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淡淡的笑笑,“这才乖!这复仇的毒药,本该鬼医亲手调配。无奈,人已经不在了。好在,鬼医徒弟不在了,神医师傅却来了。”
元碧霄叹口气,“你是说这碗毒药是花果调配的?”
玉烟道:“难道由他来调配不合适吗?”
元碧霄不怒,却反而笑了,“不是不合适,是再合适不过了!无论是国恨,还是他个人的仇,就此都可以清算了。这应该是上天的安排吧!”
而且,还安排的如此精妙!
玉烟见元碧霄毫不迟疑的端起了那碗,急急的道:“皇上确定要喝?”
元碧霄看她一眼,“朕可以不喝吗?”
玉烟道:“当然是非喝不可的!我只是没有想到,皇上会如此的痛快。”
元碧霄凄然一笑,“将身后事交给平祝王爷,朕放心的很!关键的,只要喝下这杯毒酒,朕与香妃从此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皇上……”沈廷钧动情的喊了一声。
除去君臣,他们毕竟是相处了二十多年的舅甥。而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啊?
元碧霄重重的看他一眼,“钧儿,朕对你只有一个要求。朕死后,把朕和香妃合葬吧!”
玉烟吸吸鼻子,道:“皇上的后事交代完了吗?没有其他的遗言,就赶紧把药喝了吧!”
“不是吧?”云竹跳出来大叫,“吓吓皇上就差不多了,用不着真的喝吧?”
玉烟美目扫过来,道:“国舅爷这是要阻止吗?”
云竹摇摇头,“我不相信你是这样的铁石心肠,别忘了,这里还有元和元朔月。你就不怕日后他们会再找你复仇吗?冤冤相报何时了啊!”
玉烟看看那个年龄虽小,却是一脸的沉静的孩子,道:“他不会恨我!我不是没有给他父皇机会,只是他的父皇宁愿选择一个死了的女人,却没有选择他。那就不是我的错了!”
再看看元朔月,曾经飞扬跋扈的长公主,居然如同傻了般沉静。
头一天失去了母亲,第二天再失去父亲,伤痛的心应该是已经麻木了吧!
元碧霄不再迟疑,一仰头,喝了个底朝天。然后碗从手中滑落,滚到了地上,登时碎裂。声音清脆而刺耳。
他的动作必须快,否则他怕自己没有了喝下去的勇气。
他转身,冲着太后的方向扑通跪倒,砰砰砰就是三个响头。“儿子不孝!先走一步!”
玉烟冲着押着兵士们一挥手,“把他们都放了吧!”
太后一旦获得自由,惊呼着抢了过来,“儿子啊!”一下子就扑到了元碧霄的身上。
元炫彩也抢了过来,却只是到了元碧霄的近前,然后转向了自己的儿子。
皇后却只是远远的站着,脸上无泪,脚步更是挪不动。
她不动,皇子元居然也没动。
“父皇……”元朔月大叫一声,往前冲了几步,却又软软的倒了下去。
谢曜连忙上去将人抱起。
玉烟也凑了过来,按住元朔月的脉搏,“哀伤过度,暂时晕了而已,不碍事的!来人,将长公主先送回宫吧!”
登即就有侍卫过来,抱了元朔月离去。
太后坐在地上,抱着元碧霄的头,放声大哭,“哀家错了!早知道是今日的结局,哀家当初是说什么也不会让你当这个皇帝的。哀家错了!早知你对她的心是如此的坚决,当初就不该拆散你们啊……”
元碧霄道:“造化弄人!母后又何必自责呢?”
元炫彩看看玉烟,“这样的局面,真的是你要的吗?”
玉烟苦笑,“每个人总得为他所做过的事,付出应有的代价吧!沈廷钧,如果你对我的嫁妆还算满意,现在可以走向那把高椅了。”
“不要!”元炫彩大呼。
玉烟诧异的看向她,道:“每个母亲都是望子成龙的!殿下,难道不希望自己的儿子登上大统吗?相信以他的威望,振臂一呼,那肯定是举国响应的。”
元炫彩道:“一个母亲,真正的心愿,不过是希望自己的儿子平安而已。”
玉烟蹙眉,“殿下拒绝这份嫁妆,是不是也拒绝玉雪进门呢?”
元炫彩道:“儿媳妇本宫要,但嫁妆免了!”
眼看着太后悔不当初的凄惨样,她哪还敢阻止自己的儿子寻找幸福啊!
沈廷钧赶忙上去拉起玉烟的手,一起向元炫彩施礼,道:“谢母亲成全!”
元炫彩托起他们两个,“别整这些个没用的!先说说那嫁妆吧!你们打算怎么处理?”
玉烟看一眼沈廷钧,“嫁妆既已带到了婆家,如何处理,就全凭夫君做主了。”
沈廷钧就咧嘴笑了,松了玉烟的手,走向皇后和元。蹲下身,对元道:“你可知我们在谈论的嫁妆是什么?”
元抬头看了看皇后,道:“江山社稷!”
沈廷钧笑道:“本王担不起这份嫁妆,想将它转送给你,你敢不敢接?”
“敢!”稚嫩的童声响彻整个大厅。
云竹奔过来,“殿下,你可知你这一个字包含多少重量吗?”
元点头,“母后曾经说过,这江山是祖宗留下的基业。身为元家的子孙,都应该尽心尽力守护好!”
沈廷钧抬手揉了揉他的头,然后起身。
转身,就看到元碧霄也是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诧异的看过来。
自这个孩子降生至今,应该是他第一次这般认真的看他吧!
人虽小,却已经有了王者的风范。
元碧霄冲着元伸出颤抖的手,“儿,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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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看看皇后,皇后就推了他一把,“去呀!到你父皇那里去!”
元到了元碧霄面前,怯怯的喊了声,“父皇!”
元碧霄的眼中突然有了泪光闪动,哆嗦着唇,道:“父皇对不起你!父皇都没怎么管过你!”
元道:“儿臣不怨父皇!母后说过,父皇日理万机,不理儿只是因为太忙了。”
元碧霄的目光就越过元,看向木然站着的皇后。
魏玄机清清嗓子,煞风景的道:“丫头,还有别的戏吗?没有的话,老夫就撤了。”
沈廷钧看向玉烟,“咱是不是该走了?”
“等一下!”元碧霄急急的喊,“钧儿,你真的要把到手的江山拱手让给儿吗?”
沈廷钧道:“皇上还不明白吗?玉儿将江山信手拈来做嫁妆,无非是想告诉皇上,这江山,我若要,轻而易举。我将江山挥之即去,也是想告诉皇上,这江山,我根本就不稀罕。”
元碧霄猛拍自己的额头,苦笑道:“原来,朕视若生命的东西,在你那里却是弃若敝履的。朕都做了些什么呀?”
在他们的大气面前,他这个皇上还真是小家子气啊!
“哈哈哈……”元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突然张狂的大笑,“别把自己说的那么伟大!一个六岁的娃娃做皇帝,只能是傀儡。沈廷钧,你这个摄政王就可以当的无法无天了。跟做皇帝又有什么区别?这算盘打得还真够精的啊!”
沈廷钧蹙眉,玉烟抢先道:“谁说平祝王爷要做摄政王?”
元冷哼,“他不做摄政王,难道让六岁的元自己亲政不成?”
玉烟道:“所谓的养不教,父之过。在殿下的成长路上,怎么可能少了他亲爹的教导呢?”
“皇上没有中毒?”太后惊喜道,“毒药是假的?”
玉烟清清嗓子,“毒药当然是真的!只是这毒药,既然是神医花果亲手调配的,就自然有其独特之处。此毒不同于砒霜能够立即致命,而是一种慢性毒药。”
元碧霄暗暗运力,似乎真的没觉得有什么不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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