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他回来,她后悔了!
明知这痞子顽劣自我,她却天真地以为自己的劝告能改变他的想法,殊不知是反将自己陷于两难境地,进退不得。
劝不动他,她只好劝自己习惯他这种强迫性的存在,尽量忽略晚上睡觉时身旁多了把平稳的呼吸,睡不着时,还可以在黑暗里闲聊几句,就像回到了寄宿的学生时代,只不过室友换成了异性……
但是,这是个有威胁的异性,不仅奸猾狡诈,还邪魅俊朗、风情万种,最要命的是,有时,他的目光情深如海,她若不小心撞上便会心如鹿撞、胸闷气短、手脚无措。
不可否认,这个痞子在她心里有一定的地位,如果时光倒流回十八岁,也许她会勇敢一次,但是现在,她拿什么勇敢?
年莫染终于熬过了十来天,迎来了拆石膏的日子!
一大早,应劭峰就醒了,侧头去看一臂之隔的床上、这几天都睡得并不太安稳的女人,房里虽然放下了层层窗帘,晨光依旧从缝隙钻进来,赶走夜的黑暗,将她姣好的轮廓描了一层金边,显得那么不真实,好像随时会因光影的吞吐而消失似的,要不是那薄被下微微的起伏,他大慨要跳起来去抱住她以确认她的存在了。
他没有动,只是静静地望着清晨才能看清的毫无防备的睡颜,独自沉醉于这份缺失了多年的美好,维持这个姿势,直到她醒来……
大慨是今天要拆石膏的关系,她比平时早醒,颤动的睫毛如蝴蝶的羽翼,随着一声模糊的类似抱怨的吟叹,她轻皱着眉,睁开了眼。
“早上好!莫染!”
“嗯,早!”
年莫染再次肯定,习惯真不是一件好事!
她居然对大清早一睁眼就看到这张俊脸,不再像起初那么惊诧,还能淡然对答,回以微笑了!
也许,不用多久,早上醒来没见这张脸还会不习惯,下意识地到处找人呢?
看着整个人笼罩在晨光里的慵懒男子,她自嘲一笑:年莫染,你今天拆完石膏就要回家了,还想什么习惯?这是最后一天在有他的早晨醒来,明天起,你睁开眼面对的将是那间你住了十几个寒暑的闺房!
医院,入目依旧是一片苍白,到处充斥着生老病死的味道。
年莫染的腿骨重新拍片,骨裂的复原情况良好,除掉石膏但仍旧得小心一阵子,不宜剧烈运动让腿骨受力过剧或过劳。
应劭峰听着医师的建议,频频点头。在拆除石膏的时候,看着那锯齿似的东西划过来,她下意识的双手抓住他衣服的下摆,他立即反身将她抱住,把她的脸摁在自己胸腹之间,轻抚着她的背,柔声安慰:“别怕,不会疼的!”
她在他怀里摇摇头,不是怕疼,也知道那东西不会锯到自己的腿,只是,她潜意识里对噪音和伤害性的利器有种惧怕的心理,有了他温暖的怀抱,她莫名心安了,惊惧消散。
闻着他身上传来的淡淡檀香,她第一次有了不舍的情绪。
神思恍惚中,石膏已经拆除,包了两个月的腿部皮肤一片死白,毛发却反其道而行,在不见天日里竟然生长得郁郁葱葱,叫回过神来的年莫染第一个反应是想去遮住他的眼睛……
应劭峰却似乎一点也没发觉那腿上的诡异,盯着医生检查她的腿,护士用温水清洁时,他才留意到她拼命要藏起来的腿。
“怕痒?”他以为是护士清洗时,她对陌生人触碰的敏感与害羞导致的不适。
闻言,护士抬起头却是对应劭峰笑,“好了,年小姐你可以下地走走看了。”
年莫染赶紧收回腿,用长长的裙摆遮住大半裸露的肌肤,应劭峰扶着她下地,一只手不离她腰间,紧张地随时准备搀抱。
她先扶着他稳稳地站着,慢慢转移重心在右腿,发现那种钻心的疼痛不见了,顿时欣喜不已,但是,太久没用双腿站立或行走,才迈出一步就一个趔趄,被身后的应劭峰猛然抱住,双脚离了地。
“别急,慢慢来。”
“劭峰,不痛了,我脚好了!”她抬头,喜悦地笑道。
因欣喜与激动,她的双眼焕发出夺目的光彩,瞬间再一次俘虏了某峰的小心肝。
“嗯。”
他点头微笑,眸中漾满了一种宠溺的味道。
欣喜过后,她才发现自己还被抱着,“我脚好了,快放我下来。”
某痞子却抱着她直接走出医院,“刚才医生说过,你的腿暂时不宜受力或过劳,而且你刚才站都站不稳,未免你把自己摔了,我还是抱着你比较保险。”
“你……那,我可以坐轮椅……”这一路出医院该经过多少人的视线啊,打着石膏她还能心安理得自欺欺人,现在,石膏没了,再被他抱着,有点说不过去了。
“我不就是一张全能的智慧型轮椅么?”说完,他笑,笑声清爽,胸腔振动,被抱着耳朵贴着他胸口的她,只觉脑中一阵轰鸣。
紧跟着的保镖也跟着咧嘴一笑,想来是认同老板的形容。
“放我下来!”她挣扎,“劭峰,我爸会来接我回家,他快到了,你快放我下来!”
应劭峰顿了顿,却没有要放的意思,只是看了她一眼,抬脚继续走向等在医院大门口的座驾。
“我不要上车!我爸来,会找不到我的……”她慌了,在他即将抱着她上车时,一只手抓住了车门顶,拒绝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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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劭峰摇头轻笑,道:“你爸不会来!”
“什么?”
“你昨天就打过电话,你爸没接,今天早上你又打了电话,他还是没接,是不是?”
“你……你怎么知道?”昨晚,她是趁他洗澡的时候打电话,今早,也是趁他换衣服的时间打的,怎么就被知道了?难道他在房间里、还是她的手机里安装了窃听器?
年莫染惊愕地忘了挣扎抗拒,手被他轻轻就拉了下来,钻进车厢里。
他笑而不答,帮她系好安全带之后,说:“知道你想回家,别急,很快就到。”
然后,头也不回地对前面的保镖下令:“开车。”
回家?
他口中的家,是哪个……家?
当熟悉的小街小巷出现在视野里,她惊喜交加之余,又有点怅然若失,等车子停在开不进去的她家巷口时,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心脏紧紧一收,清晰的疼痛泛开,一声“谢谢”之后,她连再见也说不出口,开了车门就要下车。
“莫染!”
他低唤,一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掌下,她的肩在微微发颤,惹得他幽幽一叹,伸长手臂将娇小的她搂住,低问:“善良如你,怎么就独独对我这么狠心呢?”
她身躯一颤,却硬是忍住不回头,“对……对不起……你别固执了,找个好女孩……我不适合。”
他收紧手臂,把下巴搁在她单薄的肩上,几乎是紧贴着她耳边说话:“我知道,世界上有很多好女孩,可我的心眼小,只放得进一个叫年莫染的女孩!你说我该怎么办?教教我,嗯,年老师?”
他暧昧呼出的热气将她耳朵呵得一片透明的粉红,整个人更是缩成小小的一团,左闪右躲都难逃被他的气息笼罩,加上他最后那一句语气轻佻的‘年老师’,使得她如受电击,顿时一切闪躲动作僵凝,被他凑过来的嘴唇结结实实地吻上了她透明的耳朵。
“啊……”她失声惊叫,急忙推开他,用手捂住耳朵,整个身子颤抖得厉害,忙不迭地去推车门就要连爬带滚地逃开。
应劭峰哪能让她逃,长臂一伸就桎梏住她,挫败地叹息:“别慌,我不会欺负你的。来,我们一起下车。”
他半扶半抱着她下车,在她面红耳赤又紧咬双唇的沉默抗议之下,走进了巷子。
狭长的巷子里两边都是四合院,住了五家人,除了年家和周家之外,还有张家,李家和潘家。
听到车声,张家大婶从四合院里走出来,看到年莫染被应劭峰扶着一步步走得小心翼翼,不但一点也不惊讶,反倒是热情地招呼起来。
“哎呀,是莫染回来了呀,腿脚都好利索了吗?”
年莫染诧异地看了看张家大婶,下意识反应是想推离应劭峰一点,却被腰间那只手搂得更紧,只好尴尬地点点头,“好了,谢谢张婶关心。”
“张婶好啊!”
应劭峰微笑着点头招呼,让身旁的年莫染没好气地挑了挑眉,这痞子,就是有自来熟的本事。
“老人家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哪,峰少你可得多照看着点,莫染从小就要强,年教授又是个粗心的大老爷们,要不是我们几家婶婶阿姨的,连女儿家那事……”像是意识到说了比较隐私的话,张婶顿了顿,嘿嘿笑了笑,说:“呵呵,都过去了,莫染遇到峰少你,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张婶您说的对,我会好好照顾莫染的。对了,张婶,什么时候大家有空,我在华兴街的酒楼设宴,请你们邻里街坊吃顿饭,也算谢谢你们这么多年对莫染的照顾,聊表心意。”
华兴街上的应氏酒楼?那可是这一带最豪华的五星级饭店!也是当初周逸和年莫染结婚摆宴时的三星级饭店,被收购之后发黄腾达经过一番改造,早已改头换面,成了这个区域的最高档酒楼,华贵程度不可同日而语,当地的居民都以能去那里吃顿饭为荣,能请人去华兴街的酒楼吃饭那更是有面子到不行的事!
“哪里哪里,峰少你太客气了啦……”张婶的脸顿时笑成了一朵花。
“一顿便饭,哪及得上你们这么多年对我们莫染所做的百分之一呢?就当作是大家一起聚聚,相互交流一下,图个热闹。”
年莫染顿时瞪大了眼,听这口气,他怎么像和张婶一点也不生分,倒像是认识了有不少日子?而且,听听他还说什么……‘我们莫染’?!
如果张婶给她带来意外惊诧,那么接下来经过的每一家都如此的话,就让她惊得彻底无语了。
应劭峰,你什么时候来的收买人心?
什么时候过来一家家拜访过了?什么时候都能叫得出他们家小囡囡的名字了?
什么时候,周家从这条巷子里搬走了?这其中,你又做了什么,能使这些三姑六婆只频频对她表示关切,绝口不提周逸?
经过深锁的周家大门,她的脚步顿了顿,倏地一股酸楚翻涌,湿了眼角。
周家曾经带给她的温暖,是她这一辈子都还不起、抹不去的恩情,如今走到形同决裂的地步,叫她怎不心酸唏嘘?
应劭峰斜眼瞥了下深锁的周家,心底冷哼了声,扶着她柔声道:“走吧,到家了!”
她还在偷偷藏起泪意,模糊的视线里居然看到他拿出了钥匙,打开了她家的大门?!
吱呀一声,应劭峰想,这门、这锁都得换,太老旧了,就算不久的将来,她不住这里,她父亲大慨还得住的。
“你……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她惊讶地看着他开完门,还把钥匙收回了口袋。
应劭峰扭头对她一笑,道:“你爸爸给我的,不行吗?怎么,你怀疑我偷的?”
她愣了愣,摇头。
她家能有什么让他这个富甲一方的大少爷可偷的?
但是,爸爸又为什么要给他钥匙?
他又笑,“我的确想在你家偷点东西,而你爸爸也答应了,所以,就有了我这串钥匙。”
“你……”她张了张嘴,想问没敢问出口,就怕他来一句‘我来偷你的心!’她可就不知所措了!
然而,他猜到了她想问什么,答案出乎她所料,却依旧使她心慌无错了!
“我想偷的是……这间屋子里,你曾经的所有回忆……”
他就这样站定在门口,一只脚跨进了门槛,另一只脚在门外,定定地看着她,以缓慢的语速、低沉的声音和坚定的表情告诉她:他的深情已经打动了她那顽固清高的父亲,他们年家曾经允许周逸自由来去,从今后,他也有这个权利,且比周逸多了一串钥匙。
他也坚信,他心里也有把钥匙,能开启她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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