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往晟城的路十分平坦,越走越觉得视野变得开阔。起初莫问还保持这全神戒备,打算轰轰烈烈的陪师弟走完最后一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显然是有些多虑了,人来人往的连多看自己几眼的人都少,至于说所过州城府县,满大街贴着自己和若竹略显单调的画图却鲜有人去理会,一些玩疯了出现屎急的孩童很自然的会将这带有公文的东西扯下来半边……既是大势所趋,那边入乡随俗吧,莫问重新将刀配在腰间,冷峻的面容也随之舒展,时不时的也会跟着若竹的节奏跟身旁路过之人点头示意一番……
这一日黄昏,二人决定在城中过夜。此城名为日照城,显而易见此处距离晟城已经不算很远,而之所以选定在此处最主要的是因为在此城里城外曾经经历过连续两次战斗,且对方人数众多,着实费了一番功夫。其实这也并不奇怪,在现如今的大环境下晟城周边总会有一些大的宗门长期驻扎。不为别的,只为样子好看,满足一部分虚荣心而已。
此时天刚刚黑下来,街面上还有一些行人,一部分商铺的店主关门闭户的同时也会与街坊邻里驻足话上几句家长里短,毕竟临睡之前的时光总是需要拿些事来快速的打发掉。莫问对这些事并不关心,若竹却很感兴趣,放缓步子、竖起耳朵听了个津津有味。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嘈杂之声,酒碗碰撞之时发出的清脆之音很快就被一连串粗犷的酒醉之声所取代。
“干……”
“今天……你……把这碗喝了,咱……俩……的事就……呃……就一笔勾销!不然!你……儿子就……呃……就随我姓……”
“妥……妥了!这点……就这点算个啥!我……我要是不喝……我……我就让你…….啊!跟我家那……小……小兔崽子一个姓!干喽!”
“咱仨……一……一个姓啊……也……也对!你儿跟你……你儿跟我……咱俩……咱俩都随他!来!我跟一个!”
“三哥豪气!一个破姓分啥彼此,再说这年头还什么姓不姓的,天下现在姓不姓赵都在两说呢……来!再倒上,倒上!”
若竹和莫问低头上了楼,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下来,不一会功夫小二端上来两个小菜。其实这在二人眼中无非就是摆设,最主要的是胡吃海喝那几位可都是面熟的很,如果不是若竹提前与莫问说了那么几句,这几个能不能活着还是个未知……即便如此,莫问的双眼依旧饱含杀机,整个身子是悬在凳子上的。
“师兄莫要动怒,那里还有一个清醒的。如果能从他口中得到一些消息,这一趟也就算没白来……”
“我说哥几个,酒呢就先停一停,上面交代下来的事儿可不能儿戏!”
说话之人长了个竹竿的身材,香一样戳在那很是特别。他就是若竹口中那个清醒的。
“啥……啥上面交代的……喝酒就是大事!再说……就……就那两个杂碎……砍完了不……不过一盘菜!就……就那盘葱爆肉缺……缺的少点,让……让他俩顶上来……哈哈哈哈……呃!”
一个矬胖子大咧咧的卧在宽大的椅子上,拿着半个咸鸭蛋,一边酒气熏天的说着,一边把咸鸭蛋清和黄抠了出去,嚼着鸭蛋壳十分得味。
这下若竹知道坏了,师兄可不是爱开玩笑的人……还没等若竹闭上眼睛,只听砰的一声,莫问的刀已然飞出插到了对面酒桌的正中央。
瘦竹竿看到这一幕脸色顿时有些发青,他的确没有醉,双眼看着那寒光森森的刀刃,喉咙变速的动了一下,随后便没了任何动作。
矬胖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惊扰,扔了手中的鸭蛋皮,身体往前一滑险些没爬到地上,幸亏那油油的双手及时按到了桌上。
“哎……这是……这是刀子……”
“二哥,别……别说了!”
之前与矬胖子叫板的人此时酒劲慢慢往下退。他虽说也有些多了,但意识相对清醒,否则也不会酒喝了,便宜占了。
“啥别说?酒……喝好啦?闷……闷倒驴没了么?这……你们看哈,这……刀插在……红烧肉上!啥……啥概念?这是……这是要……要给咱们换酒……接着喝啊!”
“换啥酒……快别……”
“烧刀子!赶……紧,上!爷……没喝好!”
矬胖子不知是真没喝好,还是装得,瞪着铜铃大小的眼睛不断叫嚣着,双手把桌子拍得砰砰直响。之前劝他之人此时算是明白了,这小子目前的状态就是小孩不好好吃奶,嘬!寻死也没有这么激昂的啊……
莫问的刀就那么架在了矬胖子的脖子上,他却依然忘我的说道:“比……比划什么?刀撤下去,上酒!爷……爷明白你的用意,小……小王八……呃!”
“噗!”
莫问手起刀落斩下矬胖子的头,随后一把塞在了旁边的空酒坛之中。与此同时脚后跟轻巧的一磕,偌大一桌酒席瞬间倾覆,杯盘碗筷散落一地。
“方才我们还念叨您,没想到您来的如此快,还捎走了一个……我们可没有对您不敬,都是这胖子,啊不!死胖子口无遮拦……别!您这刀太快,慢……慢点……”
“师兄慢来!杀他们不费吹灰之力,但也要值得你来动手。这个人暂且留一下,我有话问他。”
若竹说话来到了莫问身旁,看着眼前之人说道:“家中可有妻小?”
“恩……呜呜呜……”
莫问移开了那随时都能要人头颅的刀。或许在这种情形下也只有若竹能够知道师兄内心之中的柔软所在。用刀逼出来的话不一定完全是真话……
“上面怎么称呼?”
“上面还有八十老娘冯李氏,常年卧于病榻,恕儿不孝!再不能从旁侍奉!”
冯姓中年男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完之后突然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头,震得楼板一阵嗡嗡作响。
若竹感觉一阵好笑,看来这人还是有些多了。回头对莫问使了个眼色,而后架起跪地之人从窗口越了出去,转瞬之间就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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