城门,几人就被知府派出的人迎到了府内,原来尹云墨三人还是打发云宵先上路,他们自己留下来等吕若燕他们。
“你们这是干什么嘛,有光翟在,还怕我和玉儿不回京。”吕若燕无语地看着三个老人说:“你们要去办的可是正经事,拖不得,要是我再晚两天来,你们是不是也准备再拖下去。”
吕平康笑呵呵地指着尹云墨爆料道:“这家伙是怕你把他儿子都一起拐走了。”
被点到名的尹云墨尴尬地笑笑,默认了。
“天呐,我真的败给你们了,对我没信心也就是了,居然对自己的儿子也这么没信心,当时你派他到玉州去平乱,怎么就这么放心。”吕若燕差点仰天长叹了。
“那不一样。”尹云墨居然理真气壮的说:“那时没有你在他身边,我当然放心了,可这次不同,你起先一直不同意回京,翟儿又对你言听计从,我不得不担心。”反正他就觉得自己的担心是有道理的。
尹光翟一直含笑看着,吕若燕和自己的父亲斗嘴,一点也没有帮父亲的意思。
吕若燕看看屋里另外的两个老头,脸上尽是看好戏的样子,开始赶人了,“好了,好了,戏也看得差不多了,都去早点休息,我们明天就启程去京城。”
一夜无话,第二天在知府黄得胜的相送下,一行人离开云珊,开始往京城进发。
一路上,吕若燕和赵如玉弃马,陪着三位老人坐进马车,独留尹光翟一个人带着各种郁闷在外面骑马跟随。
另两个人跟云宵的队伍一起先走了,说是要为吕若燕和赵如玉准备住的地方。
听着马车里传来阵阵笑声,尹光翟很没脸皮地也钻了进去,尹云墨着眉头墨看向自己的儿子,希望他能给自己一个合理的解释。
“儿子受的伤还没全好,在马背上颠簸久了,怕伤口再裂开。”他说的脸不红气不喘的,仿佛真的伤得有多重似的。
吕若燕在一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话他还真敢说,明明他身上的伤都已经好了,有的地方连疤都没有了,他倒好意思说,怕伤口裂开,他怎么不直接说伤口疼算了。
尹光翟感受到她的目光,冲她挑了挑眉,“我扯谎又怎么样,谁叫你的药那么逆天,如果是平常的药,现在是没好嘛。”
“那还是我的错喽?”吕若燕用眼神询问。
他们俩一来一去地眼神对话,看得旁边的尹云墨心中直乐,却还是板着脸说:“既然是伤没好,就一起坐车吧,省得加重伤势。”
吕平康一脸鄙视地看着尹光翟,只不过倒底还是没有拆穿他,自己闺女的药,自己用过,怎么可能过了这么几天,伤口还没有愈合,想做马车里,就直说,哪儿来那么多弯弯绕子。
祝弘毅倒是真的急了,道:“翟小子,你怎么不早说……”
“老祝,不用理他。”吕平康带着各种各样的嫌弃说:“他要是伤口疼,早说话了,还用得着等到现在,只怕是另有心思吧。”
这一路上,几个人窝在马车里度过,偶尔兴致来了,尹云墨也会叫上吕若燕等人一起出去骑一会马,看看沿途的风景。
十几天后,众人终于进了京城,与吕若燕上次进京不同,这次她是极为高调的以靖国侯府的大小姐,皇上亲封的一品靖国公主回京的,因此也算是轰动了整个京城。
而接下来,皇上的一串旨意,更是轰得朝堂后宫的人,头昏目眩的。
最开始的是将已及笄的靖国公主指给三皇子尹光翟为妃,然后就开始清算太子党和大皇子党,两位为首的人物都被终身圈禁,在众人都以为太子之位一定会落到三皇子头上时,皇上尹云墨又抛出了一个重型炸弹,把皇位交给最小的皇子,尹光文,这是谁也没料到的结果。
由于小太子还小,尹云墨便亲自带着他上朝,处理国事,似乎冷落了三皇子。
可是一年之后,皇上又将南边汝阳一块封地封给尹光翟,把他赶到那边去做了个闲散王爷。
朝中有人传言,三皇子这是被流放了。
可是却没人看到,此时应该愁眉苦脸的两人,正在眉飞色舞地商量今后到哪里去玩,反正他们现在是什么负担也没有了,整他们游历完整个洛国之后,兴许会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重新过上农家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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