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笑道:“钧儿,你这个女人还真是个记仇的主儿啊!你可得小心伺候着呢!”
玉烟道:“难道皇上就不是记仇的主儿吗?只是皇上比玉烟能忍罢了。玉烟等简总管那只手,用了不过一个月。皇上等一个人的下场,恐怕不止十年了吧!”
皇上道:“原来你当着朕的面要那简公公的手,是在试探朕。凭的什么?”
玉烟道:“两点!第一,当年香妃能逃出去,皇上应是最大的嫌犯;第二,云竹虽然生性淡泊,但若皇上给他封官,他也不会拒绝,但皇上为何迟迟没有重用他呢?”
皇上蹙眉,道:“上次元来搜府,你就暗示他是朕放走了香妃,凭的又是什么?”
玉烟道:“凭的是香妃没有远走高飞,而只是躲在了离京城最近的凌岱山;凭的是她对皇上没有丝毫的责怨和恨意;凭的是一个失意的母亲对留在虎口中的女儿竟是那般的放心。”
皇上没再说话,重重的看了玉烟一眼,大步走了出去。
沈廷钧也看了玉烟一眼,追了出去。
玉烟就长长的出了口气,走出书房,见高飞和申海还站在原地。“不是让你俩歇着去吗?”
高飞搓着手,道:“还是先给主子回话的好!”
“那就先回屋里说吧!”玉烟带着俩人回了主屋,柳雪奉上茶来,就退了出去。
玉烟呷一口茶,温热刚刚好,这柳雪也算是个有心的。“按时间推算,你俩这是到了半路上折回的吗?”
高飞和申海互看一眼,道:“遵照主子的吩咐,一路暗中护送霍夫人到了承念寺,见到了那悟忘大师。”
玉烟道:“姚惠娘的情绪怎样?”
高飞道:“属下并没有跟进去,只是见那霍夫人出来的时候,哭得两眼红红的。”
“悟忘却并没有跟出来,是吗?”玉烟道。
“是!”高飞道,“然后我们就只能再跟下去。”
玉烟道:“一路上不太平吧?”
申海道:“是!前天傍晚,即将走出凌岱山时,来了五个山贼模样的人,倒是不用费力就给打发了。”
玉烟道:“这头一拨应该只是试探而已。”
高飞道:“然后昨天傍晚,就一下子来了十来个人,而且全都是高手。就在我和申海双双负伤快要招架不住的时候,来了一个蒙面人。看那人的身形和武功与在莫镇出手相救的人差不多。”
玉烟道:“是他让你们回来的,还是你们自己回来的?”
申海道:“他说让我们回来跟主子复命!”
玉烟道:“好了!我心中有数了,你们赶紧回去歇着吧!高飞去二总管那里拿点儿王府中最好的金创药,仔细给申海敷上。”
高飞道:“属下刚回来就听说主子这边也是不太平,主子往后出门还是小心为好!”
玉烟道:“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你真的有数吗?”沈廷钧大步跨了进来。
高飞和申海连忙退了出去。
玉烟看他居高临下而来,咽了口唾沫,道:“那个……皇上对你说什么了吗?”
沈廷钧好整以暇的看着她,道:“那你对皇上说了什么?”
玉烟道:“刚才你也在场,你都听到了呀!”
沈廷钧道:“今儿在宫中,我可没在场。你给皇上开了什么条件?”
玉烟嘻嘻笑,道:“夫君,你要不要喝茶?”她跟皇上开的条件很大吗?不然,为何他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沈廷钧随手拿掉她递上的茶杯,道:“不喝!你这大理寺卿可是为谢曜讨要的吗?”
从皇上那里惊闻此事,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她在为谢曜出头。心里莫名的酸涩,怒气也就跟着往上窜。
玉烟就慢悠悠从他给的压迫感中起身,道:“我是为夫君你讨要的呀!”
沈廷钧道:“是吗?那么,娘子倒是说说,我一个王爷需要去参加春闱夺取状元吗?”
玉烟笑道:“夫君想歪了!我只是觉得由新科状元任大理寺卿,一清二白,正好可以为夫君清理官场腐败所用。夫君行事起来,也就可以如虎添翼了。”
沈廷钧的脸色稍缓和,道:“嗯!理由倒是很冠冕堂皇。真的不是为了谢曜?”
玉烟一怔,旋即明白了症结。她能理解他这是在吃醋吗?随即笑道:“夫君就那么确信谢曜能高中状元吗?”
沈廷钧的火气稍降,道:“怎么?你对他没信心吗?”
玉烟道:“就算他高中状元,不好吗?”
沈廷钧道:“给我一个好的理由!”
玉烟抿一下嘴唇,道:“记得夫君前几天曾说过,皇上正有意为朔月公主婚配。那么,你觉得皇上那老狐狸的头脑里,没在打新科状元的主意吗?不然,破格任状元为大理寺卿这么有违祖宗法制的事,他为何答应的那么干脆?”
只这三言两语,沈廷钧就一下子释然了,道:“只是,这朔月配谢曜,合适吗?”
玉烟道:“哪里不合适了?”
沈廷钧道:“朔月那性子,飞扬跋扈的,谢曜那柔和的性子能降住她吗?”
玉烟道:“那是你太小瞧谢曜了!何况,在爱的路上,谁付出的越多,谁就越被动。朔月不过是个纸老虎,真要爱上某个人,也是会变成小绵羊的。”
沈廷钧道:“在你的心中,我是不是也是纸老虎?”
玉烟呵呵笑,他还真会时时反省啊!
沈廷钧捏她的腮,道:“世人皆知,我是大康朝脾气最坏的王爷。却还不是被你制的死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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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玉烟眼睛闪闪发亮,“你是想告诉我,你爱我比我爱你要多一些吗?”
沈廷钧道:“我若爱的比你少,以你不吃亏的性子,能乐意吗?”
玉烟就笑弯了眉眼,道:“你当我什么都算计吗?”
沈廷钧道:“我不介意你少爱一点儿,唯一的要求就是别动离开我的心思。”
玉烟便不再笑了,望进他的眸子,是那样深沉的认真。
手摸向他的脸颊,她的假死带给他的伤真有那么痛吗?
爱到怕失去,这份爱毋容置疑了吧!
阿旺在院子里煞风景的通报,道:“王爷,夫人,国舅爷来了!”
玉烟的手就从沈廷钧脸上吧嗒掉了下来,道:“怎么才来?”
沈廷钧直接冲着门口,道:“让他滚!不见!”
玉烟早已习惯了他们男人之间的相处方式,绕过他,往外走。沈廷钧一把抓住她的胳膊,“玉儿,我说了不见的!”
玉烟笑道:“他可以不见,但他带来的人必须得见。”
沈廷钧就随着她往外走,问:“他带谁来?”
院门口,云竹后面的人怀里抱了个包袱,满脸的桃花红。
云竹道:“我履行了承诺!”
“哦!”玉烟冲着南红眨眼睛,“我能过问一下,你为这个女人花了多少银子吗?”
云竹道:“一万两!”
玉烟道:“于妈妈可真够狠的!你就不能砍砍价吗?要带着我去,五千两就能拿下。”
沈廷钧道:“国舅爷不差钱,尤其用在女人身上的时候,从来出手大方。”
眼前的形势,他不用提前知道,也能猜了个大概。他的小女人是不可能放过任何到手的机会的!今天为皇后治病,她不仅从跟皇上谈价,应该也敲了这国舅爷一竹杠吧!
云竹本来很白的脸就憋得通红,道:“还不都是你的女人……”
玉烟就走过去,拉着南红的手,道:“你这可了不得了!算是国舅爷万里挑一的女人了,以后可得好好待人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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