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铩羽而归, 只剩下女官在林府上, 长公主很不甘心, 走之前还嘱咐女官, 狠狠整治武曌。
女官自然答应下来, 就让长公主等好儿, 这婚事绝对会搅黄, 成不了。
北静郡王这些日子在府里,非常忙碌,婚礼很多事情需要他来操办, 老太妃一切都要最好的,很多还都驳回了,弄得北静郡王头一次是焦头烂额, 也不知道怎么才是最好的了。
这天他忙的不行, 好些日子没去林府上走动了,就打着下棋的旗号, 过来看一看。
北静郡王/进了府邸, 准备去和林如海下棋, 不过要先去看一看武曌, 武曌正在屋儿里, 女官教/导着。
女官虽然想要给长公主报仇, 只是这些日子教/导下来,愣是没半点儿的错儿,恨不得是武曌教了女官, 指正她的错误。
女官找不到武曌的小辫子, 有些着急。
这个时候北静郡王就来了,女官站在旁边,看到北静郡王,顿时变得斯文了很多,还伸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嘴角抽/搐一样的微笑着,频频给北静郡王暗送秋波。
武曌能没看见?不过北静郡王就当做没看见了,也不理会她,只是和武曌说了一会子话儿,就笑着说:“林老/爷还在等着,小王这就过去了。”
武曌点了点头,北静郡王很快就走了,女官还抻着脖子去看北静郡王,那心思谁都能看出来,自然是因为女官爱慕北静郡王的颜色好看。
女官在宫里头,若是想要出头,自然是升上嫔妃,不过根本没有出头之日,哪个嫔妃高兴了,就把女官拿捏一遍。
这女官是尚仪里面姿容最出色的,看到过很多女官升上为了嫔妃之位,因此自己也想要往上爬。
不过如今女官见到了北静郡王,似乎觉得北静郡王的颜色太过出众,自然比皇上高了不知道多少,若是能进北府,就算做个侧,那也是好的。
武曌看在眼里,不过没有说什么,只是心中冷笑了一声,那女官则是准备加紧对付武曌,弄一些流言蜚语,就说武曌和郡王的生辰八字不合,不能成婚,若是成婚了,小则打打闹闹,大则影响国运!
当天晚上,入夜之后,武曌已经准备睡下了,卸了头钗,打散了头发,准备睡觉。
那头里紫鹃从外面儿进来,捧着一壶热茶,说:“姑娘,方才我去柴房的时候,好像看到了那个女官。”
武曌一听,说:“嗯?”
紫鹃又说:“不知道她做什么,但是如今已经入夜,她一个人鬼鬼祟祟的,我觉得指定没什么好事儿。”
武曌想了想,便起身坐起来,雪雁和紫鹃李连忙过来伏侍,说:“姑娘,这么晚了,去哪里?”
武曌笑了笑,说:“自然去会一会那个女官,看看她葫芦里卖得什么药。”
武曌随便拾掇了两下,因着夜里有点凉,批了一个披风,就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们来到柴房附近,果然看到了一个人影儿,鬼鬼祟祟的。
就是那女官无疑了!
女官一个人,身边也没有丫头,猫着腰,手里拎着一个桶,正悄无声息的往前走呢,虽然没有声息,但是众人都闻到了一股很大的血/腥味,还有点臭,肯定是从女官拎着的桶里冒出来的味道。
雪雁吓了一跳,低声说:“姑娘,那桶里莫不是血?”
武曌摆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对紫鹃和雪雁招了招手,让她们跟着过来。
这些天武曌也听说了一些流言蜚语,说是自己和北静郡王/八字不合等等,如今又看到女官提着一桶血,绝对是想要装神弄鬼,不做好事儿。
武曌心里自有一番计较,当即往回走,但是没有回自己的屋儿,而是走到后厨,一个大黑影儿窝在那里,正吭哧吭哧的,不知道做什么,吓得紫鹃和雪雁以为闹鬼。
武曌却走过去,雪雁和紫鹃赶紧跟过去,仔细一看,什么闹鬼?竟然是大黄狗四儿,跑到这里来偷吃了!
武曌走过来,大黄狗立刻抬起头来,嘴边上还带着幌子,自以为很可怜儿的冲着武曌吐舌/头。
武曌没好气的说:“就知道你跑到这里来开小灶儿,平日里把你喂得白白胖胖,如今到了你用武的时候了。”
大黄狗似乎能听懂似的,好像抗/议武曌说自己白白胖胖,不过还是对武曌吐舌/头,一脸兴/奋的模样。
武曌当及让雪雁去捡一方白色的布匹来,雪雁赶紧跑去开楼捡布,风风火火就回来了。
武曌将白色的布匹抻开,然后披在大黄狗身上,剪裁的比较合适,大黄狗没穿过“衣服”,似乎还觉得听挺鲜的,撒欢儿的蹦来蹦去。
武曌摸了摸四儿的头,笑着说:“快去,吓唬吓唬她。”
四儿当即披着白布跑出去,那头里女官还提着一桶子鸡血,准备泼到武曌房间外面儿的墙根处,然后第二天一早,装作惊讶的发现有血迹,自然不吉利,然后制/造亦凡谣言等等。
女官想的好,提着鸡血走过来,突听“呼——”一声,这夜黑高的,林府里家丁本就少,自然没人走动,女官听到呼一声,吓得连忙回头去看,什么也没有。
这时候又是“呼”一声,女官更是害怕,汗毛都要炸起来了,立刻又回头,还是什么人也没有,但是竟然有一个白色的影子,从女官后面飘了过去,不止如此,竟然还有一股凉风,刺啦一下袭过去,让女官脑后凉飕飕的发/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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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官吓得险些大叫,但是看不清楚,那白影儿飘得很快,女官当即愣在原地,不敢往前再走了,身后的草丛里发出“簌簌簌”的波动生,似乎有什么在游弋而来,逼得越来越近。
就听到“扑簌!”一声,草丛里猛地冲出一个白影来,一下撞在女官腿上,女官吓得“啊!”一声大喊,顾不得什么,撒手扔了鸡血的木桶,大喊着就跑了。
雪雁和紫鹃在暗地里一看,不由得笑了出声,那女官听到笑声,还以为鬼夜哭,当即更是吓得不行,一路大喊的跑掉了,半途还摔了一个跟头,爬起来继续跑,一溜儿烟儿的没影了。
四儿险些被女官的大叫给吓着,披着白布,蹦蹦哒哒的跑了过来,拿头拱武曌,邀功似的。
武曌摸了摸四儿的头,笑着说:“做的不错。”
大黄狗更是高兴的跟什么一样,使劲蹭了蹭武曌。
第二天起来,女官过来教/导武曌,也没了头天给北静郡王抛媚眼儿的神采,一脸恹恹的,额头和脸颊上竟然还有伤,看起来是剐蹭的,想必是跑的时候摔的。
武曌装作很是惊讶的说:“这……姑娘是怎么了?”
那女官半夜遇到了鬼,吓得不行,回去一夜未眠,今儿早上一打听,别人都没看到什么白影儿,唯独她自己看到了,女官更是受惊吓,颤巍巍的说:“林姑娘昨天晚上可看到了什么?”
武曌装糊涂说:“我昨儿个睡得早,不曾看到什么,姑娘可是看到了什么?”
女官不敢再说话,觉得是自己昨天眼花,今日精神恹恹的,也没有找武曌的茬儿。
北静郡王今天又来了,那女官竟然没有缠着郡王献媚,虽然张着眼睛,但是仿佛要睡了一样,脸上也没有神采。
北静郡王一见,便笑着对武曌说:“定然是姑娘用了什么好手段?”
武曌淡淡一笑,说:“不过是些小打小闹,怎么能入的郡王/法眼?”
北静郡王又说:“只是别闹的太狠了。”
武曌说:“怎么?郡王/还怜香惜玉上了?”
北静郡王见她调侃自己,说:“在夫人面前怎么敢?”
北静郡王最近背了些甜言蜜语,这会子正赶着用上了,不过武曌似乎不怎么受用,只是淡淡一笑,说:“那是怎的?”
北静郡王笑着说:“只是咱们婚期将近,别弄大了,不吉利,不过……若是姑娘爱见,自然想怎么顽就怎么顽,图个姑娘开心。”
北静郡王与武曌说了一会子话儿,又去讨好老丈人去了,陪着林如海下棋,没一会子那头北府就来人了,说是太妃让他回去挑花样儿,也不知是婚礼上需要用的什么花样儿,太妃看的眼花缭乱,挑不出来了,叫郡王回去拿主意呢。
北静郡王有些无奈,自己好不容泡在林府上一会子,那头里老太妃就来拖后腿,只好答应了,与武曌作别,就离开了林府,又回北府去了。
等北静郡王走了,武曌就招来紫娟和雪雁,笑眯眯的吩咐说:“昨儿个女官弄得那些鸡血,扔了没有?”
紫娟说:“没扔呢,还不知扔在什么地儿好,恐怕叫人看见了,又要说三道四的。”
武曌说:“正好别扔,我自有用处。”
雪雁和紫鹃听武曌这么说,就知道武曌今儿个还要顽一回,因为昨儿个热闹,所以两个丫头也盼着再看看热闹呢。
女官今日都恹恹的,没吃什么东西,早早就歇了,回房去睡觉,毕竟昨儿一晚上都没睡,提心吊胆的怕鬼。
夜色慢慢沉下来,武曌先回去睡了一觉,等到夜里头/子时,就让紫娟和雪雁叫自己醒来。
武曌睡得迷迷糊糊的,就听到丫头的声音在叫自己,实在不想起,毕竟林姑娘这身/子骨儿十分的弱了,眼皮子粘着,就是起不来。
不过武曌心心念念的整治那女官,所以挣扎着坐起来,迷迷糊糊的让丫头给她好歹拾掇一下,然后准备出门做一番“大事业”了。
武曌并着丫头出了门,那头里贾芸和焦大也起来了,全都聚/集在一起,焦大笑着说:“姑娘,我听说了,你叫我办大事儿,什么大事儿?我焦大手都痒了!”
武曌见他这么着,就说:“焦太爷,可不是杀/人放火的事儿,您悠着点,是让您……做一回阎/王老/爷。”
焦大听得迷迷糊糊晕乎乎的,什么阎/王老/爷?这也太玄乎了?
武曌只是打/手势让他们跟上,众人一起到了女官的门外,里面儿黑着灯,显然是已经歇下了。
武曌笑了笑,令雪雁和紫鹃把木桶里的鸡血舀出来,泼在女官的房门上,窗户上。
雪雁和紫鹃赶紧动作,一时就听“哗啦!”“呼啦!”的声音,窗户上和房门上全都泼溅上鸡血,一股子恶臭味冲鼻而来。
那面儿贾芸只用手捂着,蹙了蹙眉。
这光景,果然把里面的女官弄醒了,女官“啊!”的一嗓子,似乎在做噩梦,从梦中惊醒,一睁眼就看到了窗户上都是血迹,她吓得从床/上掉下来,连滚带爬的往外跑,但是到了门口,却看到门上也都是血迹,不止如此,竟然还隐约看到外面有些光亮。
这时候武曌就让贾芸拿了一盏灯来,不要太大,照着光亮,把焦大高大的身材倒映在窗户上。
女官在屋儿里,就看到自己窗户上出现了一个高大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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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是焦大哑着嗓子说:“你可知罪!?”
女官吓得大喊了一声,想要冲出房间,但是此时武曌早就令人把房门从外面锁上,女官根本出不来,窗户上都是血迹还在涔/涔的往下/流,女官不敢过去,吓得在屋儿里大喊着。
雪雁和紫鹃又尽职尽责的开始哭泣,扮作鬼夜哭一样,一时女官魂儿都要吓跑了。
焦大又说:“我乃十殿阎罗,拿你下地狱治罪的,大胆贼子,你可知罪?”
女官吓得“咕咚!”一下就跪在地上,喊着:“饶命啊!饶命啊!我知罪!我知罪!饶命啊!阎/王老/爷,饶了我罢!”
那头焦大也顽的上瘾,就顺着她的话说:“还不快把你的罪行,统统招来!若有一点隐瞒,少不得拔舌掰牙!”
女官更是吓得不行,连连磕头,那头里武曌立刻让雪雁和紫鹃“哭”起来。
雪雁和紫鹃当即哭喊着:“哎呦,我舌/头好疼,不要拔我舌/头——啊呀!”
女官吓得瑟瑟发/抖,颤/抖地说:“饶命啊!奴婢知罪!奴婢也是被/逼的。只是……五年/前,长公主逼着奴婢偷偷弄掉了皇后娘娘的子嗣,其余的奴婢再没有做过太坏的事儿了,不过是打/压打/压女官宫女罢了!女婢真的知罪了!”
武曌在门外一听,好家伙,本身只是想要吓一吓女官的,让她装神弄鬼,若是装神弄鬼,谁能装的过武曌?
没成想竟然还成了空手套白狼,真真儿套/上了一只狼!
女官竟然帮着长公主,做掉了皇后娘娘的子嗣……
女官还在哭号,那面子“嘭!!!”一声,房门就被踹开了,焦大从外面进来,一把提起女官,将她扭送起来。
女官受了惊吓,以为是阎/王老/爷冲进来了,定眼一看,竟然是武曌笑眯眯的走了进来,武曌说:“你放心,皇后娘娘虽不是什么阎/王老/爷,但是你到了她那里,少不得拔舌挖心的。”
女官脸色惨白,看到外面站着的丫鬟,还有一桶子鸡血,泼的已经七零/八落,这才发现自己中计了,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水,已经于事无补,再想到皇后娘娘那般手段,顿时吓得昏死过去。
连一句饶命都没喊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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