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之中走出战天齐冷漠威凛的身影。
众人的眸光瞬间都投向那道冷漠威凛身影,纷纷面色一怔,连忙低头侧身行礼。
“见过太子爷……”
我心下一叹,揪紧的心终是松了口气,也随着众人低头侧身行礼。
战天齐越过众人,直入正堂坐下,面色虽淡定,但眸中己生了怒色。
此时晋婉看了一眼身边的左荣立,将手中的长剑扔至地上。
长剑“哐当”一声响。
晋婉护着自己隆起的肚子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眸中满腹怒意,还一边指着身边的杨晴儿怒道:“天齐哥哥,你来得正好,这毒妇竟然要毒害晋婉?还求天齐哥哥为晋婉与腹中的孩儿主持公道。”
战天齐的眸光落在了一脸泪水的杨睛儿之上,紧抿了唇,没有说话。
杨晴儿洒泪摇头,跪求道:“天齐哥哥,晴儿没有做过此事,晴儿是冤枉的,还请天齐哥哥为晴儿主持公道。”
身边的晋婉对杨晴儿的不承认,更加恼怒。
“你还敢在狡辩,本宫非杀了你不可……”
晋婉气急败坏,伸手欲要掐向杨晴儿的颈脖之时,一双手被战天齐一瞬间紧紧的擒在了手中。
战天齐冷眉一横,对着左荣立冷言道:“荣立,带太子妃回殿。”
“天齐哥哥……”晋婉不服,话还未出口,就让左荣立扶起身。
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左荣立只说了一声,“太子妃,与属下走吧……”
晋婉恶狠狠的看了杨晴儿一眼,便冷哼了一声,离去了。
我心下暗想,这场戏就这样结束了么?
然而此时映在眼前的一幕,战天齐分明有护着杨晴儿之心。
这让我想起一年前,杨晴儿难产之事。
在战天齐的心里,杨晴儿总有那么一个位置,是无人能替代的。
纵然是自己的亲表妹,纵然自己的亲表妹还怀着他的孩子,他都会选择护住杨晴儿。
可是此事也确有蹊跷,杨晴儿之心我一直都未渗透。
难产一事是战天睿想要阻止杨晴儿生下不悔才为之。
可杨晴儿身边那名奴婢却声称是我陷害了她。
这期间我是怀疑过杨晴儿的心思,可后来她一直毕恭毕敬的对我,也再无动静,我便无心与她纠缠。
可今日之事,从杨晴儿的表面上来看,此事确实不像是她为之。
难道她在乎太子妃之位?
纵然没有了晋婉,那太子妃也不会落在她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子手中。
反而晋婉性情刚烈,不争不夺。
若我是杨晴儿,我定会想到,与其再引来一位有心机的太子妃,还不如让晋婉留在这太子府中坐个徒有其表的太子妃。
这样也不会危险她杨晴儿在府中主事的地位。
所以杨晴儿没有必要走这一步险棋。
不是杨晴儿,此事又是何人所为。
这样一石二鸟的计划可真是高明。
正在我思绪蔓延之时,殿中传来了姜心蕾的声音。
“太子爷,都是妾身的错,是妾身没能拦住太子妃,才让太子妃与杨姐姐持剑相对。”
候佩珊却不理会姜心蕾的话,几步上前就搀着战天齐的手,娇宠的道:“姜姐姐,你无须自责,这太子妃刚烈的性情你又不是不了解,她素来与府里的姐妹就无多交际,可谓是井水不犯河水,若是有人欺负到了她的头上,那她定是要以牙还牙。”
杨晴儿闻言,情绪一时之间又激动了起来,“天齐哥哥,此事真的不是晴儿所为,晴儿也不知这名奴才为何一口咬定是晴儿想要毒害太子妃,晴儿真的是不知啊……”
“现在人证物证都在,这名奴才不指证府里其他人,唯独只指证杨姐姐,这又如何说通?”
身在一旁的何思琳竟然抢先说了话。
而在此时,战天齐身边的候佩珊面容有些变化的低斥了一声。
“何妹妹,太子爷在此,不得多话。”
从始至终,身在百花丛中的战天齐竟是一句话也未说,面容淡定,眸光也随着身边这些女人的你一言,我一语,开始变得越来越深,越来越沉。
杨晴儿因战天齐久久不语,捡起地上的长剑比在脖子之上,泣声道:“既是这样,那晴儿也只能以死来明志了。”
“住手……”战天齐伸手阻止了她,反而还出乎意料的将她扶了起来,没有多话,只道:“方才来时,听见不悔在哭,你先去照顾不悔,此事本宫会查明,若是真有人栽赃陷害,本宫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战天齐这一举动,让殿中所有人都面容微微一怔。
就连杨晴儿本人也没有想到,战天齐会以这种办法替她将此事扛了下来。
杨晴儿含泪侧身行了礼,“谢天齐哥哥。”
待杨晴儿走后,姜心蕾转眸看向我。
我朝她微微一笑,轻摇了头,便示意她不要再说下去。
此刻,化作无声方能保全自己。
姜心蕾好像明白了我的话,抿了唇,站在原地什么也未说。
然而身边的候侧妃竟面容一改笑意的轻唤道:“太子爷……”
这娇盈的一唤,换来了战天齐的一声低吼,“都散了。”
候侧妃面色一怔,苍白着脸从战天齐的臂膀上收回了手。
战天齐抬步出了殿,面容冷如冰霜。
我正欲拉着身边的锦儿一同离开之时。
“你,与我回书房。”战天齐冰冷的一语,从我身边而过。
锦儿只好微微放开了我的手,看了我一眼,便抬步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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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一怔,看向走来的姜心蕾与候佩珊及几名还未离去的良蒂。
一个个都面容惊诧的看着我,唯独只有姜心蕾停在我面前朝我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便抬步离去了。
接着候佩珊与其他几位良蒂也未说什么?恨恨的看了我一眼,扬袖而去。
我整了整面色只能快步去迎上战天齐,“太子爷,我今儿个不当差。”
“当不当差,本宫说了算。”他侧眸看了我一眼,眸中一道冷光仍停在我的双眸间。
“是。”我无奈只能跟随他身后。
这样的背影太过熟悉了,他步履走得沉重,这就证明他的思绪此时很乱。
这把我唤回了书香殿,整个殿中就我与战天齐俩人。
给他奉了茶,他一口都未喝,只是面无表情的坐在书案前。
而我也一动不动的呆立在侧,偶尔会偷偷注意他两眼,可他并无表情变化,这样的他是在思绪,还是在动怒?
总之我觉得这般安静的他定是暴风雨来临的前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是觉得两腿立在原地都有些僵麻感了,若是再不活动,我怕是这样只站着,我又会头晕而倒下。
眸光一时停在了他手边从未触碰的茶盏之上。
心里想到茶一定凉了,他体内有寒毒,素来不能吃喝凉性之物,这茶也不能喝凉的。
我便上前欲要替他重新更换一杯,这正要靠近他手边的茶盏之时,他微微眸光落在我的身上。
对于他突然而来的眸光,有些不适应,只能目光微垂。
突然手上一紧,我心头一怔,手竟不知不觉已经一松,茶盏重新放在了书案之上。
正在我抽回手之时,他竟然抬起茶盏欲喝下去。
我连忙伸手拦下了他,“太子爷,这茶己经凉了,你体内有寒毒,不能喝凉茶。”
因两人距得极近,这一刻,他眸光怔怔的看着我。
我心里忽得一动,这才意识到自己竟因紧张他的身子而失了言。
如此一来,我岂不是自露了马脚。
他体内寒毒一事只有纳兰珞与我知晓,该怎么办?
正在我心乱如麻之时,耳边响起了他一丝冷淡的声音。
“我体内有寒毒一事,是影儿与你说的?”
他这一问,让我心一怔,影儿是常在他身边伺候,也一定知晓他体内有寒毒一事。
我连忙抬眸回了他的话,“那日前来太子爷身边当差,影儿姑娘告诉我太子爷不喜凉茶,只因好奇,我便多问了一句,这才知晓太子爷的身子不宜喝凉茶的原因。”
只见他手中的茶盏重重落于桌面,扬了冷声,“这影儿也越来越不像话了,竟然连这等事也轻易说出口,本宫定要重重处罚于她。”
不好,若是处罚影儿?
影儿从来没有与我说过战天齐体内有寒毒一事,这又会使我自暴身份,我必须要拦下这份罪责。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来,连忙请罪道:“太子爷要处罚影儿姑娘还不如处罚奴婢吧,影儿姑娘千叮嘱万嘱咐于奴婢,不得让奴婢说出这件事情,是奴婢违背了影儿姑娘的意思,也犯了太子爷的禁忌,太子爷应当罚的人是奴婢。”
也不知他此时究竟是何种表情,是同意我的请罪,还是更加的生怒,半响我都不敢抬头。
“既是这般,那就罚你替本宫沏一壶甘露清茶。”他的声音终是淡淡的失了一丝怒气的响在我的耳边。
闻此言,我终是微微松了口气,“是。”
退出书香殿后,我一路赶往茶房。
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又冒了冷汗,紧揪着一颗心仍还是余留了一丝慌意。
在他面前,我越是极其的小心,就越出乱子。
我都弄不清在他面前到底哪个才是华蝶衣,哪个才是童馥华,这样的感觉分明就是不好的预感。
心不在焉的替他泡好了甘露清茶。
我仍还记得,嫁他之时,他初来我的殿中,我给泡的一壶茶就是这甘露清茶。
当时他极为的喜欢,还因这甘露清茶与我多说了些话,那是我嫁他以来,第一次与他说那么多的话。
虽然当时他还不知我就是月牙儿,我也记不起他,可是冥冥之中好似我与他之间是因这甘露清茶有了最初的认知与开始。
恍恍惚惚的竟回到了书香殿中,我微微深吸了口气,恢复了童馥华的状态向他走来。
抬手轻轻的将盘中的茶盏放至他的面前道:“太子爷,甘露清茶来了。”
他抬眸看了我一眼,那眸中似有一丝情绪而过。
下一瞬间,他抬手取了茶盏,提起茶盖,闻了茶香,再轻抿了一口。
这甘露清茶茶香清淡,入口微涩,但回味起来仍留一丝甘甜。
我曾把这甘露清茶喻为自己的人生,先苦后甜,有了苦涩的体会,才会更加的回味与珍惜这苦后余留的甘甜。
伴着我的思绪走远,身边的他一时抬眸看向了我,目色看似冷冷,乌色眼瞳的光泽却清浅明透得厉害。
这正是他凝视着人时,眸中仿佛有秋水荡漾其中,波澜缕缕的轻柔,可是仍有凉风入袭的冷。
“你的甘露清茶竟有些不一样了。”
我微微一怔,这甘露清茶不可能不一样,我是按照影儿所教的方法沏茶。
然而这影儿的方法也正是我先前的那套方法。
对于这甘露清茶的沏茶方法,我是再清楚不过了,并不会亚于影儿的手艺。
我微微抿了抿唇道:“我是按照影儿姑娘教我的法子给太子爷泡的,应当不至于不一样。”
他朝我淡淡一笑,将手中的清茶放了下来,只道:“本宫说不一样,那就定是不一样,往后,这甘露清茶都由你来泡,也当作你今日犯了本宫禁忌的处罚,那影儿的罪责,本宫就暂且不去追究了。”
“多谢太子爷”我扬眉一笑,正在松口气之时,他淡淡的眸光又瞥向了我,“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我的心头微微一怔,抬眸反问了一语,“太子爷是指谋害太子妃一事?”
“正是此事。”他轻点了头,眉宇间立即袭上一丝忧虑。
我还是不要淌这趟混水才好。
我便抿唇笑着推脱道:“太子爷恕罪,馥华只是一名奴婢,这主子间的事情,我哪能说得清?”
“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本宫想听听你的看法。”他轻看了我一眼,复又垂了眸,伸手提起手边的茶盖,轻轻的一下一下轻拨着杯中的茶叶。
看来,今日我若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定会怀疑我的心思极为的谨慎。
可是我若说出了个所以然,怕是他又怀疑我的心思如此明朗。
该如何是好?
只能模凌两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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