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宏小声地说了句。孙芳玥脸上阴晴不定,略一沉吟,她便换了一脸温和笑意,对孙文博孙文慧道:“姑母还有点事要处理,小博,小慧,你们随意,在姑母这里就像在自己家里一样。”
又道:“卓阳,你和文博好久不见,表兄弟间可得多亲近亲近!”
顾卓阳点了点头,孙文博道:“姑母请自便,我正好要向表弟请教一些学问!”
这话让孙芳玥也是十分开心,她的儿子是在凌云书院,谁不知道凌云书院是皇家书院,除了有最好的老师夫子,还有最好的同学资源,最好的人脉基础?
于是她笑着离开了,只不过,这份高兴并没有维持多久,等她出了前厅,便想起顾宏的汇报,脸色变得阴郁下来,在偏厅里,她见到猪头一样的顾远,这一见,几乎把她吓了一跳。
威远侯留下顾远在家当二管事,实际上就是威远侯府的护卫首领,武功最高的那个,没想到竟然被人打成这样子,她急走两步,也顾不得摆出一惯的端稳形象了,问道:“谁打的你?”
“英王!”
孙芳玥吓了一跳,道:“英王?”
顾远因为脸型肿大,有些口齿不清,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顾远垂下头,低声道:“是英王让人打的!”
孙芳玥沉下脸:“你不是去抓那个人了吗?怎么会和英王撞上?怎么回事?”
顾远忍着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听说竟然是顾汐语女扮男装在混淆视听让人以为是姓君的,孙芳玥咬住牙齿,拼命忍了几忍,才把这份想抓住顾汐语打两耳光的念头给忍下来。
及至听到后来,顾汐语竟然敢冲出来和英王顶撞,几乎把她给气死,这不是给威远侯府招祸吗?那个英王,岂是惹得的?但是继续听下去,她又有些疑惑了,英王竟然会有这么好说话的时候?
她凝神想了一想,顿时心中一动,英王和齐王是兄弟,莫不是看在齐王的脸上,所以他才给了几分面子?又或者,他知道顾汐语不过一个草包,不愿意和她计较?好在这草包没有捅出大篓子来,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寒意,都这个时候了,还在外面惹事,就让她还得意两天吧。
不过英王的事却也让她警醒,这个王爷是得罪不得的,她在想着是不是让顾宏备上一份礼,送到英王府上去,一则算是赔罪,另外,也可以借此机会和英王府搭上一些关系。只是想到英王在外的名头,而威远侯也有交代,不可惹英王,她便有些踌躇了。
她看着顾远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心中突然涌上一阵烦躁,淡声道:“下去休息吧,脸上好好整治整治,这样子还怎么见人?”
顾远点头应是,虽然他伤成这样,倒也并不怎么觉得丢人,因为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是英王,谁在英王手上都讨不到好,他只不过挨上一些耳光,其实已经是极轻的了。只是,他还是拿求恳的目光看向孙芳玥。
孙芳玥懂得他的意思,道:“看在你一直尽力的份上,侯爷那儿,我自会代你美言几句,只不过,这个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是什么来历,侯爷为什么这么看重,我并不知道,只希望并不是什么重要的人。”
顾远有些错愕,孙芳玥不知道是什么人,他却是知道的,心中不禁又被一阵阴影笼罩,侯爷回来,只怕要大发雷霆了。但这时候已经是无计可施,只好道谢着退下。
走出偏厅,孙芳玥沉着脸问站在外面候着的周嬷嬷:“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周嬷嬷过来扶她,轻声道:“已经都办好了,今天明天两天,应该就能看到效果!”
孙芳玥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总算是松了口气,侯爷就要回府了,这些天里,必须得让那草包不再成为绊脚石,最好是齐王那边的退婚书和圣旨赐婚能同时下来,这样,等侯爷回来,一切已经成为定局,他也只能接受那并不算坏的局面。
顾汐语回去春霖阁时,珊瑚便一直跟着了,她心中沉吟着,也不在意,倒是珊瑚小小声,吞吞吐吐地道:“大小姐,您以后还是少出去为好!”
顾汐语微微眯了眼睛,脸上却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道:“怎么,你个小丫头要来管我吗?”
珊瑚忙道:“不是,不是,大小姐,是,是……”
“想说就说,吞吞吐吐地干什么?”
珊瑚迟疑了一下,才道:“大小姐,我先前去锦酥楼给你买点心,路上听到一些不好的话,只怕……只怕……”
“只怕什么?”顾汐语眸色深了,侧过头来看着珊瑚,道:“你听到什么,给我一句一句说来!”
珊瑚左右看了看,有些害怕地道:“小姐,回院我再说给你听!”
顾汐语瞥了她一眼,大步回去春霖阁,珊瑚一溜小跑才跟上,看着大小姐这么龙行虎步的样子,她实在有些无语,暗暗想,大小姐要是像二小姐这样,一定少了很多闲言碎语,不过大小姐应该永远也不会学到大小姐这样。好在她是有神仙保护的人。
回到春霖院后,顾汐语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尽管这里只有顾汐语和珊瑚两人,珊瑚还是压低了声音,小声又小心地道:“大小姐,我听到很多人说你!”
“说我什么?”
珊瑚目光闪烁了一下,低声道:“就是不好的事!”
“听到什么说什么,怕什么?”顾汐语扫了她一眼。
珊瑚呐呐地道:“大小姐,你别生气,那些人一定是乱说的,他们说,大小姐上次出去,一定是已经失了贞节;还说,送大小姐回来的人,原来就是夫人为了给小姐全面子,暗中请的人;说大小姐不守礼教,不守闺门清律……”珊瑚不敢说下去,只含糊地道:“大小姐,很多人在传这件事,他们把你说得……说得很难听……你要是出去,一定会说得更加厉害的!”
顾汐语唇角泛起冷笑:终于下猛药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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