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没有上官芊芊,还有纳兰婉兮,没有纳兰婉兮,还有六宫粉黛。
如此,这样的情深,道与谁听?!
世事变迁,你我终究,回不到过去。
原地上,君墨白凝着明珠,匆忙而去的背影,眸里浮过一丝迷茫……明珠的性子,他多是了解几分,他的话,她虽是听过,并不表示遵从。
“你这样,我如何安心离开。”
轻然的,君墨白道出这么一句。
面前,女子的身影,已是消失不见,久久站了会儿,君墨白这才转身离开……他知道,她之前恨着他,他也知道,她如今有心避着他。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
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将心掏出,双手捧着给她,偏是害怕,她心生嫌弃……爱已入骨,如同上了瘾的罂粟,想抽身而出,可早已,无路可逃!
离了皇宫,明珠回到府上。
刚一进了府,已是有天涯阁的人,送了封书信过来,这封书信不是别人,而是连翘……明珠心下焦急,打开了书信一看,心头掠过淡淡愁思。
信上,确实属于连翘的字迹。
内容上,大抵意思,表述的是有事,需得离开一段时间,适当的时候回来……连翘的存在,虽是逐渐习惯了的,算不上尤为重要,却也并不是若有似无。
突然地,倾之离开,连翘接着不见。
明珠原想寻上,当在问着天涯阁,这封信是连翘,亲手让之送来时……排除连翘遇上危险的可能,明珠思及三番,还是随了她。
该走的,终究会走。
该留的,终究会回。
怔了会儿,将着书信撕了粉碎,丢在了湖水里面,沉默了下来……思考着一些事情,关于华素与睿儿,也关于姚淑珍与纳兰婉兮。
还关于,君墨白的点滴。
在这里面,埋藏着什么秘密?!
相府外,两名男子站在暗处,一名男子身形修长,半边脸引人侧目,另外半边脸,隐藏在了面具里,整个人远远地看上去,颇是谦谦君子。
在他的身侧,站着一名少年。
清秀的脸上,有着一双灵动的眼睛,扑闪扑闪的有神,她一直凝着相府那里……许久的,并未瞧上动静,心头倏了口气的同时,感到了些许失落。
“公子,看来小姐,并不打算寻我……”
连翘侧眸,凝着倾之,隐不是滋味的道上。
倾之“嗯”了一声,转身朝着前面走,连翘站在原地,不死心的望了又望……直至,倾之走出了极大地一段距离,发觉她并未跟上来。
回头,微是凝了眸:“过来,该走了。”
“可是,小姐……”
连翘一边犹疑说着,一边认命的上了前……瞧着她的模样,对于连城明显的忠心,倾之缓和一笑:“她不寻你,并不是不在乎。相反,因为在乎,才尊重你的选择……”
“真的吗?!”
连翘黯然的眸里,猛然浮出了点点波光。
倾之心下死寂,看着连翘的模样,只是藏着不解:“你对于明珠,存着很深的感情?”
当时,救下连翘,不过是一念之间。
瞧着,她有着几分功夫底子,与着追赶她的人殊死搏斗,他与连城做过了任务……正逢路过,他们便是随手,将连翘搭救了下来,说来也怪。
连翘似乎,很喜欢明珠,一心的追随。
他看明珠孤独,便也有心让连翘,跟在明珠的身边,久而久之,隐是有了几分感情……听着倾之所言,连翘颇是不好意思,抓了抓头发。
“我很敬佩小姐,也很心疼小姐。”
犹记得,初见时。
明珠将她救下,一双没有感情的眸,让她怔住了许久,还与公子救了她……后来,慢慢的相处下来,她愈来愈喜欢公子与小姐,甘以下人身份自居。
至于,她原本的身份。
连翘想到之前,小姐得知公子的离开,沉默了许久之后,辗转进了宫里……她对于皇宫,简直是避而不及,之前无意进宫一回,差点被人认出来。
北漠,她一丁点,都不想沾上关系。
偏是不曾想到,已有人在暗里,盯上了她,小姐前面刚进宫……闲来无事,她在花满楼逗留了会儿,接着到了集市上闲逛,未想到遇上了北漠人。
那一瞬,血液近乎涌在了全身。
“娘娘,皇上有请!”
热闹的集市上,他们将着连翘,一一的包围了起来……眸里,凝聚着冷然,连翘脸上蓦地苍白起来,想到了之前种种。
她不知,他们是怎么寻到她的。
只知,不能,绝对不能被他们抓走,她不愿回到北漠,更不愿接受下面发生的事情……她刚想逃,那些人已然知晓了她的意图,愈发的围了上来。
“娘娘,皇上吩咐,您若乖乖,前去与他相见。他答应,给您一条活路……”
他们这么说着,连翘思绪有着混乱。
按理而言,她的身份的确是敏感的,抓住便是死路一条,如今的北漠,正是新帝登基……新帝是夏侯渊,谋反而定,夺去了皇位,他对于她,应是记不在心上的。
更何况,她不认为,她能被认出。
毕竟,她一来不出彩,二来,她一直躲避着与北漠任何人撞上,除非是有心调查过……可,他们调查的对象,肯定不是她,不是她,还能是谁?
只消一想,便是想到了答案。
夏侯渊调查的人,肯定是小姐,而她,经常在小姐身边,这才连带着调查……阴差阳错下,他们查到了她的身份,一定是这样,也只能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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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听着他们的话里,意思该是有什么事,需得她来做,这才给予一条活路……她从来不觉得,能够心狠手辣谋朝篡位的夏侯渊,多么的好心。
前去见他,指不定是什么阴谋诡计。
她能做的,便只有逃脱,看着面前的黑衣人,连翘心下并无把握……不过三十六计走为,猛然的动作了起来,朝着后面急急地倒退。
一路上,他们紧追不舍,她气喘吁吁。
一时间,想不出逃到哪里,才是尽头,鬼使神差下,逃到了一处巷子……进了巷子,七拐八弯的,直至尽头,才发觉是一处死路。
连翘近乎是欲哭无泪,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而,北漠的暗卫,已然追了上来。
无法,只得迎战上去,很快的,感到有着掌力,打在了她的身上……甚至,腿上还被击到了几下,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眼看已是穷尽无路。
顾及不了下,胸口被人打上了一掌。
如同破碎的风筝,直直的划过了半空,眼看摔在了地上,却是意料之外……巷子外面,一道身影飞奔过来,将着她接在了怀里,很快的有着几人上了前去。
她认得出,那是天涯阁的人。
而,抱着她的人,她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咧了嘴的笑:“公子,原来你还没走。”
倾之揽着连翘,查看了下她的身上各处:“还能站吗?”
在公子面前,可不能丢了面子,连翘呲牙咧嘴的忍着疼痛,整个站了起来……望着,与着暗卫打斗的人,颇是担心,而倾之则是半扶着她。
两人出了巷子,隐在了一处。
很快,天涯阁的人,听着倾之刚才的吩咐,只是纠缠住这些人……当逃脱,他们也得撤退,事实上,他们也的确不是暗卫的对手,好几个挂了彩才离开。
而,倾之与连翘在暗处,看着那些人匆忙出来,寻不到连翘的踪迹,这才面无表情地离开。
“你们留在花满楼,好好养伤。此事,不得对任何人提起。”
连翘看着倾之吩咐着天涯阁的人,当他们消失之后,他回身走了过来。
颇是心虚,她从来对于公子与小姐,隐瞒了身份。
不想,这一幕被着公子撞上,实在是无言以对……想了想,只能开口道:“公子,您不是走了吗?是不是一时想开,想将小姐从东方大人手里抢过来……”
“连翘,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打断连翘嘻嘻哈哈的话语,倾之颇是严肃的问上……转而,在着连翘还想糊弄时,淡淡的道上:“那些人,不是普通人。你是北漠人,认得出,他们同是北漠人,还是夏侯渊的手下。”
连翘的笑意凝注,公子知道这一点,不足为奇。
毕竟,夏侯渊都查到了她的身份,以着公子的能耐,认出那些人的身份,倒也不是特别惊讶……她想了下,还是打算如实坦白,坦白属于她的身世。
事实上,她不过是个逃妃。
准确点来说,正是夏侯渊登位之后,陪同先皇殉葬的嫔妃……她原是先皇的妃子,进宫的日子甚短,先皇的年龄又大,她还未来及侍寝,已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
她的家世,甚是一般,可以说,她只是父亲的棋子,送入宫里,以为能够攀枝附凤……她从小就知道,亲情这回事根本是不存在的,娘亲生她的时候难产而亡,姨娘上了位,没少给她果子吃。
父亲是军中的,一直拥立太子的,太子与先皇死去之后,父亲也跟着被剿灭。
她对此事,看得很开,毕竟感情也不深。
只是殉葬,她自是不愿,她才多大年纪,怎么也不能虚度大好的年华……所以,她便是费尽心思,怂恿着其他的殉葬嫔妃大乱,从而趁机逃了出来。
自然,她这一逃,别人还以为,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于是一路的追杀……直至,遇上了公子与小姐,这才逐渐的安定了下来,没想到,还是时运不济。
北漠,先皇的妃子。
倾之想过,连翘的身份不寻常,未曾想到,这样的不同寻常,而连城与夏侯渊,两人之间有着几分渊源,他也是清楚地。
若是,夏侯渊突然,想抓连翘回去,目的又不是要连翘的命。
那么,多半是因着明珠。
而,唯一的办法,便是先让连翘躲上一躲,否则,若是夏侯渊直接挑明,想将连翘带走……连城定是不愿,但偏她的身份这样敏感,到时被人知道,连翘便是不得不随了夏侯渊走。
如今,避免以后,生出不必要的麻烦。
倾之想了下,淡淡的道上:“你如今,能躲就躲。短时间里,先别留在东陵。”
连翘也知道,自己的身份,颇是有些尴尬,加上留下来,指不定给小姐添麻烦……此刻,听得倾之这么一言,像是想到什么,甚是狗腿的凑了过去。
捏捏倾之的肩膀,垂垂他的背部:“公子,您不是要去南凉吗?此行,路途甚远,少不了需要人照顾起居,这您要是找别人,还得发工钱不是。我分文不要,只求您收留,您就看在小姐的面子上,帮帮我吧!”
在着连翘,软磨硬泡之下,倾之应了下来。
留了封书信,连翘跟着倾之,踏上南凉路。
此时,夕阳无限好,温暖的光芒,洒落在了身上,泛着慵懒之感……连翘从着回忆里面,回过神来,无意识伸手揉着之前,被人打到的身上。
抬眸,眼看着前方的男子,已是马上失了踪影。
“哎,公子,您老人家慢点,等等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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