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傲南没出现,许东满的日子也不见得安宁,总有人在她面前提起他。
“傲南,这边抽风机的风扇有点吱吱响,是不是……”许岩鹭从男厕走出,边走边说,直到柜台处只有李秋兰,并未见那抹高大的身影,且看到女儿站定在柜台前,一脸阴云时,猛地住口。
“傲南,最上面的我够不着,你帮……”李秋兰踮起脚尖也触碰不到架子上方的活页笔记簿,懒得去搬凳子垫,随口就叫出了最近几日叫习惯的名字,还未说完,就听身后的桌面上一声怦然,扭头去看,只见许东满正把包丢在台面上,眼里写着郁愤。
“呃……”李秋兰赶紧拉了椅子,颤悠悠地爬上去,想去拿那笔记簿,一只手伸了过来,按住了母亲微颤的身躯。
“我来!”许东满轻叹着,就轻盈地踏一只脚上去,上半身一拉直,拿了笔记簿塞进母亲的掌心。
李秋兰握着笔记簿,有些愧疚。以前没有简傲南,他们的面馆一样这里机械故障,那里电器罢工;东西照样置放在高处,不是叫店里个子高的员工帮忙,便是自己垫椅子……
现在,这是怎么了?原来,习惯是如此可怕的一件东西!原来,有个人出现在你身边不过几天,就能对你的生活习惯造成这么大的影响!
许西满只是默默望着她,不敢出声。姐姐对他偷拿了她身份证的事还耿耿于怀呢,再撞上枪口肯定会死得很惨。身边的人一下子都变得小心翼翼,仿佛她是一个随时会喷发的火山,有种避之唯恐不及的意味。
简傲南一整个月不再出现,压抑了一个月的福满面馆却迎来了火山爆发。
这是一个周末,用餐高峰期已过,许东满在柜台后坐镇,让父母去午睡一会儿。她正捧着写真画本在描描画画,对这一季大师的设计做自己觉得更好的修改。
门口迎宾小姐引着三个人进来,许东满也没注意,专心致志地做着自己的事,直到一阵碗碟破碎声响起,厅里起了骚动,她才抬起头。
这一抬头,她的脸色变得难看。那骚动的中心,是一位亭亭玉立的娇贵小姐,看那装扮就不是出自一般人家,何况,她身旁一左一右挺立着两位精壮的男子,看样子就是保镖一类的人物。
许东满掩了画本放进柜台下的抽屉,走出去拉了个服务生问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后,神情几番变化,最后,她带着波澜不惊的微笑,走近那个一身贵气逼人的何筱筠,“何小姐,好久不见。”
看,这国际名牌的新款春装,精致得如同即刻要上镜头的妆容,再闻,这法国名牌的经典香水,夹杂着浓浓的火药味。何筱筠确定是来这个对她来说低档消费的面馆用餐的吗?
显然不是。
何筱筠转过脸,冷漠地斜了眼,“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许东满笑得热情了几分,“那是当然!何小姐怎么可能认识我们这些在生活底层挣扎的小人物?但是我认识何小姐,也认识你身上这套衣服,今年最新的p牌春夏装,价值五万元人民币!”
“哇!”围观的员工和客人都发出一声惊叹。五万!一件衣服价值五万?
许东满想要的绝不仅仅是五万元引起的惊哗,她要让众人看清这个对他们来说高贵得如在云端的小姐,在面馆用餐无理取闹的真相。
“都怪我最近的工作与时装有关,不能不研究……”看到何筱筠因为身上的衣服被认出名贵而有一丝得意,许东满讥嘲地笑了,“我们不说服装,来谈谈刚才发生的事。请问,何小姐对面馆的服务哪里不满意,要这样摔碟碗?”
“哼!我点的面不要葱,你们却加了一堆葱花,我点的是油花均匀的进口牛肉,你们给我的是什么垃圾?”何筱筠纤指对着地上的残羹烂面指指点点,完全得理不饶人的气势,“还有,这面条软嫩如泥,一点嚼劲也没有,汤也油腻要死!”
开馆子的,总会遇到这种客人,要闹的结果,通常不是再补一份,就是想白吃白喝了事。
而照刚才服务生所说,这何筱筠已经不是第一次来了,前几天就来过,也是这样当场发飙地闹,她要的结果不是补,不是钱,而是要老板出来当众赔礼道歉,替她把摔盘碟溅出在鞋面上的汤汁擦去……
想到母亲弯腰帮何筱筠擦去鞋面上的污渍,许东满就怒火满腔,真想端起牛肉汤往她脸上泼,然后,绝不介意再好好帮她擦一遍!
“葱花这些都是小事,何小姐要求换掉就行,何苦摔碗碟骂人呢?”许东满冷笑,“至于牛肉,那真的对不住了,我们店里用的牛肉的确不是油花均匀的进口牛肉,而是本地农民饲养宰杀的牛肉也就是何小姐你口中的垃圾!”
有几位客人面露嫌恶,但不是对本土牛肉的嫌恶,而是对这个崇洋媚外的金贵小姐的嫌恶!
他们大多都是福满面馆的老主顾了,平时吃的牛肉虽不是什么顶级牛肉,但被人说是垃圾心里怎么能舒服得起来?再加上何筱筠气焰逼人,浑身上下都是进口货,仇富的心态便逐渐冒出……
“看来,何小姐一定没看我们的广告招牌,我们可是标榜着最本土最新鲜也最道地的食材哦!”许东满陪笑得极其无辜,“我们小店,主要客源是工薪阶层,可不敢卖进口牛肉这种高价位却和普通牛肉一样作用的东西,何小姐想吃,应该去那种高级西餐厅,而不是平民面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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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围观的人里发出不少附和声与鄙夷之语。
一个穿着五万华服,拎着爱马仕包,还带着两个保镖,因为葱花汤油面烂就发飙摔碗碟,因为牛肉不是进口就称是垃圾的娇妄蛮横的富家千金您大小姐来错地儿了!
“有钱了不起啊!还不知道这钱肮不肮脏……”
“有钱就可以随便说人家垃圾,随便糟蹋哦……”
“这是哪家姓何的小姐,我们上网人肉搜索……”
“你……”何筱筠被窒得理亏哑口,又不甘心就此放过许东满,跺跺脚,纤指一扬,蛮横地道:“给我砸!”
两个保镖立刻从身边的桌椅开始,砸得乒乒乓乓,众人惊叫着闪避。
有几位员工想上前阻止,许东满伸手一拦,视线转向那个在众人身后一直手持她的手机在摄录何筱筠的副经理,看到他点头,她一扯唇角,冷冷一笑。
砸吧!
让所有人都看看何家人的掌上明珠是怎样一副德行?
“哎呀!”许东满手一收,示意员工上前抢救桌椅碗碟,并尖声高叫着,“何筱筠,你想干什么?砸烂了你要赔的!报警啊!哪位好心人帮我给派出所报案……”
何筱筠却高傲地冷笑:“赔?我还赔不起你这些破东西?哼!派出所所长见了我,都得低头说话,我还怕你报警?给我砸!”
她的狂言豪语正中许东满下怀,看到已经有人打电话报案,也不叫了,冷怒地看着他们砸!砸了桌椅,砸隔间用的玻璃,砸了玻璃,砸灯。
有人被他们的很劲吓到,往外奔不再看热闹;有人被飞溅的碎片砸到,破皮流血,开始诅咒何筱筠全家;有人举着手机拍录着,为今天有视频上传,可在微博上大做文章即将取得高点击率而兴奋……
警笛轰鸣而至,两位普通警员并不认识何筱筠,在场登记了所有人的资料,也录取了各方口供。何筱筠骄傲得一如孔雀,警员问话,大多都是保镖在答,得意的眼光投在许东满身上,有着你能耐我何的意味。
许东满与她遥遥对望,眸底充满愤怒与不屑。这个娇妄的千金女,一问三不知,所有责任都到了保镖身上,她这个主谋倒变无辜了!
结果,难道真的难奈她何吗?警员走了,何筱筠离去,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散去,剩许东满和员工默默收拾着残局,暂时关门歇业。闻讯赶来的许岩鹭夫妇对着满地狼藉叫天,责备女儿不懂事,为什么就不能忍一忍?
“爸!妈!”许东满丢下手里的扫把,面带隐怒,“那个何小姐你知道她是谁吗?你们忍,我再忍,只会增长她的气焰,只会没完没了地忍下去!”
许岩鹭与李秋兰面面相觑,“她,是谁?”
“何筱筠!”许东满咬牙,附加了一项信息:“与简傲南门当户对,是原本他要娶的女人!”
“啊?”惊诧,恍然,不安,焦虑,慌乱……种种情绪,随着这一信息接踵而来,占据了他们的心头。
“那怎么办?她是不是……要对付我们?”他们一个经营小生意的正经老实人家,怎么够一个权贵豪门对付?李秋兰慌了,拉住女儿的手,“你去跟她说,你和傲南不在一起了,跟她解释清楚,请求她原谅,她就会放过我们……”
许东满咬住下唇,闭上眼。
“东满,我们斗不过他们那些人的!我们只要平平安安地过日子,不要什么权贵女婿,什么都不要了,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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